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这种生活可能会持续到我死去的那天
在那个人的势力消失之后,我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首先,我的朋友们都不在了。
彼得死了,西里斯进了阿兹卡班。
詹姆和莉莉的去世让我非常难过,但与此同时,我也觉得他们至少保护了他们的儿子。
据说留下来的哈利将交给莉莉的亲戚照顾。
我本以为从此可以安稳地生活,但事实证明,这只是我苦难真正的开始。
处理完凤凰社的工作,意气风发地回到家,却发现一切都已经失去了。
我的父母已经去世,熟悉的家被陌生人占据,我家的所有物品也都被处理掉了。
当我问新住户是怎么回事时,他们告诉我,房子是在拍卖中一口气买下来的,并出示了合法的产权证明。
慌忙调查房子的登记情况后,我发现父亲确实已经把房产转移给了现任住户。
我的父母,房子,以及曾经属于我们的一切都消失了。我家里还藏着很多宝贵的东西。
手头的积蓄所剩无几,我必须马上找到工作和住处。
而且,我还得为满月时找个可以安稳度过的地方。
然而,我几乎没有多少钱可供使用。
调查后发现,父母给我名下留下了一点存款。
我本打算在父母身边放松一段时间,治愈一下艰苦工作的疲惫,甚至考虑去麻瓜世界打零工。
我从未预料到,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新生活就如此匆忙地开始了。
这些日子比我之前以为艰难的潜入任务还要艰苦得多。
在为凤凰社工作时,詹姆会帮我支付费用,所以我能维持生活。现在回想起来,詹姆真的非常慷慨,从未让我为资金发愁。
但詹姆已经不在了,西里斯和彼得也都不在了。
那些知道我是狼人却仍然接受我的朋友,还有深爱我的父母,也都不在了。
我明白了,正是因为相信父母在家里等我,我才能坚持下来。
仅凭这一点,我就已经感到幸福了。
我没有钱,也没有什么人脉,无法租房,只能四处漂泊。工作也随之频繁更换。
我终于理解了那些和我一样,既没地方住也找不到正经工作的狼人的困境。
我明白了,像我这样不知苦难的家伙,潜入敌人阵营试图策反,结果却没人愿意倒戈的原因。
生活远比一切重要。
我本想找邓布利多帮忙介绍工作,但不知为何却无法向他求助。
因为最后一次见他时,他什么也没提及我的父母。
其他凤凰社成员也是如此。
他们不是早就知道父母去世的消息吗?难道他们也知道我家不在了?如果我有所准备,或许不会受到如此大的打击。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或许,如果我开口请求,他们可能会帮忙,但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情。
我觉得即使求助也无济于事。
事实上,自从那个消失的人不再威胁大家,凤凰社就几乎处于解散状态,想求助也没有人可以依赖。
失去家园后,我靠在麻瓜的工地上打工勉强维持生活。
通过潜入时结识的一些人脉,我知道如果堕入黑暗会过得轻松些,但我总觉得父母一定不希望我走那条路,所以我还在勉力坚持。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父母的墓地是父亲的同事,一个凤凰社成员帮忙安葬在他父母的旁边的。
我回到家,发现父母去世,家也消失后,立刻联系了那位与父亲关系亲密的成员。
他面带尴尬地告诉了我这些消息,之后匆匆离开。
事实上,仅仅是替父母安葬,我就应该感谢凤凰社成员们,但我却觉得他们太无情了。
他们把如此艰难的任务交给了我,一个刚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年轻人。
而我在任务中失去了父母和家园,即使和平的时代到来,我也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其他成员大多有自己的工作,而像我这样专门负责潜入的人似乎并不多。
也许是因为潜入任务的原因,我对其他成员的情况了解不多。
我甚至觉得邓布利多也无情。
他让我做了那些工作,却在伏地魔被打败的瞬间,把我抛在一边,什么报酬都没有。
原来,这不过是一个志愿者组织啊。
或许因此他们也没有义务帮我,但即便如此,他们连介绍一份新工作都没有。我本该困窘的未来,他们难道无法预见吗?
是我期待得太多了吗?
