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亲裁

    拉萨斯·米德在单人牢房里消磨时间。他没有丝毫反省。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完成了应该做的事情才来到这里。

    （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无论会受到什么样的处分，破坏神纳扎尔克计划都向前迈进了一步。）

    他从心底感到满足。

    这是一起舰内的杀人事件。他曾认为可能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但目前来看，虽然受到了一定限制，但饮食还是正常供应的，未来的情况还难以预料。

    解锁的电子音响起，门滑开了。他的时间感变得很奇怪，只能通过吃饭来判断时间。他觉得现在可能是中午。

    “你竟敢……”

    然而，站在那里的并不是送食物的人。

    “你竟敢杀了妈妈！那个那么好的人！我不会原谅你的！”

    “莫里森·一金宙士！？”

    双眼充血的是维尼斯特里。拉萨斯并不知道他对吉恩如此倾心。

    “你一个机械师怎么会在这里？”

    “你！”

    （如果这是原型二号的话还可以理解。我曾想过，通过她的死亡也许能让他的精神更接近完成品，但竟然是另一个人？）

    意外让他的身体僵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脸已经被打了一拳，撞到了墙上。维尼斯特里也皱起了眉头。他不是暴力型的人。大概是拳头打疼了吧。

    即便如此，经常接触金属部件的他力气很大。拉萨斯被打了好几拳，脑袋深处像麻木了一样。鼻子里充满了铁锈的味道，喉咙里也被有点粘稠的液体堵住，让他咳嗽起来。

    “你在干什么！”

    听到自动警报声赶来的陆战队员把他扭住按倒在地。

    “不要阻止我！我要亲自裁决这家伙的罪行！”

    “住手。就算是这种杀害同伴的垃圾，司令官阁下也只是下令把他拘禁起来。”

    “我不干！不惩罚他我咽不下这口气！”

    他还在挣扎，但被更多赶来的陆战队员制止了。

    “这已经是足够的惩罚了。”

    满脸是血的拉萨斯失去了意识。

    ◇◇◇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啊。”

    孙叁静静地回应拉蒂娜的报告。

    “虽然我没有那样的权力，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从轻处罚他呢？”

    “嗯，我会尽量让处罚不那么严重。就让他在单人牢房里冷静三天吧。”

    “谢谢。”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触摸着安置着的母亲的脸颊。

    为了维持状态，遗体平时被保存在低温环境中，但应他的要求，现在遗体被取了出来。吉恩躺在担架上，进入了宁静的永恒沉睡。

    “你是在担心我吧？”

    她的嘴唇上带着微笑。

    “有监视者。”

    “你的能力是无法掩盖的呢。”

    从这个意义上说，这也是为了起到威慑作用。如果一直被监视着，孙叁也不太可能采取强硬行动吧。

    “我不会对那家伙做什么。那是徒劳的。”

    他始终很平静。

    “阿姨该怎么办呢？我觉得还是进行恒星葬比较好，你觉得呢？”

    “不。”

    大多数飞行员都希望进行恒星葬。虽然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但如果遗体留存下来，就把它装在胶囊里，朝着恒星沃诺发射，这就是恒星葬。似乎他们希望被超高温烧成灰烬，变成比灰烬更小的物质，在宇宙中平静地飘荡。

    “我想把妈妈送回雷兹洛·罗帕森林。妈妈说过她喜欢那里，那是她最幸福的时期。”

    他拼命忍住再次涌上眼眶的泪水。不能只有拉蒂娜哭泣。

    “我会安排的。现在不能让你去。对不起。”

    “没关系。可以从我的保证金里扣除费用，我希望把她葬在我家后面。”

    “我答应你。”

    拉蒂娜打算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好好安葬她。当然，预算由鲍德温掌握。在这一点上她不会让步。

    “你不生气吗？”

    他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生气。”

    “少年一直在思考。思考从现在起该做什么。他得出的结论是先把感情放在一边。”

    “是的。”

    孙叁对里维尔的分析表示赞同。

    “孙叁打算怎么办？”

    “既然找不到对手，我能做的事情很少。但是，我会根据情况改变今后的做法。”

    “我会尽我所能地协助你。”

    她不想追问下去。只能这么说。

    “我明白了。我知道什么必须被破坏，什么是不需要的。”

    “……”

    “如果他们希望的话，我会成为破坏神。”

    少年的微笑中带着一丝冷漠。

    孙叁站起来，再次握住母亲的手，把额头贴在上面，说了声“再见”。后来，拉蒂娜会为没有深入思考这句告别的话的含义而后悔。

    ◇◇◇

    在单人牢房里，维尼斯特里的床上堆满了零食。他悠闲地吃着零食，安静地度过时光。

    有莉兹尔卡送来的零食，但大部分都是孙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