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战争的意义
雷奥特·博德温紧盯着 2d 投影面板，嘴里嘟囔着。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无法接受其中的内容。
“怎么会运来的资源卫星整个消失了呢？”
被质问的人脸色苍白。
“我也完全不明白……”
“我不是在责备你。运输失败的例子虽然很少，但这个案例我为什么不知道才是问题所在。”
“呃，当然进行了追踪！但是，从某个时间点突然就消失了。”
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加尔杜瓦工业定期从沃诺星系的外缘运输用于资源开采的小行星。行星戈特没有可开采的资源，卫星图拉的资源也少且开采受到限制。
然而，生产需要大量资源，特别是金属资源。公司成立之初，积极捕捉各行星危险轨道上的小行星，通过爆破等方式改变轨道加以利用。
近年来，避开在各行星上开采，在星系外缘的小行星上安装推进器进行移送。这是一项需要数年的事业，但却是负面影响较小的手段。
“仅就已查明的事实给我说明一下。”
虽然冷静地询问，但资源部长的颤抖仍未停止。
“这颗 t7824 卫星原本被运往图拉的拉格朗日点，但在移送目的地变更为戈特的拉格朗日点的指示下达后，进行了多次轨道变更和减速。然后再次变更移送目的地，对推进器下达再加速命令后，轨道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偏离消失了。”
“是轨道计算失误。掉到沃诺上燃烧殆尽了？”
“是，恐怕是这样。”
在当今时代，宇宙飞船的轨道计算失误几乎不可能。几乎完全自动化，只需输入目的地即可。
但小行星移送不属于此列。毕竟其质量甚至重力场都是根据雷达和试掘数据估算的。而且如果预测重心位置有偏差，轨道计算很容易产生误差。
即便如此，如果在外部行星轨道周边，还可以通过电波雷达持续捕捉，每次出现误差都能进行修正。但在戈特轨道周边，由于过去的战斗散布的特纳雾霭稀薄而广泛地漂浮着。扫描型电波雷达无法捕捉，需要用照射型雷达追踪。因此，当预测轨道出现较大偏差时，有时就会跟丢。
“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非常抱歉。”
资源部长低头谢罪。
“为什么不报告？”
“事业计划书上有会长的签名。”
“当然。这需要相当大的预算。”
t7824 小行星的名字他还有印象。
“移送目的地变更指示书上只有会长以外的几名人员的签名。由于轨道变更失误，我们已经向各位本人报告了。”
加尔杜瓦的董事们都非常忙碌。业务繁多，甚至没有时间仔细查看所有的指示书之类的东西，变更指示等很多都是以简略形式通过。
“其中有法加什社长，所以我一直以为社长大人会向会长报告。”
似乎是因为这种想法产生了矛盾。
“我根本不记得下达过移送目的地变更的指示。这是资源部的判断吗？”
“不是，我们接到的通知是会长的指示，可能是弄错了？”
“阿德，通信记录呢？”
秘书官从资源部长那里问出日期开始调查。
“果然两年前的记录没有留存，无法确认发信源。”
“真糟糕。”
雷奥特叹了口气。
重要的通信记录会被保存，但由于数量庞大，一定重要程度以下的记录保存期限有限。这类常规业务的变更指示记录仅以文件形式留存，在手续上并没有奇怪的地方。
“从图拉和戈特的拉格朗日点变更为只有戈特的拉格朗日点。从这条路线来看，正常考虑应该是掉到沃诺上了。”
雷奥特一边计算并显示预测轨道，一边嘟囔。
“是，推进器不用说，小行星本身应该也已经燃烧殆尽，无影无踪了。”
“不减速的话就会这样。”
推进器是可转用的产品，移送后会拆下，再次用于其他小行星的运输。如果丢失，不将其作为损失记录下来是不正常的。他也不记得有这样的损失记录。
“调查过了。在到达预测日期前后，沃诺表面没有异常反应的记录。”
阿德报告。
“嗯，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小行星没有掉落。”
“怎么可能……”
与恒星沃诺的大小相比，被称为小行星的天体就像尘埃一样渺小。但即便如此，如果掉落，表面温度多少会有变化。以现在的观测技术，遗漏的可能性极低。
“那么，t7824 去哪了？”
资源部长因自己的失误而惊恐。
“要么存在于某处，要么被利用了。但愿不是恐怖行为。”
“非常抱歉……”
雷奥特没有做出任何裁决，示意其离开。部长怀着惊讶、焦虑和对未来的不安离开了。
“不能说完全，但算是清白的吧。”
