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东家故意刁难
到达胡家,院子里妆点的并没有之前霍家那样隆重,只有简单的一个灵棚孤零零的立在院子当中。
因为胡家没有孩子,连穿孝的都没有多少人,他们家亲戚很多都和胡德贵断了来往,今天来帮忙的更多都是村里的乡亲。
只因为胡德贵是个有名的赌鬼,几乎跟谁家都借过钱,却从来没有还过,导致家里也是村内比较穷的一批。
吹鼓手和唢呐班子根本都没请,整个院子除了灵棚一旁戳着的引魂幡就什么都没见了。
棺材估计也是最便宜,我学着阿婆的样子走近棺材朝里面看了一眼。
冷静的回忆阿婆的流程,开口说道,“主家,找人搭帐子,两条凳子架门板,我帮亡者整理尸身。”
对于我说的话,并没有人给予多少关注,还不如我刚刚到来,看过来的人多,他们好奇的是,为何蔡阿婆没有出现,来的却是两个半大的孩子。
一旁和别人说话的胡德贵也是个不讲理的,见我望向他,眼珠都没转,只是哼了一声,就侧过身子继续和别人聊天,根本没有理会。
我从大伙的态度上算是看明白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根本没把我和樊小天当一回事!
樊小天刚想抗议几句,我眼疾手快就把人拉到身后,阻止了他。
别人看得起看不起,这样的信任要自己去累积,我以后注定要走上这条路,吃死人饭。
那我现在的第一次,就不能闹出什么事情来。
我为的是阴德,为的是以后好好和堂口里的阴魂相安无事的活着,像昨晚那样的事情真的一点不想再经历了!
“小天,给我帮帮忙,干点活吧!”
还好阿婆叫樊小天过来跟我帮忙,要是我自己,别说干活,估计都没有胆量站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樊小天很够意思,“你说干啥吧,我帮你!”
我把手里化妆的小箱子放在一边,在人群中找到专门管搭建灵棚的事头。
他做的营生,就是购置灵棚,帐子等物,租赁给有需要的人家,拿的也是辛苦钱。
好在我们村的事头和我阿婆有点交情,念在以往多年合作的关系上,他还算给了我几分面子。
他姓郭,叫郭有道。
“有道叔,你那还有竹竿和长凳吗?”
郭有道面对我的问题,好奇的问道,“九灵,你不是当真要自己做这单买卖吧?”
“是真的,我阿婆腿脚伤了,三天两日的下不得炕,如今咱们村能做这个的就只有我。”
“你才多大,行吗?叔可提醒你,过去的那位模样可不咋好看,你个孩子别吓到晚上做噩梦,而且这家主家好像不太相信你,私下叮嘱我了,不叫我多事帮你忙。”
知道郭有道这样说是好意,虽然他也摆明了自己的难处,明说不会太帮我,但我还是要谢谢他,只因为这会我万事开头难的时候,他没有像胡德贵一样,故意刁难我们。
这会,胡德贵朝我们这边张望过来,眼观六路的人精郭有道马上提高了声音,对我说道,“要搭帐子的东西,哝,就在那边,不过我可没有人手帮你搭帐子,东家没花这份钱!”
有了东西,我就不信今天这活我做不来,心里也是较劲,我拉着樊小天就过去,一人抓了两根竹竿,拖着一条长凳就回到了院子里。
农村处处都能找到新鲜的野草,随意抓了两把,用脚踩着一头,双手搓捻,就有了自己需要长度的绳头。
我在院子里大概转悠了一圈,指着他家有条晾衣绳子的位置说道,“小天,就在这,借助晾衣绳子,咱们挑起来一个简易的帐子不难。”
樊小天看我所指的位置,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心领神会的就开始绑竹竿支在另一边。
用两条竹竿,连接起另一边的晾衣绳,我想到之前看别人弄,竹竿下面是要堆起一些土踩实,固定竹竿的。
就进在胡家找了把铁锹铲了土,稳住摇晃乱跑的竹竿。
樊小天已经找人问了,孝服白布所在的位置,抱了一匹过来,我们两个平均身高一米六的孩子,单独完成这个就有些困难了。
海拔真的不够,也没有足够抛起布匹的力气。
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看我们狼狈,累得气喘吁吁,胡德忠这个坏种居然还在一旁看笑话。
嘴角笑的嘲讽,我在心里嘀咕一句,‘婆姨都死了,还能笑得出,不怕他老婆半夜回来抽他!’
樊小天更是气,脸一直臭臭的,也不说话,就一直闷头干活。
我脾气也上来了,丢下手里的白布,大步走到灵棚前面,拿起三支香引燃,对内朗声说道,“胡家婶子,不是我宋九灵不帮你,你也看到了,这种情况,您男人不想叫你体面的上路,我也没有办法,你要是下辈子投生不成人,有怨有恨回来报复别找错了人!”
说完就把香插进了香碗中。
说来也奇怪,就在我刚做完这些的时候,炎热的小院里,就以灵棚为中心,起了一阵肉眼可见的阴冷旋风。
吹得在场这些人那叫一个冰冰凉,心飞扬!
人群里有胆子小的,就开始劝起了胡德贵,“胡哥,自己家的事,你为难两个孩子干啥,卫生员刘大夫也说过,蔡阿婆确实伤了腿,你心里有不满,不用他们就好了,没必要在这事上跟自己较真。”
郭有道这时候也神助攻的点燃三支香,供奉到了亡者头前香碗内,叨咕道,“嫂子,我该做的可是都做了,别的事我也是有心无力,您有不满也不要找我啊!”
胡德贵眼见的脸色就开始发白,嘴唇紧抿,一双三白眼狠狠地瞪着我们几个,他老婆是凶死他自己最明白。
现在这帮人都念叨不要找他们,难道是叫鬼婆娘把这些事都栽自己头上,心里也开始害怕。
他一挥手,眼神示意几个平常经常一块耍钱的狐朋狗友上前。
那几个人也明白他的意思,过来接过我们手里的白布,抬手就搭在我们支起来的架子上。
就连长凳都直接摆进了帐子里面,没用交代,门板也搬进去摆好。
不过到了把亡者抬出来,转移到门板上的时候,这帮人一哄而散,不是说家里有事,就是婆娘叫他吃饭,找了借口就都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