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赵尚明的往事
其实陆长老讲的《三位一体论》为了能让这些炼气期弟子接受，其实只是非常浅显的内容，不过三位一体的观念还是深深植入赵酉吉的心中。
赵酉吉听完讲道心中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可以炼制一些增强体魄的丹药来服用，按照三位一体，增强肉身同样有利于修炼法力。”
至于神魂，赵酉吉根本不做他想，炼气期修士的神魂就像幼苗一样非常脆弱，除了通过肉身和法力两方面来滋养，并没有其他修炼的方法，任何直接作用于神魂的修炼都很容易伤害到脆弱的魂魄。
赵酉吉小时候就每日锤炼身体，还要定期进行药浴，所以他身体的底子其实很不错，只不过年幼时的锻炼和调理是为了改善体质，使肉身能更加流畅地接纳天地元气，而并非是如炼体士那样淬炼肉身。
“赵师弟。”赵酉吉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是张行之，赵酉吉道：“张师兄啊，怎么在背后偷袭我？险些吓我一跳。”
“你要去丹堂吗？”
“不去啊，去丹堂干什么？我这丹药充足，不用再买多余的。”
“你会错意了，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要加入丹堂了吗？”
赵酉吉闻言愣住了，有些好笑道：“张师兄为什么觉得我要分堂到丹堂？我才炼气五层，还没到分堂的时候啊。”
张行之有些纳闷道：“你不知道吗？丹堂可有人向我打听你的情况了，理由就是丹堂想要吸纳你，先找我查一下你的情况。”
赵酉吉起皱眉问道：“我完全不清楚有这事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赵酉吉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李约想要报复我，因此暗中查我吗？”
“昨天上午，当时我正听讲道呢，特意把我叫去问话。”张行之也觉得这事透出些古怪，他想了想道：“是不是李约要报复你啊？”
赵酉吉点点头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行之细思道：“嘶，不太像啊，这种调查真就和各个堂口破格收纳弟子的情况差不多，来人查你的人可是持丹堂堂主令牌的，丹堂要收你总要提前对弟子的性格、品质以及心性这些有个了解嘛。”
“那你和他们说了什么？你不会什么都说了吧。”
“他们之前肯定对你不是一无所知的，来查你的人已经知道最近宗门女弟子中大火的那些养颜丹药都是你弄出来的，他甚至还知道你在炼制叠白丹。”
赵酉吉闻言顿时心里有些发慌：“连我能炼制叠白丹都知道了？”
“哎，赵师弟，你真能炼制叠白丹吗？”
“能是能，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你问我我问谁啊？”张行之耸耸肩道。
见赵酉吉忧心忡忡的样子，张行之安慰他道：“赵师弟，你要是真能炼制出叠白丹这种丹药，那应该就真是丹堂想要提前让你入堂，你等等看，我所料不错的话，估计就这两天丹堂就要找你谈话了。”
事情果然让张行之言中了，当晚刚刚入夜就有两个丹堂的炼丹童子来到赵酉吉的小楼找他。
“这位师兄就是赵酉吉吗？”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问道。
赵酉吉在小院门口问道：“是，不知你二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等是奉丹堂吴堂主之命请你去丹堂。”
赵酉吉心头一动：“真是让张师兄说中了？居然是丹堂堂主吴柏霖要见我！”
“好，请二位稍等片刻，我去换身衣裳可好？”
童子见赵酉吉穿着一身居家的常服去见自家老爷的确不合适，于是答应道：“快些就好。”
赵酉吉换了一身衣服，就跟着两个童子去了丹堂。两个童子一直把赵酉吉带到了吴柏霖的住处。即使是悬空山毕竟面积有限，吴柏霖身为丹堂堂主住的院子也是出人意料地简朴。
一个童子和赵酉吉一起在屋外等候，另一个童子进屋禀报：“大老爷赵酉吉到了。”
屋里传来淳厚的男声：“嗯，带他进来吧。”
“请进吧。”赵酉吉身边的童子对他说道。
赵酉吉登堂入室，偷眼看到屋里正首坐着一个中年人，花白头发用一根木簪束着，留着四方胡的脸庞显得严肃而刚硬，身上穿着一件宽袍，坐在案几后的坐榻上。
走到中年人面前几步外，赵酉吉心中虽然打着小鼓，但是面上还是不卑不亢地给中年人施礼道：“弟子赵酉吉见过吴堂主。”
吴柏霖轻轻挥手，两个机灵的童子立刻便退出了屋子。
随后吴柏霖道：“你就是尚明的孩儿吗？”
“啊？您知道我？”
捕捉到赵酉吉目中闪过的一丝惊慌，吴柏霖朗声笑道：“哈哈哈，我与你父也是老交情了。”
