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休夫的事就算了
这一番闹腾的,陆宅上下自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消息传回陆建宁的院子的时候,小喜都傻了,好一阵差点都不敢告诉陆建宁。但想了想,还是不敢隐瞒。
“听说姑爷从咱们院子出去之后就昏倒了,郎中正在救治……”小喜硬着头皮说道。
陆建宁却冷冷的依旧没反应,她心里甚至在冷哼,“他又在演?”
指望用这种方式,赖在陆宅不走,这个男人可真是跟她想的一样心机深沉。
小喜简直愣住了:“不、不是的,据说这次是真的很严重……”现在还没脱离危险。
小欢在旁边,终于忍不住加了一句:“小姐,您醒来之前,姑爷已经在院子里等了一个时辰了。”
那么大太阳,寻常人站一个时辰也受不了,更何况施芥。
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对施芥那么有戒心,但小欢相信施芥肯定不是装出来的。
陆建宁原本丝毫不信的表情似乎僵了那么一僵,小喜也说道:“是、是真的。”
只不过陆建宁没给她们俩机会说,施芥也只能在外面白挨了一个时辰。
“虽、虽说小姐您是要休了姑爷,但,但从咱们院子里出去就昏迷了,怕是引起有心之人的非议……您看,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姑爷?”
陆建宁绞紧了帕子,良久还是说道:“不用。”是他自己要在外面等的,那么不管死活都是他自己的事。
陆建宁硬着心肠还是坐上了马车,按照之前的行程去了外间的铺子巡查。
一直到了半夜三更才结束了公务回来,可是一走进陆宅,就听到下人前来禀报的消息:
“不好了!小姐,听说姑爷要、要不行了!”
……
经过了一整天的抢救,施芥却还是没有醒来,气息时重时轻,一直在生死边缘徘徊。
请来的郎中也束手无策了,该施的针都施了,该用的法子也都用了,此刻也只能听天由命。
“这位姑爷的身体底子太差了,又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些个时辰,又没有第一时间休息好,加上、加上情绪起伏过大,实在是……回天乏术啊。”
就看老天爷收不收了。
陆建宁刚一到门外面,就正好听到了郎中的这番话,她整个身子似乎晃了晃。回天乏术?
”小姐!”小喜二人连忙搀扶住她的身子,也听到了里面的话。
陆建宁立即走进了施芥的屋子。
柱子趴在床边哭得梨花带雨,“姑爷!姑爷,您可不能走啊,您走了柱子怎么办哪?”
施芥躺在床上,眼睛倒是闭上了,可满脸死灰之气,之前的潮红都已经褪去了。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梦中没有生机的那种反应。
陆建宁一见之下就瞳孔扩大,完全呆在了原地。
“大小姐?”屋里的下人看到陆建宁进来,也都不知所措。大小姐怎么来了?
别说陆建宁,门外传来一声老太太焦急的声音:“人怎么样了?”
接着老太太跟大嬷嬷就进来了。
郎中赶紧退到了一边,不关他的事,他已经尽力了。
老太太惊怔地看着床上昏死无知觉的施芥,又看到呆立在一旁如同木头一样的孙女陆建宁。
事情她来的路上都听说了,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真的严重至此。
“建宁……你糊涂啊!”
知道现在不是责备的好时候,可是看见床上灰败死气的人老太太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拄着拐杖狠狠顿了几下。
无论有多大的气性,也不能让一个病人在太阳底下晒一个时辰啊,她的孙女,怎会如此糊涂!
“老太太,”小喜红着眼睛替陆建宁说话,“是奴婢们有罪,小姐当时正午睡也并不清楚姑爷在外头等着,全都是奴婢的错。”
小喜小欢现在真是懊恼极了,早知道她们无论如何也要提前告诉陆建宁啊!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现在哪里是管到底谁错的时候。
“去再请几个郎中,把城里最好的郎中都给请过来、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救回来!”
下人们闻声都赶紧去请了,留下来的这位郎中见势头不妙,也赶紧请辞:“老朽已经黔驴技穷,这就不打扰了,先走了。”
说着赶紧背上药箱开溜,然而却被陆建宁突然拽住:“你不能走,你还没有开方子!”
陆建宁直勾勾盯着郎中,郎中被拉的脸色难看:“老朽真看不了……”
他又不是神仙,真待在这里等人死了,没的还坏了名声。
陆建宁却拉着郎中不松手:“你是郎中,怎么能不看病就走?”
老太太厉声道:“建宁,让郎中走!”
本来事情闹成这样已经是够不好看了,陆建宁还一反常态当着众人面这般失色,传出去陆家和陆建宁都会被嚼舌根。
郎中趁着陆建宁一脱力,赶紧溜了。就怕他还没走病人就先挂了。
凡是行医的都忌讳这些,最好等其他郎中来了再死,那样外间就不会以为是他医死的了。
陆建宁呆呆盯着床上施芥的脸,所有恐怖的画面都开始挤进她的脑海,梦境开始与现实以一种扭曲又诡异的方式重合。
“施芥……你不能死……”
老太太冷不丁听到一旁的孙女说出这一句话,登时惊得抬起眼望过去。
就看陆建宁一脸的迷茫混杂狂乱之色,整个人好像都不太清醒了。
“建宁!”老太太又惊又怕,“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自己的孙女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再出事,那不是添乱吗?
陆建宁眼睛眨了眨,似乎那攀附在她后背的寒凉之感才渐渐褪去,可是她一接触到施芥的样子,就再次承受不住了。
她别过了脸去。
老太太看出孙女有异,“建宁,你究竟是怎么了?”
这两日连番的动作,已经很不像她那个处事冷静理智的陆家继承人孙女了。
看陆建宁的样子好像也不是那么讨厌施芥,甚至还因为他的昏死极度受刺激,可那又为什么执意让他在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又执意要休了他不可?
“如果他能活过来、”陆建宁不敢再望向施芥,只是目光僵望着空气某处,“休夫的事情,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