我一直以为,即使是狼人,只要努力,也能够被认同。因此我拼命地坚持下去。然而,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开始过上平静的生活。只有我被抛下了。
朋友、家人、成长的家,甚至珍视的物品都没有了。连父母的遗物都没有,当然也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
作为狼人,在魔法界,我没有容身之地。
我猜想,秘密保守人应该是彼得吧,虽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所以,背叛的并不是小天狼星,而是彼得。
我实在无法想象小天狼星会背叛詹姆,至于杀害麻瓜的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
如果傲罗说是小天狼星干的,那大概就是他了吧。
小天狼星可能是因为愤怒失控,想要杀死彼得,结果连累了别人。
我费尽心力打听到彼得的母亲住进了一家相当不错的机构,生活非常舒适。我知道彼得没有那样的经济条件,所以他很可能是将詹姆的藏身处透露给了黑暗势力。就
我所知,黑暗势力的报酬还是相当丰厚的,显然这不是光明势力给的。
如果光明势力的报酬也这么慷慨,我就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光明势力不过是个志愿组织罢了。
我也是在詹姆离世后才真切感受到这一点的。
彼得以前也抱怨过,他根本没余力做志愿工作。
虽然我不确定彼得是不是真的死了,但他可能是变成老鼠逃跑了。
不过,我不认为彼得的选择是错误的。詹姆和小天狼星并没有陷入过吃不饱饭的困境。他们那两位富家子弟根本不知道必须工作才能填饱肚子是怎样的感受。他们有余力参与志愿工作……
凤凰社其实是一个只有那些生活宽裕或有正当工作的才能参与的组织。詹姆和小天狼星符合要求,但我和彼得并不适合。
我是狼人,没法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所以只要詹姆能保障我的生活,我就勉强还能继续下去。
詹姆对我还算有些关照,但我不认为他同样关心过彼得。说实话,彼得根本不该卷入凤凰社的事务。
彼得究竟是怎么生活的呢?我知道他找到了工作,但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还要兼顾凤凰社的任务,恐怕无法应付。
他刚找到工作,那份工作本身就够他头疼了,何况再加上凤凰社的任务,根本没时间做他的本职工作吧?傲罗们倒是没问题,他们的工作就是对付伏地魔和黑巫师,跟凤凰社的任务方向一致,做凤凰社的任务同时也完成了他们的正式工作。魔法部其他部门的情况也类似。
但彼得是做普通工作的,和凤凰社的任务完全不相关。
所以他有时见到我时抱怨,凤凰社的任务让他难以应付,甚至想退出。
但如果他真的想退出,詹姆和小天狼星肯定不会同意。
他们俩发火的话,彼得恐怕就无法在光明阵营立足了,甚至可能觉得自己无法在整个魔法界生存下去。
他一定对未来感到不安吧。
正当小天狼星将秘密保守人的任务交给彼得时,黑暗势力恰好向彼得提供了一大笔钱,换取詹姆一家人的藏身信息?
彼得家不算富裕,虽然是单亲家庭,但似乎生活还算宽裕。不过也只是普通家庭罢了,应该没穷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如果彼得对詹姆和小天狼星强迫他参与凤凰社的活动感到怨恨呢?如果他后悔因为魔法战争而失去了正常的生活呢?如果他几乎要被解雇了呢?成为秘密保守人后,彼得可能担心黑暗势力会追杀他,让他母亲孤苦无依。他或许意识到,正是因为他加入了凤凰社,成了秘密保守人,才让母亲身处危险。
如果有人在他面前摆上一大笔钱,让他可以为母亲安排好生活,他可能会接受吧。
毕竟,凤凰社不过是个志愿组织,他本来就可以随时退出。
就算是他背叛了凤凰社,也没人有权指责他,毕竟大家都是出于善意才加入的。
如果善意消失了,那退出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如果对方能为母亲的老年生活安排得妥当,彼得自然会倒向黑暗势力。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背叛。
我并不认为彼得的选择有错。凭什么朋友之间就要做到那种地步?彼得和詹姆、小天狼星并不一样。
我曾按照邓布利多的指示,追查那些为“那个人”效力的狼人,而这在小天狼星眼中或许让我看起来像是黑暗势力的帮凶。
所以他才没让我做秘密保守人,而是选择了彼得。
坦白说,我完全不理解小天狼星当时在想什么。彼得肯定会为了母亲放弃朋友,这点他们根本没明白吧?让彼得优先考虑詹姆和他的家人,甚至超过自己的命和母亲的命?如果只是牺牲自己还好,但对彼得来说,母亲的安全是他最优先考虑的。
如果要让彼得做秘密保守人,至少应该确保他母亲的安全和老年生活的保障。詹姆的父母那时已经去世了吗?也许是这样,所以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些问题。
小天狼星全家都是黑暗势力一方的,他也不需要担心家人的安全,所以没考虑到彼得的处境。
毕竟,小天狼星把詹姆看得比家人更重要,怎么会理解彼得的心情呢?在没有这些关怀的前提下,逼迫彼得是行不通的。每个人的价值观都是不同的。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小天狼星,没别的选择吧。
所以,即便麻瓜之死不是小天狼星的错,但因为他的缘故,詹姆和莉莉都死了,他被关进阿兹卡班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知道他在阿兹卡班怎么样了?希望他能反思一下自己的冲动,不要精神崩溃,否则会更糟糕。
我曾思索,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但我生活窘迫,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细想过去的事。
我大多在麻瓜的工地上干活,那里不会追究我的背景。
在诺克特巷,有人会派那些没有工作的劳工到缺人手的地方。
虽然魔法界也有工作,但大部分还是麻瓜的工地和农场上的活。毕竟这些工作是合法的,做起来也安心。他们还介绍了便宜的住宿。变成狼人的时候,我没有自己的家,只能尽量躲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无论如何,我绝对不想伤害任何人。
每当我感到极度不安、情绪低落时,就会无比怀念和父母一起住的那座山里的小屋。如果那座小屋还在,我就不用这么艰苦了。仅靠麻瓜工地的工作也能养活自己。
小时候,我以为上不了霍格沃茨时,父亲常常这样说。
他觉得自己是个把儿子变成狼人的无能父亲,但至少还给我留下了那座房子。
山是别人的,但我们的小屋和小菜园却是属于我们家的。
即使不能去霍格沃茨,也没有正经工作,但至少能有个住的地方,父亲常常流着泪道歉说,希望我能原谅他。
正因为有了这座房子,我当时还很轻松地参与凤凰社的活动,因为有了住的地方,我并不太担心未来。
我想着可以自给自足,有时出外打工就好。
我从未想过会失去这座房子,正因为如此,现在才会感到这么痛苦。
虽然我尽量避免去想这些事,但有时心情还是会变得非常沉重。
即便再痛苦,这种生活也没有尽头。
我再也无法摆脱这种境地了,我隐约觉得,这种生活可能会持续到我死去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