“行了，别杵在这里了，坐吧。”吴柏霖一指旁边的茶几道。说着吴柏霖也起身与赵酉吉隔着茶几坐下。
“你对我有敌意？”吴柏霖从赵酉吉眼神中的防备到有些不自然的身体察觉出了赵酉吉的戒备。
赵酉吉急忙否认道：“没，没有，我怎么会对您有敌意。”
“你父亲没说起过我吗？”
“从没有说起过。”
“那你是听了什么对我不利的谣言了？”
赵酉吉觉得从自己一进门那点心思都被看得透透的于是老老实实答道：“是听说了有关您和我爹的一些事情。”
“哦？是怎么说的？”
“您别生气啊，就是听说我爹去北斜城是被您从宗门排挤走的。”
吴柏霖闻言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孩子，想要进丹堂修行吗？”
赵酉吉愣了一下，他对吴柏霖忽然转换话题有些意外，随后轻轻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愿意？”
赵酉吉道：“宗门不是规定要到炼气后期才会分堂吗？”
吴柏霖道：“你觉得你爹比我更有资格担任丹堂堂主吗？”
赵酉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说我爹丹道比你强，当然应该更有资格当丹堂堂主了，可这不是落人面子嘛。
看着赵酉吉有些纠结的样子吴柏霖又道：“看来你对丹堂堂主这个位置理解有误啊。你说我这个丹堂堂主是做什么的呢？”
这个问题赵酉吉还是知道的，他想了想答道：“总理丹堂一切事务，主要是培养门中炼丹师，以及提供门中长老和弟子修炼所需的丹药。”
吴柏霖点点头道：“差不多是这样，那你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主要是带着师兄炼丹，有时候也抽出时间教导我。”
吴柏霖有些落寞地笑道：“你看，他这个五品丹师是实实在在的五品丹师，我这个六品丹师只是维持我在丹堂威望的招牌罢了，自从当上这个丹堂堂主后我已经很少亲自炼丹了。”
赵酉吉明白了吴柏霖的意思，丹堂堂主看似在宗门中位高权重，可是也被繁杂的庶务牵绊住了，丹道上基本就止步于此了。赵酉吉一时间觉得原来在他眼中高在上的丹堂堂主以及门主副门主等等大佬有些可怜。
念及于此赵酉吉出言问道：“那您为什么还要当这个丹堂堂主呢？”
“总要有人来管理宗门，发展宗门吧。我在丹道上潜力尽了，或许像师尊那样能够慢慢熬到五品。我当年可是和你爹不相上下的，慢慢熬就没什么意思了，这样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不如把精力放到你们年轻人身上。”
见赵酉吉若有所思，吴柏霖继续问道：“现在愿意加入丹堂了吗？”
赵酉吉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您能和我说说我爹当年的事吗？”
吴柏霖嘴角上扬，点头笑道：“好啊，那就说说以前的事。我和你爹都是从常青天域来到这里的。常青天域曾经是苍青帝君的道场所在，丹道鼎盛甚至不输昆仑四域，丹道鼎盛是好事也是坏事，丹师的竞争实在的太激烈了，于是我和你爹才从常青天分门来到九岭域。”
吴柏霖忽然问道：“听说你和李约有矛盾？”
“的确是，不过已经解决了。”
“要尽量和同门处好关系，要有几个和你亲近的人。”
赵酉吉顿时不高兴了：“您是让我给李约低头？是李约先招惹我的。”
“我和你爹就是没有妥善处理我们的竞争关系，最后他遗憾，我也遗憾，可是还是他更难过一些。平心而论，当时你爹的确比我要强一点，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是不相上下的。
我们相互竞争虽然算不上是剑拔弩张，但也不怎么来往。这也导致后来我们两个去本宗进修的时候都没能留下。”
“这是为什么？”
“炼丹不如别人炼的好啊。”
“这……技不如人有什么遗憾的？”
吴柏霖语重心长道：“炼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越高级的丹药炼制越困难，越需要大家的合作。
我和你爹本来是互相看不对眼，但到了本宗也知道要抱团取暖的，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平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如何能成？
我是有自知之明，留在本宗的希望不大，你爹比我强，还是有点希望的，所以说最后他遗憾，我也遗憾，可是还是他更遗憾一些。”
“那为什么我爹还要离开宗门去北斜城？”
“他在宗门与我低头不见抬头见，一见到我就他自然就回想起自己的失败，心里不好受，这样还不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