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出气筒
徐母收到儿子带回去的冬装，甚是欣喜，直叹还是女儿家贴心，他家这臭小子什么时候能想到这些。又后悔当初她没能生个女儿。
徐文笑嘻嘻的搂着老娘的肩膀道：“以后小宁就是您亲闺女。你老把我当女婿看待就行啦！”
“滚，别想老娘天天捧着你。”
民间风俗，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一般情况下，丈母娘对女婿都是捧着的，也是为了女儿在婆家能过得更好。
也是因此，徐文和李轩是比着上杜家门的，生怕吃亏了似的。
这边，徐文还在蛊惑杜宁，
“你不知道，因为腊月二十宜州府就闭市，直到正月初八才会开市，所以在那之前的几天，整个宜州府都会异常热闹。而且知府老爷为了展现咱们宜州府的繁荣，今年还专门请了舞狮子的来，老百姓都是免费看的。”
作为一个巡街衙役，也许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但是府衙的这些消息，他们却是能第一个知道。
杜宁很心动，她还从没有见过舞狮子呢。以前只是听二叔说过，要是能亲眼看一会就太好了。
“舞狮子是什么时候，你那天休沐吗？”
“我听师傅说，舞狮子表演是连续请了三天的，从腊月十六到腊月十八。不管我休息不休息，反正我总是在街上的，还是可以陪你，你们去看的。”
杜宁一想，也是，他本来就是巡街衙役。
于是点头道：“好，我们也去逛一次宜州府！就十七那天，希望那天人不会太多。”
那是不可能的。徐文猜测，那三天时间，宜州府肯定都是人挤人的。
说服了杜宁后，徐文又掏出个木盒来，微微红着脸道：“送给你的！”
杜宁好笑的看着他，她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徐文那么容易脸红了，一层浅淡的红，要是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简直是比她还害羞。
“这次送的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徐文都会眼珠子四处乱转，就是不敢看她，
“我看你平时挺喜欢戴珠花的，这次给你买了一对红色珠花，大过年的也喜庆。”
杜宁打开一看，见是一朵红梅样式的，甚是喜欢，
“谢谢你啦！噢，对了，我给你做了一双鞋，放在明岩屋里了，你一会去试试大小，不合适的，我再改！”
“不用试的，不用试的，就算不合适，那肯定也是我脚的原因！”
笑话，他家小宁给他做的鞋，怎么会不合适呢？
杜宁“噗嗤”笑出声来，笑骂了一句“真是个呆子！”
管他是什么，只要他家小宁喜欢，说他是傻子也没问题。
徐文离开的时候，再三给心上人强调一定不要忘了去看舞狮子，一定要去找他，那天他可能没法赶过来接她。
杜宁点点头，“我记住啦，你赶紧回去吧，要是天黑，就不安全啦。”
徐文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就算是个临时捕快，那也是个捕快，宜州府的治安应该还没差到连捕快都有人敢下手的地步。
不过小宁的担心，还是很让他开心的！
这天红荷吃过早饭，就去杜家上工。路上遇到杜秀，两人就结伴而行。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大家发现红荷确实改变挺大，也慢慢的真心接纳了她。
等到了杜家小院，忽的窜出个人影来，激动的抓住红荷，就差热泪盈眶了，
“红荷，你终于来了！”
红荷发誓，她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么受杜静待见过。
知道原因的红荷也没卖关子，一边开始干活，一边就将她打听出来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原来给红英和那老头牵线的是红英娘的那个小姐妹卢氏。
之前说过卢氏当家的开了个布店，既卖布，也卖绣品。
那老头也并不是真的老头，而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和卢氏当家的一样，也姓黄。
这黄老板家里有七八台织布机，雇了一群妇人织布。
他家从来都是人休息，机器不休息，那些机器不分白天黑夜的转动，每个月也能织出上百匹的数量，而织出来的布就是卖给卢氏家这样的小布店。
卢氏相公因为与其同姓的缘故，硬是跟人家攀上了兄弟。
这个黄老板是个鳏夫，他媳妇前几年就去世了，独自扶养着一双儿女。
现在眼看着儿女长大成人，黄老板就开始思量起自己以后的生活。
因为跟之前那位妻子青梅竹马的长大，感情甚好，黄老板对一双儿女也甚是喜爱，要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开始想着续弦。所以他就不想以后的媳妇再生孩子，可他又看不上那些寡妇。