最高负责人揉着眉心说道。
“啊，这么明显地表现在脸上，作为管理人员会让人不安，不过恐怕是清白的。”
“从在指示书上签名的人开始排查。”
“明白。”
对于秘书官的回答，雷奥特点了点头。
在加尔杜瓦集团，每月都会召集各公司的董事举行一次兼具信息交流的午餐会。
在那天的董事午餐会结束后，会长雷奥特叫住了集团内最大企业、军需公司加尔杜瓦工业制造公司（通称 gim）的社长莫森·法加什，邀请他一起喝下午茶。这种情况通常发生在他对业务内容有疑问的时候，所以其他人都不在意地离开了。
“有点担心的事，想请教一下，法加什社长。”
在侍者上红茶的时候他问道。这样一来，他们会迅速离开座位。
“哎呀，最近我公司有让会长操心的案子吗？”
“是不久前的事，如果您还记得就好了。”
“哦，我听听。”
在红茶的香气让人心情平静的时候，雷奥特提起了小行星的事，询问他是否记得轨道变更指示。
“t7824 小行星？啊，是那次遗憾的资源卫星移送失败的事吧。”
失败是罕见的例子。记得也不奇怪。
“这是两年前的事。您知道来龙去脉吗？”
“嗯，那次啊，gic 和戈特再生计划室不断提出采购物资的询问，没办法，不得不下达了两次轨道变更指示。”
计划本身是预算充足的 gim 资源部制定的，但集团内有顺势而动的情况并不罕见。
gic 是加尔杜瓦工业建设公司。是建筑企业。不仅负责卫星图拉上的建设，也参与试验移民地相关的建设。由于运输成本的考虑，似乎变更到了戈特和图拉的拉格朗日点。
之后，研究部门的戈特再生计划室也提出了物资采购的请求，最终确定在戈特的拉格朗日点。据说是考虑到预算最少的戈特再生计划室，为其建设研究设施的计划的结果。
“结果，很遗憾在变更到那个点的轨道时失败，丢失了。我深感抱歉。”
莫森皱着眉头。
“轨道变更计划没有提交到我这里，这是为什么呢？”
“那是我这边做的判断。会长您事务繁忙。更何况集团内的事，当然还有戈特的管理，您无暇分心这些。我觉得像轨道变更这种程度的指示没必要让您知道。”
“感谢您的考虑。”
被这么一说，能反驳的话就有限了。
莫森的言行、举动、判断都没有明显可疑的地方。即使被追问也能沉着应对，虽然会让人觉得有点不妥，但雷奥特知道他就是这样的人。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了解一下移送失败的事。”
提出抱怨，观察反应。
“我并不介意向您忍辱汇报，但考虑到会牵连到相关各公司的人员，我觉得由我们公司承担责任就好。只在 497 年度的收支报告的角落里做了记载。如果要责备，我甘愿接受？”
“您真是好心。”
“确实我们公司是最大的部门，但我认为集团整体的利益是走向繁荣的一步。希望您能理解。”
这与雷奥特的理念也是一致的。无法指责。
他举起杯子想享受香气。似乎有点凉了，鼻子没有闻到想象中的香气。含了一口湿润嘴唇，像是刚想起来一样扬起了眉毛。
“对了对了，我们这边对小行星进行了追踪调查。”
莫森似乎没想到话题会转向这里，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件事让您如此挂念，到要调查的地步？”
“嗯，从以往的事例来看，您放弃也能理解，它干净利落地从雷达扫描范围消失了。”
“是这样吧？接到报告的时候我就放弃了。”
强调这是根据事实做出的判断。
“然而，我查看了预计到达时期沃诺的观测数据，没有掉落的迹象。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您觉得 t7824 去哪了？”
“哦，有这样的事实？聪明的会长都推测不出，我怎么会知道？是个谜啊。需要详细调查吗？”
“不，不用。不会有明确的结果。”
没有超出预想的范畴。只要他不知道事实。
道谢后让莫森回去。作为材料还不充分，但判断再问答也不会有更多收获。
“不能明确说。接近黑色的灰色。”
扫了一眼秘书官阿德。
“是的，有点过于条理清晰了。像是在罗列准备好的词句。”
“但是，还不足以追究。难办啊。”
（手下不够。是不是不该把奥比特派出去？）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有迹象表明他干涉了对近似私兵的福阿·安杰的指示。正因如此，不得不派能直接接受指示的拉蒂娜去。）
这既有本人的意愿，也有他的打算。
（感觉根深蒂固。可能需要果断的策略）
但是，这种情况下必须考虑代价。
凉掉的红茶，加上烦恼，让人尝不出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