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回头吧

    够了，到此为止！”谭心猛然蹲下身，与我目光交汇，我分明地捕捉到，他眼眶中迅速滑落的泪水，如同断线之珠，沿着脸颊悄然滚落。“我不想再被谎言蒙蔽双眼，爸，别再一错再错，执迷不悟了。”谭心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阿心，你这是什么意思？”谭月正眉头紧锁，仿佛未能领悟儿子话中隐藏的深意，一脸茫然。

    谭心动作利落，迅速解开了我手上的束缚，缓缓站起，直视着谭月正：“爸，那年我虽仅十三岁，但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谭月正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依然强作镇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阿心，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特地回来给我庆祝生日的吗？怎么说的这些话我一点都听不懂？”

    在这父子对峙的间隙，周凤的鬼魂静静地站在一旁，她那双几乎透明的双手一遍遍轻柔地抚摸着谭心的脸庞，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慈爱。我无法揣摩周凤此刻的心境，但这份跨越生死的母子重逢，却让人心生无尽的悲怆与无奈。阴阳两隔，他们近在眼前，却又仿佛相隔万里。

    趁着谭心为我松绑的机会，我悄悄靠近陈圆圆，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你们快走吧。”谭心的声音打断了屋内的沉重氛围，他手持菜刀，目光坚定地望向我和陈圆圆，身后的门敞开着，仿佛是我们逃离的唯一出路。

    “谢谢，谢谢！”我连声道谢，拉着陈圆圆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而，谭月正却早有准备，他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我们，猛地冲上前，“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挡在了我们面前，声音冷冽：“不行！不能让她们走！阿心，这件事我有我的打算，你先回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爸！别再错下去了！”谭心急切地拉住谭月正，试图劝阻他。但谭月正却已深陷执念，双眼赤红地盯着我们：“放开我！阿心，她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我不能让她们活着离开！”

    “那我呢？”谭心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他紧紧盯着谭月正，仿佛要将对方看穿，“如果我也知道了你的秘密，你是不是连我也要杀？就像当年你对我妈做的那样？”

    谭月正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苍白如纸，震惊地看着谭心：“你，你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了！”谭心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声音哽咽，“我从不相信我妈会跟别的男人走，她那么爱我，怎么可能抛下我？自从妈妈消失后，你就把这个储物间锁了起来，不让我进去。但我偷偷拿了钥匙，听到了你在这里自言自语……”

    谭心的声音颤抖着，继续道：“爸，当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我尝试过劝你自首，想过报警，但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些年，我过得有多煎熬，你知道吗？”

    我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如此痛彻心扉地哭泣，他的哀伤仿佛具有传染性，让我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父亲亲手杀死母亲，这样的残酷事实对于任何成年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更何况是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他的内心必然经历了无数次的挣扎与痛苦。

    “就算当年你不是故意的，但现在呢？你又要杀人吗？爸，她们只是两个无辜的女孩啊！”谭心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我不想杀人，是她们发现了我的秘密，我不能让自己去坐牢。阿心，爸爸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想多陪陪你……”谭月正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疲惫。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让我亲眼看着你再次杀人？还是让我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谭心的脸上布满了泪痕，他的痛苦与挣扎显而易见。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的谭心，已然是伤心欲绝。“爸，我求你了，回头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做噩梦，梦见妈妈浑身是血地出现在我面前，她说她好疼好冷……难道你真的要让我下半辈子都活在阴影和罪恶感中吗？”谭心的声音中充满了恳求与绝望，他希望能用这份深情唤醒父亲心中的良知与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