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付元告状
陈家院门被砸得哐哐哐作响。
苏小满急忙跑出了屋,应该是陆梨他们抓完知了猴了。
“来了来了。别敲了。”
她从厨房把油灯拿来,点亮后才去开门。
“小满。”先出声的还是陆梨。
苏小满就着油灯的光亮看向门外,人还是不少。
“我弟弟睡着了。要不,你们大家排个队?我一个一个给你们称重算钱。”
门外的多半都是十来岁的孩子,没什么心眼。
自然也听话好管些。
他们很快就排成了一队。
就算相互说话聊天,也都压低了声音。
“陆梨姐,晚会儿再算你的。”苏小满附在陆梨耳边悄悄说。
毕竟给陆梨算的价格和其他人不一样。
陆梨会意。
她喊来伯娘家和伯娘妹妹家的孩子。
“你们把东西给我,先回家吧。我和我哥在这帮帮小满,一会儿回去了把钱给你们。”
昨天他们说好的,不管谁抓得多谁抓得少,大家合在一起算钱,然后按人头平分钱。
这样一来,没必要大家都等着这里。
让哥哥留下陪自己,免得待会儿回去,路上害怕。
几个兄弟姊妹自然没人反对,把知了猴交给陆梨后,离开了陈家。
其他家的人,也效仿陆梨的做法。
一时之间,陈家院中的人走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下七八个人。
大大减轻了苏小满的工作量。
“陆梨姐。”
苏小满给陆梨比了个大拇指。
接下来,她称重算账,陆梨数铜板,陆武林则负责把结算后的知了猴全部倒进一个竹篓里。
三人合作之下,陈家院中的人很快全部走完。
这时候,苏小满才开始给陆梨他们称重。
“陆梨姐,今天你们抓不少啊。十斤半。”
“嘻嘻。还好。”
四舍五入了下,“五十三文钱。”
陆梨知道苏小满的性子,并没像以前那样非要退一个铜板回去。
“成。那我和哥哥回家了。”
送走陆梨和陆武林,苏小满赶忙把收来的二十斤知了猴全部用盐水腌上,才回屋休息。
斗转星移,一夜好眠。
天不亮,苏小满又爬了起来。
二十斤,能炸出十四斤左右,要炸不短时间才能炸完。
即便刻意早起,她还是赶着点坐上了牛车。
今天宗民娘和孔凤芸也在。
苏小满带了一个竹篓和一个木桶。
木桶里装的是炸知了猴,一个水瓢和一双筷子,依旧没盖盖子。
“小满,今天带这么多?”
孔凤芸指指木桶,笑容淡淡的。
“昂。昨天不少人去抓,抓得就多了些。”
“能卖得完吗?”孔凤芸试探着问。
“能。”苏小满说得信誓旦旦。
鼓足士气,才可能打胜仗。
她这是在给自己鼓劲儿,其实心里并没多少把握。
孔凤芸不知。
见苏小满说得这么肯定,以为真那么好卖。
也不知道娘那边准备的咋样了?
这东西这么好卖,晚开始一天,就少挣一天的钱呢。
苏小满不动声色打量了眼孔凤芸。
这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其他人都是关心怎么抓,好抓不好抓,一晚上能抓多少,卖几个钱。
只有孔凤芸,从一开始似乎只关心怎么做,怎么卖,好不好卖。
是想模仿自己,也卖这个?
到了镇上。
苏小满照例先去野味馆送笋干,然后就摆摊。
梅姐却拦住她。
“昨天有几个客人偷吃我买的知了猴。他们估计今天会去找你。”
苏小满刚要谢梅姐帮自己招揽客户。
梅姐突然神神秘秘说,“不过有一个人挺奇怪。”
她指的是去而复返的吴公子。
“嗯?”
苏小满想象不到,那人就算奇怪,和自己能有什么关系。
“他就跟只笑面虎似的。关键是,”梅姐指指苏小满,“他对你比对知了猴要感兴趣的多。”
“怎么说?”
“其他客人都是问你在哪儿摆摊,只有那个吴公子,问的是你多大了,家住哪,家里有什么人等等。”
梅姐说完就冲苏小满一通挤眉弄眼。
苏小满就着梅姐说的,推出了一个让自己恶寒的结论。
马上否定道,“梅姐,你想多了。他都从没见过我。”
与此同时,她们二人口中的吴公子,吴泽鑫正坐在富成布庄的掌柜家中。
他从富成布庄掌柜手上托着的盘中拿起帕子,擦了擦手上的水。
“老徐啊。”
“在呢,在呢。”
徐掌柜卑躬屈膝地接住吴泽鑫甩过来的帕子。
把托盘连带帕子转交给下人后,命令道,“都下去吧。”
随即立马又换上一副讨好的奴才相。
“东家。您这么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吴泽鑫缓步走到上首坐下,徐掌柜则屁颠颠跟过去,站在了厅中。
吴泽鑫端起茶几上的茶盏,小口小口品着,似是故意要晾着徐掌柜。
徐掌柜嘿嘿干笑两声。
“东家,我听说您来宁远镇是打算开间酒楼。不知,可有看中的?
我这几年在宁远镇,牙行的人还算认识几个。铺子位置和价格都好说。”
“是吗?”
吴泽鑫缓缓把茶盏放下,并不看徐掌柜。
“的确。要在宁远镇开酒楼,得选个好一点的位置。不过……”
吴泽鑫抬起头,悠悠看着徐掌柜。
“不需你插手,我亲自来。”语气平静。
徐掌柜却被吴泽鑫冷冷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
“呵呵,这点小事,怎么能麻烦您亲自做呢?我……”
“哼。”吴泽鑫倏然大掌拍在茶几上。
眯起眼睛,斥道,“别不识趣!”
徐掌柜后背冒起冷汗,没想到吴泽鑫会突然动怒。
俩眼珠在眼眶中滴溜溜乱转,思索东家怎么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了。
“呵,呵。是。”
吴泽鑫盯着徐掌柜,眼神冷嗖嗖。
“今儿叫你来,是昨天付大人跟我说,你以次充好,赚取暴利?”
徐掌柜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却没有认错求饶。
“东家别听那个付大人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我为东家管理布庄这么多年,从来兢兢业业,不曾动过半分歪心思呀。”
“那就是说,付大人冤枉你了?”吴泽鑫手指敲击着茶几,看不出情绪。
“自然。”徐掌柜似是想到什么,“哦。定是付大人当初要征用咱们布庄存货布料时,我婉拒了他。他才怀恨在心,故意污蔑我。”
“这么说,危急时刻你拒不援手,得罪了人,有理?”
“是啊是啊。”徐掌柜先是点头,随后又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
吴泽鑫呼啦一下,将茶盏直接扫到了地上。
有些茶水、碎片溅到了徐掌柜身上。
“蠢货!”语气愤怒。
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徐掌柜竟是个唯利是图,鼠目寸光的蠢材呢?
民不与官斗,这猪不懂吗?
婉拒?
当付大人傻吗?
若不是……和付大人有些交情,恐怕就不是简单跟自己告状,富成布庄以后能不能好好开着,都难说。
这人,废了。
吴泽鑫豁然起身,大跨步离开,不再理会徐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