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他是“纸鸢”
刑讯室里一时剑拔弩张,气氛压抑至极,时间仿佛都停止了。
里面每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紧张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
墙壁上悬挂着各式刑具,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出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光芒。
蔡家明下意识接过那杆苏式莫辛纳甘步枪。
高勇不得不退到程明远身侧,在他耳畔小声道:“哥,那枪托上刻着两字。”
“两个什么字?”这话一出口,程明远就拍了一下额头,高勇识字不多,要真认得出,还用自己问?
“程队长!交头接耳干什么?!有话大声说!”徐处长眼下正不知道拿这两人怎么办,蔡家明那还不逮到机会,就趁机发借题发挥。
程明远面色如常:“站长,高勇说那枪托上刻了两个字。”
刻字?
还俩?
蔡家明拿起一看:还真是两字!
“什么字?”宋光华凑了过来:“站长,是不是有新线索?”
蔡家明瞳孔微缩:“除了两位队长,其他人先行离开。”
这?
高勇迟疑,在程明远的示意下,不得不出了刑讯室,其他二分队的人顿时作鸟兽散
刑讯室里只剩下宋光华几人。
蔡家明踱步到五花大绑的柴靖面前,枪托伸到他面前。
柴靖以为又要砸自己一枪托,本能的往后一仰,却不料蔡家明冷笑道:“柴靖,没想到你隐藏得够深的。”
什么意思?
柴靖又开不了口,只能一脸疑惑盯着蔡家明。
“眼睛睁大点!看清楚这枪托上的两个字是什么!”蔡家明那可以杀死人的眼神,不仅柴靖不解,就连一旁的程明远也靠过来,想看清楚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两个字,让站长动了杀意。
柴靖不得不探头一看,那枪托刻写着“纸鸢”两个字。
这下柴靖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急得“呜呀呀”的乱叫着。
蔡家明皱眉,示意宋光华扯出堵住柴靖嘴巴的袜子。
“得!早知如此,就不塞他袜子了。”宋光华念念叨叨着拿下来。
柴靖接连“呸呸”了好几下,瞪着宋光华:“蔡站长,这就是他跟顾清风设的一个局!”
“什么意思?你还讹上了?”宋光华气得撸起袖子就要开打!
蔡家明当然得拦住宋光华:“让他说!”
宋光华悻悻退后,倚在墙边,双手插腰,像极了泼妇骂街前先摆好造型。
程明远马上反应过来:这功他不能冒领,要不是高勇那小子唉,谁让他叫我一声哥呢?
这擦屁股的事还得是大哥擦得干净。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这柴靖的确是宋队长一个人抓捕回来的。都怪高勇那混帐,急功,就”
这话四两拨千斤,一下子将他跟高勇从这件事里摘了出来。
宋光华嗤笑出声:“你们哥俩一个脸皮厚,一个不要脸!真是太配了!抓捕柴靖这个日谍,是我们二分队全体人员的功劳!那牺牲的两位可是我们二分队的人!”
程明远此时像是声带坏了,立马闭嘴。
“宋队长,你们二分队到底什么情况?”蔡家明也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二分队向来贪生怕死,出任务会冲锋陷阵?这也太神奇了吧?
宋光华一指柴靖,手都发着颤:“就他拿着这杆枪,啪啪两枪,两人就倒地没了!”
柴靖面对宋光华的唾沫横飞,避无可避,只得任那些零星唾沫喷在自己脸上
“是我开的枪可是”柴靖意识到宋光华看似东一榔头,西一锄头的话语,实则是在引导自己往岔处分说,便又话锋一转:“站长,这枪是我从顾清风官邸搜出来的。”
宋光华更怒了,冲上前就“啪啪”左右开弓,给了他两大嘴巴子:“好你个柴靖,一会儿共党,一会儿日谍,一会儿又是力行社的什么王牌特工你说你自己到底是哪一头的?”
然后退到蔡家明身侧,小声道:“站长,像他这种人的话,可信度不高。”
蔡家明不由点了点头,他平生最恨脚踩几条船的叛徒。
尤其是眼前的柴靖,他居然是力行社的人。
国军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党务调查处跟力行社一直不对付。
甚至用势同水火来形容,都一点也不为过!
竟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阴阳,真是吃了豹子胆!
蔡家明一时恼羞成怒,对着柴靖又是一枪托砸下去,正好砸在腹部,痛得他一时眼冒金星!
他甩了甩头,又强撑着抬起来,直视着宋光华:“没想到这分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
“得,站长,他这是又要挑事拨非。”宋光华一手叉着腰,一手直戳到柴靖鼻子上。
柴靖深吸了一大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蔡站长,不管你信与不信,这枪就是我从顾清风的官邸搜出来的。”
“还搜出来的?”宋光华哈哈一笑,食指摇了摇:“不,你应该说是潜入到他的官邸,偷出来的才比较合理。”
柴靖知道他的真面目,不想跟他胡搅蛮缠,索性扭头不看他:“小人得志,便猖狂。”
“嘿!你说什么?不服气是我抓住的你?”宋光华又要撸起袖子打他。
柴靖这次不躲不闪,只是直直盯着蔡家明:“站长,柴某相信您会有自己正确的预判。”
这高帽子戴得还真及时
“那你解释一下,枪托上的刻字为什么是“纸鸢”。”蔡家明目光如炬,盯着柴靖。
这
枪都不是自己的,怎么解释?
柴靖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作答。
“站长,那没我什么事,我就”程明远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另一只手掌上面作出“走”的姿势。
“你们俩看着他!”如果柴靖真是“纸鸢”,那这事可不小,蔡站长得去请示汇报给徐处长,留下这两个互不对付的队长,才能有效的制衡
宋光华只等蔡家明出了刑讯室,又将那只袜子悄悄塞到柴靖嘴里,搞得柴靖怒火直喷,却又无可奈何。
程明远轻轻摇摇头,嘴角撇了撇,暗自思忖着:纨绔子弟的行为,还真是孟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