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你表现
这大半个月，褚橙放学回家后基本都泡在书房。
裘放起先以为是因为褚慧在家，所以褚橙才装样子，因为她以前专靠这招涨零花钱。
直到褚慧出差两天后的周末，褚橙依旧如此，连往日爱打的游戏也不玩了。
周六上午，两人并排在各自书桌前坐着学习，谁也没打扰谁。
期间，褚橙有些饿，去厨房切了冻西瓜吃。
她端着盘子回书房时，见裘放还坐在书桌前，有些震惊。
褚橙不喜欢天才二字，因为这两个字能掩盖掉一个人背后付出的所有努力，她觉得不公平。
但裘放不同。
他是实打实地天赋型选手，看一遍教材就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所有知识点。
初中那会儿褚橙有段时间很丧。
她算是领悟力很好的那类学生，但记忆力远比不上裘放那么惊人。
想要取得高分，就需要花时间一遍遍去重复那些枯燥琐碎的知识点。
可即便这样，她也追不上裘放，这就导致她有些摆烂。
后来裘放告诉她，为自己努力是一件特别酷的事情，不用非要和谁比。
褚橙觉得这话从高智商的裘放嘴里说出来，特别没什么说服力，甚至还有几分反讽的意味。
但她最终和自己和解，也不再和裘放较劲，遇到不会的题也都会问他。
虽然两人老拌嘴，但裘放这点做得特别好。
不会高高在上地给褚橙炫技，也不会引用艰涩的死知识点，而是深入浅出地举例剖析她的症结。
每逢大小考，裘放都会给她画知识点，
针对性的给她出一些综合性大题练手，让褚橙复习起来事半功倍。
这也是为什么褚橙就算课上插科打诨，课下凭借自己努力，
考试成绩依旧能名列前茅的原因：她有裘放这个顶级的专属外挂。
也正因如此，她知道裘放除了参加竞赛或是给她讲题外，周末是从来不学习的。
褚橙没听说他最近要去比赛，于是随口问他，
“你今天怎么看书看这么久？”
裘放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头继续看书，说自己是为了下周的小考做准备。
？
褚橙慢吞吞拉开椅子坐下，眼神不断在裘放侧脸扫视，
吃了两口西瓜，还是忍不住凑到他跟前挤兑，
“裘放，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小考你翻我以前的课本干嘛？还有，你什么时候考试看过书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裘放头也不抬的呲她，“没进水，进你了。”
不过呲完发现，好像是实话。
褚橙大翻白眼假笑，“那你真幸运，不像我，满脑子都想着为中华的崛起而奋斗，真羡慕你这样活得浅薄的人。”
裘放没应声，褚橙以为他没听见，倾身凑近，想在他耳边大声再嘲弄一番。
没想到刚凑上去，裘放忽地扭头，温热薄唇从她脸颊上轻蹭划过。
四目相对间，褚橙的表情霎时凝固。
她后知后觉地的发现两人隔得有些近，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呼吸。
记事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裘放，她脑海没来由地响起沈念夏的那句‘惊为天人’。
心脏不受控制地乱了一拍。
褚橙尴尬地移开目光，正准备缩回自己位置上时，裘放却突然伸手按住了她肩膀。
褚橙整个人猛地僵住，就在她忍不住伸手推开，朝她倾身靠过来压迫感极强的人时，
他伸手从她嘴角拿下了一粒西瓜籽递到了她眼前，嗓音含笑，
“褚橙，多大了还不会吃西瓜。”
褚橙窘得不行，把肩膀上的手‘啪’地一声拍开，
抽了张纸巾对着手机屏幕擦了擦嘴，确保没西瓜汁后才斜了眼裘放，
“美女的事你少管！”
裘放忍俊不禁，左手掌心置于右胸前，
声调恣意地朝她行了个邪里邪气的骑士礼，“好的，我的女王殿下。”
褚橙对此翻了大白眼，把纸巾扔到垃圾桶后才准备继续看书。
一埋头，发现她要看的课本在裘放那里，
她越过裘放压在课桌上的手臂直接伸手拿，裘放按住不放。
褚橙使劲还是没能拿出来，她眯起眸子试图震慑捣乱的人，
“放手！”
裘放却不依不饶，“为什么突然开始琢磨低年级的数学教材？”
他深知褚橙的基础有多牢，怎么说也不至于薄弱到要去翻初中教材。
褚橙犟不过裘放，大概讲了下沈念夏的事。
裘放听得眉心微皱，语气笃定，“你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平时自己作业都磨磨蹭蹭不想写，最后还要拉着他通宵赶进度的人，
现在主动说要帮助同桌学习，这理由简直是蹩脚他妈给蹩脚开门。
褚橙受不了裘放犀利眸光的审视，趁人泄力把书抽了回来，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我就是喜欢好为人师不行吗？”
裘放见她态度强硬，害怕她真生气便没再问下去。
只说如果沈念夏的水平还需要补以前的知识，那一周后的小考必死无疑。
褚橙不信邪，“你怎么知道？又不是考满分，努努力及格应该没问题。”
“考试是考试，信念是信念。你都没参加过长郡的考试，怎么知道出题人的风格和套路？
知识点万变不离其宗没错，但一个连初中数学都没学扎实的人，你就算把重点掰碎了喂给她，她在考场上也未必能随机应变。”
裘放的话格外尖锐，但褚橙没法反驳。
沈念夏分数不够，是运气好，落榜后随机被分配来的长郡，基础的确比她想象中要薄弱许多。
可褚橙不想放弃，沈念夏课间补觉的梦话内容都在背公式，
她不能先给人希望，再去打击她。
她思索半晌，发消息问沈念夏知不知道考卷一般是由哪个班的老师出，
出题老师的风格大多会在教学上体现，临时抱佛脚虽不一定有用，但去碰碰运气还是可以的。
沈念夏很快回复【好像是1班的老师吧，怎么了？】
褚橙猛地抬头看裘放，高冷女王秒切狗腿小号，明亮眼睛里满是碎光在缓缓流动，
“你们班老师上课讲的题你肯定能记住对吧？”
裘放轻飘飘瞥了眼她聊天的手机屏幕，心下了然。
他漆黑的眸子直勾勾锁着褚橙，耸肩挑眉，“看你表现。”
褚橙顿时觉得沈念夏及格还是有点希望的。
顺手就端起桌边的西瓜讨好裘放，
“要吃吗？吃了给我讲讲你们老师平时上课的重点，哦对了，你们班的周测卷也给我研究研究，还有例题什么的也给我看看。”
裘放指尖轻叩着桌面，好整以暇瞅着狗腿的褚橙，嗓音格外腻人，
“刚刚你不是说你的事我少管？”
说完就起身走人。
褚橙左手强制将人按回椅子上坐下，右手叉了块西瓜递到裘放嘴边晃了晃，
脸上笑容格外真挚，“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出言不逊了，给您道歉。”
裘放在褚橙殷勤的目光中张嘴咀嚼两口后，眉心微拧，
“这西瓜，好像不是很冰？”
都是我吃剩下的渣渣还追求什么口感？！
褚橙暗骂裘放挑剔，嘴角抽搐回他，“我待会去切新的。”
“待会？”
“现在就去！你先帮我勾下要点！”
等褚橙端着盘子跑出去后，裘放脸上的笑意便再也藏不住，
他轻声呢喃了句傻子，才开始提笔在课本上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