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人终有一死
林忠函直面孙逞箜的目光，神色同样苦涩难言：“我曾以为他没那个天资，那时我内心反而有一丝庆幸。
但如今你也看到了，他已经展现出了足够的资格……
呵呵……我倒希望他没有。”
林忠函的声音渐渐低沉，最后只化作了轻轻的呢喃。
两人相对无言，又是长久的沉默……
“推广呼吸法的事儿怎么样了？”
这次是林忠函开的口。
孙逞箜察觉到林忠函不愿继续深谈，便顺着他的话锋一转，
说道：“关于那呼吸法，我已交给帝心、魔娑、雷霆以及各大研究机构进行了深入研究。
所有反馈均表明，此法门槛极低，广泛适用于人族，其品质已足可媲美地级功法。
若非其对武者提升效果相对有限，其价值甚至可触及天级功法之列。
林哥，这功法你是从何而得？又是哪位高人所创？如此天赋异禀之人，理当得到国家的重用与赏识！
我愿意为他提供最高级别的研究支持，只要他愿意继续深入探索。”
“她不会去的。”林忠函摆手。
“林哥，看你的意思是青城人？这样的人才，我必须带走。”
“唉，你带不走。”
“我知道，青城人恋家，但这都什么时候了，至多三年……”孙逞箜忽然打住了话锋，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
“金钱，地位我都可以允他，如果林哥你无法说服他，那就让我来试试。只需告诉我，他究竟是谁，我亲自去劝。”
“吴白天。”
\"嗯？\"孙逞箜闻言，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刚才的情景，
\"你是说那个在林一怀里不省人事的假小子吗？她还是个高中生吧？\"
林忠函一听，立刻变得不淡定了，他紧盯着孙逞箜追问：“吴白天她到底怎么了？”
孙逞箜见状，打趣道：“林哥，你这紧张的样子，简直快赶上你对林一的关心程度了。”
“不一样，她比林一更有价值……”林忠函见孙逞箜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明了吴白天必然没什么大事，这才陈述事实。
“高中生就更好了！我找她好好聊！”孙逞箜虽然吃惊于创造呼吸法的人竟然如此年轻，
但很快就有了新的打算：“既然无法带走林一，那我也要争取让吴白天加入我们。在帝心武大，我能为她提供最优质的资源！”
“她也会去北渊。”
孙逞箜在听到林忠函的回答后，显得有些愕然：“那么………她，是知道武神武大的真相了？”
林忠函笑着，带着一丝无奈说：“她能知道些什么呢？就连幺崽儿也不清楚。
但那丫头确实聪明绝顶，仅凭零碎的信息，她就能拼凑出许多有用的东西，至少对于死亡率的了解，她远胜于普通人。”
“即使如此？”
“嗯，即使如此！”林忠函的言语中透露出不易察觉的自豪和骄傲，真正的天骄，从不畏惧生死的考验。
他身为校长，为能培育出如此睿智且杰出的学生而深感自豪，同时，也为自己曾是武神武大的一员而倍感骄傲。
\"……好，真是太好了！\"
孙逞箜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双眼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流露出痛苦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欣赏与释然。
最终他还是由衷地大笑起来：\"那么，我就先走了，帝都那些脑子里面灌屎的老东西，还得由我来应付。”
说完，他转身欲行。
这次，换成了林忠函嘲讽起了孙逞箜：“怎么，这就急着走？不再去找吴白天聊聊了？”
孙逞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中满是无奈与自嘲：“不去了，不去了。
我可没那能耐和武神武大争抢人。
如果……当年我有那份资格，我绝对不可能去帝心，或许我也能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迫卷入帝都的浑水中，与那些‘老东西’周旋。”
“你现在可是帝心武大的副校长，没你从中斡旋，我哪能坐在谈判桌和他们掰扯。”
说着林忠函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孙逞箜的肩膀，继续道：“况且，小孙！
你要知道有时候，弱小未尝不是一种优势，不然你哪还能站在我面前？”
孙逞箜深知对方所言字字在理，却字字诛心。他未发一语，径直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哎！怎么这就走了呢？我这儿还有几个好苗子，回头你带走吧！”
林忠函回过身，将手缓缓摸在了青城市的护墙之上，至多三年了么？父亲……
“白天！你终于醒了！”
吴白天才睁开眼睛，就被一张大脸挡住了视线。因为距离极近，以至于完全看不到周围的环境。
吴白天伸手将黑夜推远了些，只见她就坐在吴白天的床边，兴奋地大叫出声，脸上满是喜悦之情。
“太好啦！”
“嗯……”吴白天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卜黑夜立刻递上一杯水，并插上吸管。
吴白天接过水杯，慢慢地吸了几口。
“白天，你已经昏迷了整整六天，真是吓死我了。”
卜黑夜心疼地看着吴白天，眼中又开始闪烁泪光。
吴白天轻轻拍了拍卜黑夜的手，表示自己没事。喝了些水后，顿时感觉嗓子好了许多，不再那么沙哑。
见卜黑夜活蹦乱跳，一点事也没有，吴白天心中放松了不少：“你就一直在这守着，没去学校？”
卜黑夜摇了摇头，情绪不由得低落起来：“没有啊，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所以就在医院陪着你。况且，学校也放假了……”
“伤亡？”
“伤亡超过半数，活下来的也有很多残了。还有一些武科生打算转文科去了，所以……”
卜黑夜顿了一下，立刻又想到了旁的：“你在医院的事，我没跟吴叔白姨说，我让我爸妈给我打的掩护。”
“黑夜，武道一途只进不退，死亡不过咫尺。”吴白天神情坚定的看着卜黑夜，“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你怎么又来了！”卜黑夜眉头紧蹙，望向吴白天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不悦与不耐。
“我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两个字，没错，我确实喜欢跟在你身边。
但这次，亲眼目睹了同学们的不幸遭遇，我虽然侥幸未遇危险，
却也深刻领悟了一些道理。我想要变得更强！
因为唯有强大，我才能守护住对我而言重要的人！\"
“人终有一死，不是么？”
吴白天笑着打趣道：“我还以为，你要说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去你的 ，那是人固有一死，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