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初见凌隐
金灿灿勾唇一笑:“不耽误。”
几人都看向她,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微风中,她撑着下巴,惊心动魄的黑色瞳仁里散发着摄人的光彩:“我说,不耽误。”
“即便我修行方向并非辅助,也不耽误我保护你们。”
“杀光可以对你们产生威胁的敌人,自然就不存在什么危险了。”
几人一怔,随即都笑出了声。
还真是金灿灿这家伙会说的话啊。
但是,他们却莫名觉得她真的可以做到。
“我们想带你见一见凌隐。”彦栖云道,“他和我们并肩作战了很多年,跟我们配合默契,你可以听一听他的比赛思路。”
除此以外,他们更希望凌隐见到金灿灿后能够彻底安下心,老老实实接受治疗。
金灿灿倒是早就想见一见凌隐了,她微微点头:“带我去见他,真的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吗?”
林砚秋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怕我们带你去见凌隐,会让他更失落和伤心是吗?”
“他不会的,你可以放心。”
姜潮咳嗽了几声,声音有些哑,却很笃定:“凌隐师兄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天凭剑宗成为天下第一宗,他不会因此心生怨怼,见到你只会觉得高兴。”
彦栖云目光飘向远处,不知在思索什么,声音有些缥缈:“他想替师尊实现心愿,所以才拼着自毁前途的风险,硬是替宗门保下了名次。”
“一切有利于宗门发展的事,都能让他高兴。”
孙弄巧拍了拍金灿灿的肩膀,率先站起来:“你不用担心,凌隐是很好的人。”
金灿灿闻言,也不再多言,跟在他们身后,一同前往凌隐静养之处——第七峰的竹海。
她垂眸思考,凌隐得到了一致好评,不光是这几个亲传对他赞不绝口,从长老到内外门弟子,就没有一个人对凌隐是不惋惜心疼的。
从目前的反馈来看,她经历的重重暗算和排挤,似乎真的不太可能出自他的手笔。
金灿灿很少会怀疑自己的直觉,即便凌隐的口碑完美到了无懈可击,她仍然没有推翻自己的猜想。
她在内门时,孟婷的提醒犹在耳畔,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
“我若是凌隐师兄,必然会万分难受。他为宗门付出了所有,现在才过了不久,几乎所有人都将他遗忘了。”
一句话里矛盾了两次,按照他人对凌隐评价来看,他不会因为自己替补了他的位置而难受,而且所有人都还记得他的好,何来遗忘之说?
一切谜团,想必见到凌隐后都能解开。
第七峰的竹海,仿佛是另一个超凡脱俗的世界。
山后的竹海广袤无垠,一眼望去,翠绿的竹子如同一片碧绿清透的海,层层叠叠,连绵不绝。
每一根竹子都挺拔笔直,高耸入云,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在阳光的映照下,竹叶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在云层深处的小径上撒了把碎金。
离得稍近了,便能听到微风轻拂竹叶的沙沙声,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他们几人路过时,几只鸟儿从竹林中飞起,扑棱着翅膀,发出一阵翅膀扇动的声响,消失在竹林的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那是竹子的清香与泥土的芬芳交织在一起的味道,还夹杂着微微的湿气。
竹海中有许多清澈的溪流,水汽弥漫,水雾宛如轻纱,笼罩着不远处的木屋。
“前面就是了。”姜潮说道。
金灿灿已经察觉到了此处有稳定的能量流,应是给凌隐疗伤用的阵法散发出来的。
她抬眼望去,入目便是凌隐居住的木屋,屋子由具有宁心静气功效的温青木搭建而成,屋顶覆盖着青色的瓦片,屋前有一个小小的庭院,院中摆放着几张竹制的桌椅,角落摆着几盆野花,野花不知名,但开得鲜艳,算是整个院落里唯一的亮色了。
“嗯?凌隐似乎不在。”林砚秋见门开着,有些疑惑。
孙弄巧推开院落的小篱笆门,环顾一周:“确实不在,应该一会儿便回了。”
凌隐不喜欢和人交流,只喜欢独处,即便是养伤多有不便,也坚持能够自己照顾自己,长老拗不过他,又见他确实能够自理,便随他去了,只每隔几日派人看看他,给他送些必要的丹药和必需品。
现在这会儿不在,多半是去取水或砍柴了。
屋子的门敞开着,金灿灿朝里看,里面的布置十分简洁,一张木床摆在屋子的一角,床上铺着柔软的被褥,床边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丹药和水,屋子的另一侧放了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阵法类书籍,窗户也半敞着,用了半截竹子支着。
几乎看不见什么生活痕迹。
“你们来了。”
清越的声音传来,极瘦的青年出现在小院门口。
金灿灿朝他望去,青年很瘦,形销骨立,面色是不健康的苍白,脸上仿佛戴着毫无生气的面具,不见半点生机。
同样是病人,凌隐和姜潮很不一样。
姜潮虽顽疾缠身,但依然充满朝气,仍然能从他身上见到属于少年天才的意气风发,但凌隐却像个将行就木的老人,平静、毫无期盼,眼神空洞而冷漠。
几人竟谁都没有说话,嗓子像被堵住一般盯着他。
倒是凌隐先开的口:“怎么?不认识我了?”
孙弄巧目光复杂:“你好像又瘦了。”
凌隐关上小篱笆门,拂去落在他肩上的竹叶,声音没什么起伏:“是吗?我自己不觉得。”
姜潮压下心中的难过,扯起一抹笑,拉着金灿灿手腕,将她带到凌隐面前:“凌隐师兄,给你介绍一下,她叫金灿灿,是今年新收的弟子。”
“她特别厉害,进宗不足半年,便已经被提为亲传弟子了,和你一样,是个阵修。”
凌隐闻言,目光落在金灿灿的身上,这才露出点笑意:“是吗?这很好。”
“多给我讲讲,我很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