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裁撤东厂
大明有很多蟒袍，王爵或者皇帝贴身太监，又或者御赐都可以。
可对颜色和龙的爪数有要求，三爪、四爪都算作蟒袍。
可到了五爪，那就是龙袍。
而且蟒袍的颜色各异，花里胡哨的，比如雨化田的就是银蟒袍。
唯独不能是明黄色，因为那是龙袍专属颜色。
“曹正淳，你……”
雨化田惊讶地看着曹正淳，而曹正淳此时已经成了滚刀肉。
“要杀要剐，随便你们吧，反正这些东西都不是我的。”
曹正淳知道，自己此番是在劫难逃。
就算搜出罗摩遗体，都或许有一线生机。
可把他的龙袍拿出来，还是当着文武百官和皇帝的面。
逃不掉满门抄斩！
别说皇帝也有心杀他，就算皇帝想要保他，也没人能容得了。
三法司都在这里，案子处理得非常快，连抓带判，总共半个时辰。
曹正淳满门上下押解到菜市口，连带着他的那些义子。
毕竟曹正淳也有几分魏忠贤的威风。
他那些义子，除了在东厂办事之外，还有很多是朝廷大员。
刑部左侍郎、兵部主事、尚宝司卿等人都纷纷落网。
“回大人，曹正淳满门都已在此，唯独缺少一人。”
左冷禅亲自带队动手，还有护龙山庄上官海棠等人。
东厂就算实力很强，面对多个衙门，此时也只能束手就擒。
押解到菜市口，上官海棠和左冷禅上前汇报。
“谁？”
雨化田眉头一皱，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可不能流毒在外。
左冷禅扑通跪倒，“属下无能，让曹少钦跑了。”
“据其他目击者说，曹正淳被带到东厂的时候，曹少钦就明显表情不对。”
“后面我们抓人的时候，他早就不见踪影了。”
毕竟当时那个场景，稍微反应快点，都知道东厂要倒霉了。
而曹少钦身为曹正淳最重视的一个义子，自然在劫难逃。
“倒是挺机灵啊。”
雨化田感慨一声，瞥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左冷禅。
“行了，别在这里跪着，赶紧安排人去抓，同时在城门口监控。”
“京城就这么一亩三分地，我就不信找不到人。”
“是。”左冷藏应声之后，转身离开。
上官海棠莞尔一笑，“我护龙山庄也有些人，帮着大人一起找。”
“那就多谢了。”雨化田奇怪地看了一眼上官海棠。
按说他和护龙山庄的关系可不咋样，上官海棠应该看不惯他才对。
没想到还有如此好戏。
上官海棠嘴角勾起一抹弧线，颇有兴致地打量着雨化田。
今日朝廷发生如此大变，毫无疑问，就是这个年轻人的手笔。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朝廷必将冉冉升起一颗新星。
那就是雨化田！
大家天天在骂宦官，可毫无疑问，朝廷离不开宦官。
主要是陛下离不了。
所以一定会有一个手握大权的太监，以前是魏忠贤，后来是曹正淳。
而今日之后，就是雨化田了！
安排好这些事，雨化田便来到刑场，曹正淳等人都已被押到断头台前。
“斩！”
雨化田抓起面前的火签，哐啷一声掉地，鬼头刀随即落下。
曹正淳满门上下的脑袋都飞了出去，引得周围百姓一阵叫好。
虽然他们不知道谁是忠臣，谁是奸臣，可反正杀官员就对了。
朝廷的官员全部杀了，肯定有冤枉的。
可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
带着一群人的脑袋回到金銮殿，这会儿还没有下朝。
雨化田复命之后，皇帝便当场宣布。
“东厂前任督主魏忠贤，现任督主曹正淳，都是大奸大恶之徒。”
“朕寻思良久，决定刮骨疗毒，将东厂裁撤，一应人手，并入西厂。”
裁撤西厂本就是朝廷官吏讨论不止一遍的事情。
只是皇帝每次都不准，加上宦官也勾结了不少大臣。
今日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陛下圣明。”
一众文官武将纷纷恭贺，虽然没了东厂，还有西厂。
可总比被两帮人都盯着好。
宣布裁撤西厂之后，皇帝又提到了西厂督主的人选。
“汪公公已经提督京营，便由代理西厂提督雨化田担任西厂提督。”
众人心中早有预料。
可看到如此年轻的雨化田手握西厂大权，还是忍不住感慨。
西厂督主虽然只有四品官，可在朝中的地位却堪比阁老。
毕竟品级只是一回事，手上的权限才是实实在在的。
内阁阁老真正的官职也不过是五品大学士而已。
如今太监之中，也无人能和雨化田竞争西厂督主之位。
论武功，就连曹正淳都败在了他的手上。
论战绩，魏忠贤一案、太后失踪案、李三才贪污案、刘正风灭门案、张海端灭门案、曹正淳谋反案。
全部都是雨化田解决的。
“谢陛下隆恩。”
雨化田倒是波澜不惊，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罢了。
“雨爱卿功劳甚大，尤其是此番提前捣毁了曹正淳谋反案。”
“光是一个西厂督主，不足以酬其功。”
“拟旨！”
小皇帝看向吏部尚书。
“代理东厂提督雨化田，夙怀忠勇，执法有劳，特进厥官，益懋乃功。”
“特授：司礼监秉笔太监、钦差提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加封大理寺卿，赐四爪绣金蟒袍！”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惊愕，连带着严嵩等人也侧目而视。
当年明太祖朱元璋规定，宦官不得干政，只是后面早已破坏祖制。
到魏忠贤时期，太监更是权倾朝野。
比如魏忠贤本人，不仅是东厂督主。
而且还被加封为太子太傅、少师、兵部尚书、御史大夫等诸多或是掌管害部门的实职，或是品级极高的虚职。
雨化田加了一个大理寺卿，按说也不算很突出。
可问题是，他弱冠之年都没有，居然就执掌三法司之一。
未免有些……
“陛下……”
叶向高第一个就站了出来，他身为阁老，自有进谏之权。
“雨化田掌握东厂，监察百官，已是位高权重。”
“若再掌握三法司之一的大理寺，恐怕……”
皇帝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张阁老被灭门的时候，三法司都没有破案。”
“全是雨化田一人之功，难道还不能多加奖赏吗？”
“朝廷的位置不是谁能私相授受的，能者上，弱者下，就这么简单。”
叶向高还是要想说什么，皇帝就看向原本的大理寺卿。
“原大理寺卿李东阳调任刑部左侍郎！”
“对了，李侍郎，你觉得雨爱卿接手大理寺如何？”
皇帝目光逼视着李东阳。
李东阳刚才听闻雨化田抢了他的位置，还震怒不已。
可随即就听到调任刑部左侍郎，立马就喜笑颜开。
毕竟大理寺卿虽然也手握重权，可本质上没有监察权。
而是复核之权，相当于最高法！
而调任刑部之后，却可以掌握天下所有的案件。
尤其是刑部尚书袁可立，年龄颇大，估计这两年就要退休。
到时候他便可担任刑部尚书，成为朝廷巨头之一。
这么好的机会，又怎会允许叶向高破坏呢？
李东阳连忙跪倒在地，“张阁老灭门案影响极为恶劣。”
“而微臣实在无能，未能破案，全部都依赖雨公公挽回国威。”
“更是顺藤摸瓜，抓出了曹正淳这个国之大害。”
“让他接任大理寺卿，乃是最好的人选，微臣绝对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