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磐石无转移
宁君哲第一反应是完了,唱摇篮曲不但没把狗男人催眠,反倒还把狗男人催醒了。
这不得被盘问到裤衩子都不剩啊!
他不受控制猛扑上床后,握住他手臂的手突然放开了。
宁君哲心惊又惊喜地想,难道狗男人只是在梦里和人动了手?
还没想完呢,他的腰上顿时多了一双手,对方紧紧地抱住自己,一用力,带着他翻滚了一圈。
他立刻从下半身吊在床外,上半身趴在步竫舟身上的状态,变成了整个人安安稳稳躺在床上,并且被人压在身下的状态。
更无语的是,他的手竟然出于本能,正死死地抓在对方薄如蝉翼的衣服上。
柔软的布料下,是宽厚结实的胸肌,以及强而有力的心跳。
男人轮廓分明的脸近在咫尺,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高贵冷艳,眼神深邃,清冷中又透着那么几丝高傲不屑的蛊惑。
不得不承认,要不是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货真价实的大男人,更是个他不敢惹的活阎王,他一定会情不自禁地拜倒在这盛世美颜之下。
可惜啊!
可惜!!
步竫舟双手撑在宁君哲手臂两侧,将宁君哲完完全全圈在自己的范围内。
没有光亮,步竫舟看不见令他不爽的绿色,只注意到对方亮晶晶的眼睛,以及慌乱过后,凝视着他逐渐扼腕叹息的表情。
心底的冲动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注视着宁君哲,担心吓到他,所以动作缓慢,带着试探慢慢低头。
宁君哲一愣,连忙伸手挡在男人眼前左右摇晃:“王爷,你醒了吗?”
不待男人回答,又兀自咕哝道:“不会是梦游吧?之前同睡一屋,也没见有这毛病啊。”
梦游?
见宁君哲凝眉深思,步竫舟无奈又好笑。
浓墨夜色下,他眼底深沉的情绪被完美掩藏。
也好,就当梦游罢。
如此想,步竫舟双眼一闭,手臂一塌,沉重的身躯猛然压到宁君哲身上。
感受着耳垂脖颈间起起伏伏的温热气息,宁君哲长舒一口气:“还真是梦游啊!狗男人,看着人模狗样,毛病不少!”
步竫舟脑袋微动,微凉的唇瓣似有若无轻轻擦过宁君哲肩窝处的皮肤,明显故意警告地逗弄。
当他面就敢骂他狗男人,私底下指定没少骂别的。
身下人立时的颤栗令他心情大好,不知不觉间悄然勾起唇角。
宁君哲的感觉却不十分良好。
在被亲的一刹那,他差点儿就重拳出击揍这个老六了。
谁敢相信,他守身如玉两辈子,竟然被一个男人占了便宜!!
关键这男人看着精瘦,竟然死沉死沉的,好悬没把他压出内伤来。
此地不宜久留。
宁君哲使出浑身解数去推步竫舟,感觉男人就跟一块磐石似的纹丝不动。
他哪里知道,这不过是男人不舍又使坏的招数罢了。
通过他坚持不懈的努力,终于在憋得脸通红时逃出生天,顺顺利利回到后院儿。
如此体力劳动一下,宁君哲的睡眠质量出奇的好,第二天只觉精力充沛,精神抖擞。
吃过六婶做的早餐后,更加觉得人生充满了盼头。
眼下的盼头,当然就是争分夺秒地解毒了。
此前白鸣风都是早饭过后不久就来了,这次宁君哲在门口等了几个小时还不见人影。
日头渐渐高悬,直等得人心焦,心绪不宁。
宁君哲急得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流叔被那张不停移动的绿脸晃得头晕,好几次想冲上去警告他停下。
沈着就言简意赅地劝告:“人之将死。”
流叔怒而拔剑:“早晚都得死!”
弈川则贴近实际地劝告:“动不得。”
流叔默默看一眼云淡风轻的王爷,最终咬牙把剑收了回去。
临近午饭时,白鸣风终于来了。
在那抹清逸出尘的身影出现的一刹那,宁君哲犹如见到活菩萨般万分激动地迎上去:“白院史!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要放弃我了呢!吓死我了!”
他张开双臂想给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岂料白鸣风急速往旁边一闪,忙不迭警告:“小心啊,我这身上可全是要命的玩意儿!”
闻言,宁君哲这才注意到,白鸣风今日没有手提医药箱,而是背了一个半人高的竹篓。
他好奇地探头去看:“里面装的什么呀?”
“好东西。”白鸣风神秘兮兮地进门,同庭院中的步竫舟打招呼,“王爷。”
步竫舟点点头,示意他随意。
白鸣风斜睨一眼某人,用十分戏谑的眼神对着步竫舟挑眉:往日还不管人家死活呢,如今连抱一抱都不行了~
调侃结束,他迅速拉起宁君哲的手腕,往后院儿狂奔。
沈着几人很快帮宁君哲把浴桶的热水加满,然后站成一排,看热闹似的盯着白鸣风打开竹篓,把一个又一个好东西拿出来扔进浴桶。
好东西起初还纷纷妄想往外爬,好在浴桶里的药放得足,很快就全部躺在水底一动不动。
七个脑袋围在浴桶边缘,神色不一。
步竫舟神色淡然:“你一大早上山抓的?”
白鸣风得意一笑:“费了不少功夫。”
六婶皱眉发表疑问:“风风啊,你确定这配料对君君的身体有用吧?”
白鸣风不太确定:“试试吧!”
流叔惊奇:“白院史,你确定这些毒物不会把宁护卫咬死吗?”
这个白鸣风十分确定:“放心,宁护卫百毒不侵,咬不死。就算咬了,那也是加速身体吸收药性。”
沈着弈川同时看向已经吓得满头大汗的宁君哲,无声认同。
尽管听白鸣风这样说,宁君哲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毒蛇、蜈蚣、蜘蛛等,还是没有勇气下去。
他问:“白院史,可以不……啊!”
话说到一半,身子一轻,眨眼间就落入滚烫的水里,脚底一片难以形容的触感,令人恶心又惊悚。
步竫舟潇洒收手,慢悠悠抖袖子安慰他:“习惯就好。”
适时脚下不知道什么东西动了动,吓得宁君哲连忙扒住浴桶边沿就要往外跳。
步竫舟眼疾手快将他的肩膀一压,俯身含笑问:“不要命了?”
宁君哲哆嗦着说不出话,只是眼含热泪地不断点头。
见状,白鸣风用使坏的口吻说着最真实也最残忍的话:“是得习惯,这以毒攻毒的方法得多来几次,才能知道是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