第161章 被践踏真心
一天天被阿母拿捏得死死的,有什么脸说传授经验?
沧余转过头不理他,重新掏出壶精酿狂喝几口。
“诶,你别不放在心上!我们鲛人的种族天赋可不全是拿来对付敌人的!对雌性也该用就用,把雌性灌醉再倒打一耙,顺势要求雌性负责,事实摆在眼前,生米都煮成熟饭不说,还把你当成了别人,她心里肯定也过意不去,你再装装可怜,雌性就是想要反悔也晚了!”
“我阿母知道你是骗她吗?”
沧泊嘴角抽了抽,“啊,这……”
被蓝馨知道了,他一顿家法恐怕是少不了的。
“嗤,胆小鬼!”
沧泊快气炸了,为了得到心爱之人,用点手段怎么了?
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谁会去计较这么多?
就算蓝馨当时没想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事情想想也就明白了,她不提就是默认这个亏她咽下了。
“混小子,瞎说什么大实话?!我怎么就胆小了,从别人手里抢走你阿母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事!还说我胆小,你都还不如我呢!”
沧余捏着酒壶的手紧了紧,眼中的神彩转瞬即逝,眼眶微红,淡声道:“她不是我阿母,不会认定一个雄性生死相随!”
沧泊也想到了这点,深深叹了口气,“前两天我帮你占卜过一次,她是你的正缘,早晚会走到一起,或许过程没有那么顺利,但终归是要生同寝死同穴的!”
“你在这里躲着喝闷酒也不是法子,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跟她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沧泊将没喝完的酒壶据为己有,“我该回去给你阿母做饭了,这几日她吃腻了生鱼片,听说陆地上的人都是吃熟食,我听区歌说你会烤鱼片?挺好的,等把小雌性哄好了,抽空过来教教我,我自认这辈子是吃不上你亲手做的烤鱼片了,能教教我,也算是吃上了。”
沧泊本来只想学点技艺,说到最后,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真是儿大不中留。
有了喜欢的雌性,是彻底不管老父老母的死活了。
挺好,不愧是自己的种,在某些方面简直跟自己如出一辙。
沧泊走后,沧余自己一个人待着也很没意思,想去看看小雌性,又拉不下这个脸。
索性一个人上了小岛,待在吊床上闭目养神。
……
夏桑再也不用跟银链打交道,可以自由自在出入宫殿,但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做什么都不自在。
区歌端着餐盘进来的时候,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放下餐盘,转身就要走。
“等等!”
区歌疑惑转身,“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谢谢,鱼片烤的很不错!”
区歌嘴角抽了抽,“不是我,是主子自己烤的!”
“啊?”
沧余整天一副高高在上、莫挨老子的冷漠样子,还真能为了她折断高贵的腰杆,洗手作羹汤?
而且做的还很不错的样子!
见区歌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话你就说!”
“您真的不能考虑下主子吗?”
夏桑蹙眉,“嗯?”
“主子他真的很喜欢您!喜欢您喜欢的好像变了一个人,卑微又可怜!”
夏桑拿叉子的手僵住,顿时觉得香香脆脆的烤鱼片也不香了。
她放下叉子,正襟危坐,直视区歌的眼睛,“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每个喜欢我的人都要回应的话,你猜我这辈子会有多少兽夫?”
“可我们鲛人跟别的种族不一样,一旦认定一个人,至死方休!”
夏桑怔愣住,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差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区歌面对小雌性的目光,没有闪躲,一字一句郑重道:“我们鲛人一旦结契,从来没有独活的,若死皆是成双成对!”
她只知道鲛人生来站在世界顶端,衣食无忧,衬托的其他种族像是个笑话。
却原来,他们才是最重情重义的种族。
末世前她读诗经时,一女子爱她的恋人爱到发疯,愿意与之私奔,并发下“榖则异室,死则同穴”的誓言,她初时也为女子的深情感动。
后来攻略沈奕昊时才发现,短短八字,实现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十年光阴的倾泄,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穿越后,她又可悲的发现,原身两兽夫恨不得她死,她慌忙中抓住的救命稻草武泗,也不是纯粹的喜欢她,在得知她生死难料之时,也会动摇,现实的令人发指。
呵,原来兽人比末世的普通人更懂得权衡利弊。
何其可笑,她看不上眼,觉得不把自己当人看的鲛人,却拥有着这世间最纯粹的感情。
只是可惜,她给不了沧余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原主的锅她可以不背,与武泗的之间也很纯粹,没有发生实质关系,但她与芮钰之间的感情做不了假。
她从来没打算一生一世一双人,面对鲛人的纯粹,她也只有自惭形秽的份。
“我有兽夫,做不了沧余的良配,他值得更好的!”
在小岛待的心烦意乱,想小雌性想的发慌,想偷偷看她几眼,走到门口就听到自己被拒绝的沧余……
心再次被人摔的粉碎。
他是有多贱,才会凑上去,被人一次次践踏。
沧余扭头,转身走出了宫殿,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离海边不近,是他最喜欢的天空之境,这里本是鲛人晒盐的巨大池子,后来有一次雨季过后,面积巨大的盐池像一面镜子,鲛人行走其上,如漫步在蓝天白云之间。
他很喜欢,便为族人规划了另外的去处晒盐,自此这里便成了他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独自漫步在水云之间,与天空的浩淼相比,鲛人平凡宛如这世间最微不足道的蝼蚁。
冷风咧咧,撩起他翻飞的鲛绡,宛如乘风归去的九天仙人。
他生来尊贵,遥遥凌驾众生之上,过着别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富贵生活。
从小到大,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未没有体会过求而不得的滋味,却原来,这滋味竟是难受至此。
心底翻腾着、汹涌着说不出来的酸楚,从心口冲到了喉咙处,酸的他想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