虽然人们提起他都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声“有情义”，但却没人愿意将自己好好的女儿嫁给他。
又不让生孩子，让人家姑娘还有什么盼头。将来他双腿一蹬走了，留下女儿还要看继子的脸色过日子。
因此这黄老板虽然颇有家资，但稍微有点良心的人家，都不会让女儿往这火坑里跳。
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能跟人家建立更亲密关系的卢氏相公知道后，回家就给媳妇下了命令，一定要帮则黄老板说个满意的小妻子，以后还愁他们拿不到最低价吗？
卢氏知道了这事后，立刻就想到了红英娘的秉性！
她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让女儿嫁到宜州府过富太太生活吗？这不，正好和她的意。
至于生不生孩子的事，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多少妇人就折在生孩子这一道鬼门关上。
捡个现成的便宜儿子来养老，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卢氏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劝的。
因为骨折还没好而躺在床上得红英娘还真让卢氏给说的有些心动了。
在门口听了全部的红英自然不愿意，当时就嚷嚷起来，“既然是好事，怎么不让你闺女去嫁，你自己还能捡个现成的大外孙呢？”
又对着她娘威胁道，她就是死，也不会嫁个糟老头子的。
但这威胁对红英娘来说一点用也没有，她太清楚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她根本就不舍得死。
红英娘其实也在犹豫不决，她其实还是心疼女儿的，虽然挺舍不得那五十两银子的彩礼钱！
但这事被她侄女兼儿媳妇小秦氏知道后，就挺着她六个月的大肚子去找她谈心。
“娘，我知道你心疼小姑子，但请你也心疼心疼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家里因为妹妹，还欠了那么多债。以后我这孩子，您的孙子一生出来，就比别人要苦的多。”
见婆婆露还是出不忍的神色来，小秦氏决定在加一把火。
“上次我和娘去寺庙里为这孩子祈福，人家大师都说了，只要这孩子有机会读书，一定会成大器的。”
怎么说也是疼了十几年的宝贝女儿，红英娘还是不舍得，
“可你妹妹她……她以后不能有自己的孩子。女人家要是没个亲生的孩子，那将来还有什么指望呢？”
“哎呀，娘，以后我这孩子会孝顺他姑姑，也给她姑姑养老的。”
接着又加了一把猛火，
“有人为了救哥哥，自卖为奴，现在还不照样还是个老板娘！再说，咱家妹妹如此娇嫩的一个小姑娘，那黄老板必定会打心眼里喜欢的。到时候老夫少妻的，妹妹一撒娇，他哪还能记得什么前头的老婆，说不定，到时候他还会求着妹妹给她生孩子，以后偌大的家产可都是妹妹孩子的。娘，你想想，你还用为刘家的这点子家产而低三下四吗？以后整个溪水村最让人羡慕的就是你，哪还轮到杜家人！”
红英娘精神一震，是呀，她女儿要是成了黄老板的妻子，她哪还需要讨好正屋那老不死的。应该是那老不死的来捧着她才对。还有那杜家，将来还不是要被她踩在脚底下，光是想想，红英娘都能笑出声来，实在是太痛快了。
红英娘畅想了一下未来的美好生活，觉得小腿也不痛了，浑身都舒坦了。
于是大手一挥，“嫁，她必须嫁！”
小秦氏敛下眼里的恨，还以为你有多爱女儿，还不一样是见钱眼开的。
还有红英，当初你算计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只要想到刘大郎每每见到她，眼睛里的嫌弃遮都遮不住，甚至都不愿意碰她，成亲以来，仅有的两次同房，还都是她主动的。她都要恨死这对母女了。
要不是她们算计她，相公怎么会这样对她。幸亏她肚皮争气，只要顺利生下一个男孩，相公应该会好好待她吧。
红荷讲完后，两手一摊，“我娘说，她们还有的闹呢？”
杜宁问道：“红英知道是她嫂子再背后捣鬼吗？”
“当然知道啦，她嫂子仗着怀孕现在根本就不怕她，真要有个什么闪失，别说是她娘，就是她哥哥也不会饶了她的。”
杜宁出奇愤怒：“合着她什么都知道，不去找她娘和她嫂子出气，就跑来找我出气。”
红荷缩着脖子不吭声，生怕杜宁会连她一起怪罪，她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红英居然一大早就跑来杜家骂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