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改弦易辙
孙鑫脸上原本慈祥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变得严肃起来，他看了第一页匆匆拼起来的碎纸后，小心翼翼地把它移到一边，然后期待得看向后一页，直到看到最后的那张简陋的丹方孙鑫才看了一眼赵酉吉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看完了赵酉吉的大梦轮回法孙鑫心情极为复杂，一边是对赵酉吉未来的成就充满期待，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的哀叹，有种自己数百年来都活到狗身上的挫败感。
“尚明啊，你们也来看看吧。这金刚淬骨丹咱们今天怕是炼不成喽！”孙鑫摇头笑道。
“哦？我来看看。”钱大江本来是不信赵酉吉能有什么好丹方的，可是看到孙鑫居然给予了赵酉吉肯定，顿时也来了兴趣。
“难道这混小子还真能误打误撞整出一个了不得的丹方？”赵尚明见状心中惊疑不定，可是既然孙鑫都开口了，他也走过去低头看桌上拼好的碎纸。
“这种狗屁不通的方子有什么好看的？”赵尚明眉毛拧成了倒八字，他首先看到的是放在孙鑫面前的赵酉吉的丹方。
可是一旁的钱大江却是先看的大梦轮回法，他略略浏览便惊叹道：“居然还可以这样，真是奇思妙想！”钱大江轻轻按住赵酉吉的肩膀道：“小吉这真是你想出来的？”
赵酉吉点点头道：“的确是我构思的。”
孙鑫见赵尚明仍然对着那张丹方皱眉，便笑道：“尚明，别看那张瞎胡写的丹方了，你来看看小吉这解决吸纳之法最大障碍的这个大梦轮回法，看完你就明白了。”
赵尚明移步过去观看之时，钱大江继续问道：“哈哈，大梦轮回法，还真是一个很气派的名字啊！那小吉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大梦轮回法的呢？”
赵酉吉答道：“我从《佛门宝录》中发现了一种用菩提舍利为主材炼制的驱除心魔的菩提净心香，既然菩提舍利能制成香药，我就产生了想另辟蹊径从吸纳入体的方向炼制金刚舍利的想法。因为这样能够大大减少消弭金刚舍利中佛性时候对服药者的影响。可是随后却遇到了无法解决香药药力不足的难题。”
赵尚明也简略看完了赵酉吉的大梦轮回法，一时间他既是内疚，又是欣慰，他明白自己错怪了儿子，他想给赵酉吉道歉，可是父亲的尊严却让他有些开不了口。
这时赵酉吉接着说道：“之后我遇到元庆大哥无意间说起此事，元庆大哥也觉得吸纳淬体的想法颇为新奇，他还简单说起清源剑宗的一种与我想法颇为类似的，在密闭的大鼎中通过吸纳庚金剑气来筑基庚金剑体的方法。于是我便有了这大梦轮回法的灵感，然后我便将其完善出来了。”
赵尚明问道：“小吉你是什么时候想出这大梦轮回法的？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们，你今天急匆匆地冲进来，还让为父误会你是来捣乱的。”
赵酉吉苦笑道：“我在当天就基本完善了这大梦轮回法。”
“那你这么不早……”赵尚明忽然想起来是自己把赵酉吉关了禁闭，这才有些懊悔得道：“便是为父关你禁闭那你无论是强行要见为父，还是通过你师兄都应该早些报给我。这马上就要炼制金刚淬骨丹了，有些需要处理的药材已经提前做了炮制，现在改弦易辙，难免要造成浪费。”
“我以为是元庆大哥告诉父亲他分我灵石的事情，暗恨他的小人行径，因此便将这记录大梦轮回法的纸张撕毁。谁知今日刘师兄一早叫我来炼丹房时专门给元庆大哥说项，我这才明白原来不是他告密，而是父亲从邹扒皮那厮那儿听来的，我这才拿了被我撕碎的纸稍稍整理拼接，便匆匆赶来了。”
赵尚明听了其中原委之后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孩子，枉做小人了，一时间怔怔无语，一旁的钱大江和孙鑫也是连连称奇。
钱大江道：“此中缘由想来真是妙极，小吉贪图灵石便帮元庆去北斜商行卖货，正巧从李元庆那听来这庚金剑气筑基之法，可是你贪图灵石被赵道友责罚被紧闭屋中。可最可贵的是小吉你眼见我们将要炼制金刚淬骨丹这种下乘的丹药之时，你能不惧权威，与我等据理力争，真是好心性，好胆魄。赵道友真是教子有方啊。我修道多年也见过不少所谓的丹道天才，你与他们相比绝对是不落于人。”
钱大江的夸赞让赵尚明嘴角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赵酉吉见赵尚明心情好，急忙道：“父亲，我这大梦轮回法好是好，可是这丹方还需要您几位再给斟酌斟酌。至于那点浪费，你看李大哥那财大气粗的样子，你觉得他会在意吗？”
