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会难过的
在得知房主已经变了以后，顾家兴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他气急败坏的要警察抓“顾言”和他的“女朋友”。
等警察他们打杜羽的电话问询时，杜羽直接按照最安全的做法，装作电话卡丢失，没有接听。
直到后面警察查到号码所有人以后才找到他。
对此，杜羽一口咬定就是电话卡丢了，还没来得及补办。
正好他最近这一阵都没有主动往外给其他人打过电话，哪怕查电话记录都是万无一失。
而且杜羽一共也没和顾言他二叔正经说过几句话，光听声音顾家兴也没认出来他就是之前几通电话里的顾言朋友。
没有半点证据，再加上是顾家兴这个犯罪分子的一面之词，警察稍微问询了一下便让他离开了。
在杜羽回家的路上，他还给现房主打了个电话了解了下情况。
现房主现在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这是被人当枪使了，但还没等他发作，杜羽就表示可以按照市场价把房子买回来。
这下正中现房主的下怀。
本来摊上这个事他就担心顾家兴万一出来以后会找他的麻烦，那他就是凭白帮别人挡灾了。
而且被人利用这事，多少也让人有点膈应。
但现在既然杜羽说要回购，那自然就没有这个问题了，虽然耽误了点时间，但杜羽按市场价的话，一来一去他反而白得了几万块差价。
虽然能全款拿下这套房的他不是很缺这几万，但白得的怎么也不嫌多。
由于现房主还没入住，什么都没有准备，所以也没什么其他麻烦事，两人便直接商量了下签合同的日期。
就这样，几经波折，顾言的家又回到了她手里。
……
一通折腾，直到中午杜羽才回到家。
刚一进屋，便看见厨房探出来了一个脑袋。
“欢迎回家，辛苦了！”
杜羽凑过去看了眼，发现顾言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炒锅里烧着菜，一旁的高压锅里也炖着东西。
“怎么突然这么丰盛。”
最近一阵，随着顾言跟福利院刘大爷学做饭略有所成，杜羽已经跟着体会过几次买菜回家做饭的烟火气了，带给他一种别样的感觉。
不过之前一般都是一个菜解决战斗，不怎么留剩，没想到今天突然做这么多，看着厨房里那些收拾好但还没入锅的原材料，估计这顿饭得有四个菜。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顾言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回的答道。
“日子？没有，就是单纯想犒劳犒劳你。”
她看着面前在锅铲下翻动的食材，眸光微动。
在得知杜羽把她家那套房子拿回来了以后，她就忍不住想要为杜羽做点什么。
虽然已经把家具什么的都拉走了，尽可能保留了大部分回忆，但那毕竟是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是她心灵的栖身之所。
在决定要壮士断腕时，她就曾偷偷难过过不少次，但是为了不影响杜羽的计划，都没有表现出来。
如今能将其重新拿回来，对她的意义深刻无比。
……
其实她也曾想过很多。
在刚变身的时候，她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告诉杜羽，当她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变身后的容貌以后，就曾担心过杜羽得知以后，会出现一些不太好的展开。
但万幸，杜羽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而仔细想想，似乎自己变身以后，给杜羽带去了很多麻烦。
医院检查，网吧的对峙，身份，吃绝户的亲戚，学业，李老师的委托……
刚刚看着杜羽满头大汗的从门外进来，顾言心里蓦然间想到。
[如果没有这些事的话，杜羽应该会轻松不少吧。]
杜羽付出了这么多，时间，精力，金钱，甚至还有一些人情。
而她又有哪些回报呢。
牵线计划？……呃……昨晚在醉酒状态下套出来的信息，让她的猜测变成了现实。
在知道距离那个期限只有一个多月以后，顾言骤然发现，在杜羽真的可能消失的，而且还是如此迫近的情况下，再加深他在这边的羁绊，无疑会让他更加痛苦……
可惜她在游乐园之行前没有弄清楚这个，导致她的骚操作下，甚至都让小社恐变得有点不对劲了。
……
除此之外，她做了什么能帮到杜羽的事吗。
如果顾言把这句话问出来，那杜羽估计能回答出很多很多。
但现在是她进入了某种自我问责状态，或许有些人喜欢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自我感动，但顾言恰好不是。
在杜羽给予的诸多帮助的对比下，她感觉自己做的那些，微不足道。
尤其是昨晚过后，这种落差感越发明显。
明明杜羽自己还在承受着某种迫近的压抑，却依旧帮她解决了诸多问题。
不，不只有落差感，还有恐惧感。
她手头上的事情就剩下李老师的委托了，这个并不急迫。
所以，她甚至找不到能够去麻痹自己的理由。
现在的她，要直面那个最坏的可能性了。
如果八月十二，杜羽消失，那她现在，要做些什么呢。
……
滴答。
泪水划过面颊，坠落在扶着锅把的手上。
低头怔怔的看了眼手上的泪渍。
哦，她明白了。
第一点，不要在杜羽面前露出悲伤与忧虑。
他会难过的。
……
午饭时间。
红烧肉，酱爆八爪鱼，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盅紫菜蛋花汤。
两荤一素，三菜一汤，海陆双栖。
至少从卖相上，已经让杜羽食欲大动了。
餐间，不知是不是这次的菜品太过成功，吸引了注意力，在最初杜羽的讶异和夸赞以后，两人就没再有过多的交流，埋头吃饭。
轻轻拿起碗喝了口汤的杜羽用余光暼了眼身前的顾言，思绪翻涌。
[我要说出来吗？]
[不过……昨晚她是喝多了吧，现在还记得我说的那个日期吗？]
[看样子是忘记了吧……这样也好……]
[虽然她好像推断出了些什么，但只要不知道确切的日期，我再表现的平常一点，就不会影响到她了吧……]
[嗯，身份和学业都已经解决了，只要再把那个事安排好，那以后哪怕没有我，顾言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了。]
……
顾言夹了一口红烧肉，一双星辰般的眸子静静的凝望着紫菜蛋花汤上漂散的微沫。
[我要问出来吗？]
[杜羽，他哪怕把日期都说出来了，也不愿意告诉我事情的具体信息……]
[为什么……]
[……是觉得我应付不了吗]
[……担心我徒增烦恼吗？]
顾言藏在桌子下的秀手轻轻握紧，骨节发白。
[顾言，忍住，不要露出破绽。]
[他应该已经很难受了吧……我不能再给他添加负担了……]
[就装作昨晚喝醉了，装作不知道吧……]
啪嗒。
两双筷子碰到了一起，然后快速分开。
有些恍惚的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决定。
[还是不问\/说了……先吃饭吧……]
……
（无刀，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