赵尚明看了看赵酉吉的丹方面皮抽搐一下道：“你这丹方……为父真是没眼再看了，其中也就是作为主药的金刚舍利和上等香药常用的龙涎香还算合理，其他几味药不是毫无作用就是画蛇添足。关键是还把口服才有用的肉仙太岁加了进去。怎么？肉仙太岁的肉味闻了也能淬体吗？”
“嘿嘿！”赵酉吉干笑两声道：“所以说还要您再给斟酌斟酌嘛。”
赵尚明稍一思忖便道：“那好！既然有了更加上乘的办法，我们就不能再继续开炉炼制这金刚淬骨丹了。我们先把元庆叫来和他详细说说此事，要是他同意我们就重新拟一个香药的方子。”
钱大江道：“我看也未必会浪费多少，诸位想想看，要是制成香药那可比炼制丹药简单不少，尤其是这金刚淬骨丹还是从未有过炼制经验的，怕是成丹率不会太高。”
“大江道友言之有理！”孙鑫也赞同道。
赵尚明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更没有理由坚持旧的方案了。”
这时赵尚明看了眼门口道：“铭传你还不进来？在那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原来刘铭传来叫赵酉吉后就去找了李元庆，告诉他自己已经和小师弟把事情说明白了，其中误会已经解开。等他回到炼丹房时隔着屋子就能听见赵尚明怒叱赵酉吉的声音，刘铭传给守门的两个门僮使了个眼色，便伏在窗边探听动静，想要弄明白师父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一开始他也以为是赵酉吉故意捣乱才触了个大雷，想着等着师父消消气自己就进去给赵酉吉说说好话，谁知原来赵酉吉不是瞎胡闹，而是是真的有货。
他正不可置信之时便听到了赵尚明的声音，急忙答一声：“遵命！”之后便进了炼丹房。
赵尚明见刘铭传入内便道：“你也在外边听了半晌，也应该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现在就去将元庆叫来吧。”
“是。”刘铭传恭敬答道，之后又出了炼丹房。
“小师弟可真是……”刘铭传一时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他虽然觉得赵酉吉丹道上天分很高，可没想到他的什么“大梦轮回法”居然把师父几人殚精竭虑推演出来的金刚淬骨丹都给比了下去。
出了炼丹房刘铭传直奔李元庆住处，李元庆正在屋里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似乎是在练什么功，听到有人来李元庆急忙收势，见是刘铭传诧异道：“刘道友你怎么回来了？你不在炼丹房怎么来我这里了？”
刘铭传道：“是小吉刚刚给师父出了一个更好的吸纳香药炼体的法子，师父他们觉得这个法子更好，便叫你去商量商量。”
李元庆听是赵酉吉提出的，顿时惊讶道：“小吉提出来的？他这……靠谱吗？哦，我前几天和他出去的时候倒是听他提起过。怎么？还这真能行吗？”
刘铭传一摊手道：“我刚刚从你这里回去，具体情况我也不大清楚，可是师父他们似乎极为推崇。”
李元庆道：“行！那我这便过去。”
李元庆与刘铭传来到炼丹房，众人在炼丹房的偏厅落座后，李元庆便问道：“几位前辈，我听刘道友刚刚说有个更好的吸纳香药炼体之法，还是小吉提出的？”
赵尚明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我等都觉得此法甚佳，现在还没有开始按照原来的计划炼制金刚淬骨丹，我们便请李小友来商量商量，是不是要换这个更好的方法。”
一旁的孙鑫和钱大江也是点头认同，李元庆见状道：“要是真有更好的方法自然是要换，不知这更好的方法是……”
赵尚明见状便叫仆人将他刚刚重新整理的一篇大梦轮回法给李元庆看。
李元庆看了大梦轮回法也是惊叹道：“这还真是赵小弟想出来的！这不是和我跟他说的那个庚金剑体筑基法有些像吗？我虽然不懂丹道，可是可这大梦轮回法颇为贴合涅盘重生之道，与我手中涅盘宗佛门大士留下的金刚舍倒是利极为锲合。”
“这么说李小友同意了？”赵尚明问道。
“自然应允。”
“那好！我等便重新拟定药方，李小友放心，这香药炼制比起丹药要容易许多，就是咱们还要重新筹集药材。”
李元庆摆摆手道：“药材的事情诸位无需放在心上，麻烦赵大叔帮我炼制金刚舍利我已经过意不去了，岂能让你们再为药材烦心，几位便潜心拟定药方，到时候药材我来筹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