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夜闯宰相府
杨国忠看着他,示意他说下去。他对李纯阳的态度感到非常的满意,这小子勇力非凡,是个好苗子。如果能招入自己阵营之中,假以时日,他可成为一个强力的外援。
“安王爷在边境镇守,经常与契丹、奚族、突厥人作战,也曾俘获过很多杂胡之人。王爷对这些人格外开恩,有如自己的亲兵,这些人感激王爷的知遇之恩,也都相继的追随王爷。王爷把这些人编成一支亲军,取名曳落河,由王爷亲自统率。这些杂胡个个勇猛无比,打起仗来,以一当十,端的是一支凶旅!”
杨国忠再次与韦见素对望,杨国忠的眼中露出了喜悦的神色,韦见素问道:“这个曳落河现在有多少人!”
“大概三千多人,但这三千人能抵三万唐军。最关键的是这三千人绝对服从安王爷,其他将领无法指挥得了!”
安山确实把那些胡人俘虏编成一支军队,但仅有一千人左右,李纯阳为了增加他的威胁度,让杨国忠更加顾忌,就多报了人头,并夸大了他们的战斗力。
对于杨国忠来说,这可是一个重磅消息。勇悍、死忠、异族,这三个标签就可以说明一个大问题。安山野心极大!
李纯阳接着说道:“安王爷还在范阳的北面建造了一座雄武城!”
韦见素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工部度支使还为此事支付了三十万贯。当时安节度使说范阳北方经常有契丹人出没,在那里建城是为了抵御契丹人的侵袭!”
李纯阳狡黠一笑,“安王爷在那里存下了十万石粮草,盔甲五百副,兵器不计其数!”
唐朝制度规定,军队所用粮草都由中央政府定期拨付,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私藏的。而盔甲和武器,更不允许私藏。李纯阳很神秘的把这些信息告诉了杨国忠,就相当于对杨国忠说,安山要造反。
这两个信息对于杨国忠来说,价值万金。“边关的情况,我和韦尚书所知之事,都是各地节度使、都督、刺史奏报上来的。像李将军所说的事,我们并不了解,还希望李将军能多多将边关之事,报于我们,以便皇上随时查问!”
杨国忠的话很是隐晦,李纯阳当然听得懂弦外之音。面色严肃地说道:“二位恩相如此看重下官,下官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国忠见招揽李纯阳的目的已经达到,喝过几杯后,对韦见素与李纯阳说道:“皇上要我今日晚间到宫中候着,说有要事相商。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去了,你们二人慢慢喝吧!”
李纯阳赶紧起身说道:“今日承蒙二位恩相不弃,下官今后愿为二位恩相效犬马之劳。”
杨国忠离开了韦府,李纯阳也找了个借口离开。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他相信杨国忠一定会在李隆基面前大说特说安山的野心和危险,有这根刺栽下,安山的日子不会好过的。只是还要在这根刺上再淬上一点点的毒药。
回到安山府,李纯阳叫来田承嗣,田承嗣听说李纯阳回来,赶紧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四把佩剑。
“将军,你交待我的事,办完了,这四把剑都是王爷范阳侍卫身上的。我找了几个兄弟把他们灌醉,然后偷偷地解下来的!”
李纯阳拿起一把佩剑抽了出来,果然在剑柄上刻着“大唐范阳军”五个字。行刺杨国忠一事,李纯阳本想让田承嗣也参加。
田承嗣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将领,死心塌地地跟着自己,如果跟他说为了安王爷去刺杀杨国忠,田承嗣一定会跟着自己干。但转念一想,这件事极其隐秘,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李纯阳放弃了这个念头。
反正也不是真正的想杀掉杨国忠,只是闹出动静,让杨国忠成为惊弓之鸟,把祸水引向安山,目的就达到了,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做到。
田承嗣把剑给了李纯阳后,提议出去喝酒,李纯阳没有同意,找了个借口打发走田承嗣,就躺下休息。在床上睡了半夜,到了子时,李纯阳起床换上了一身黑色夜行衣,拿出那把佩剑带在身上,悄悄溜出了王府。
白天,李纯阳已经打探好杨国忠宰相府的确切位置。出门后,直奔杨府而去。长安城内夜间是宵禁的,不允许寻常百姓在夜间闲逛。城内羽林卫每半个时辰巡查一遍。李纯阳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一队羽林卫巡过王府。
李纯阳一路潜行,大半个时辰后,到了杨国忠的卫国公府。杨国忠是当朝宰相,府内一定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李纯阳不敢在卫国公府正面出现,偷偷地绕到了后面。
找到了一处隐蔽地方,李纯阳伏下身子,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地形。一队王府的巡逻侍卫在墙外走过,李纯阳赶紧缩身阴影之后,屏住呼吸。那队侍卫也没有仔细巡查就走了过去。
李纯阳又等了一会儿,听到墙里墙外都没有了动静,就想跃墙而入。卫国公府的外墙足有三米多高,但李纯阳相信自己能够一跃而过。他刚想从隐身处出来,却见不远处有一黑影快步跑了过来,李纯阳不敢大意,赶紧又隐了起来。
那道黑影到了李纯阳身前十多米处,左右望望无人,向着那面墙跑去。快到墙边,黑影跃起,双脚在墙上一蹬,又跃高几尺,左手抓住墙头,跃了上去。黑影动作敏捷,落地无声,显然也是个暗夜高手。
李纯阳看着那黑影跃进卫国公府,不由得大为惊诧。看来这个杨国忠得罪的人还不少,想要刺杀他的人还不止自己一人,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李纯阳怕惊动那人,等了片刻才从隐身处出来,也学着那人的样子,跃上墙头,他尽量控制着不发出一点声响。上了墙头,李纯阳伏下身子,趴在墙头向下望去。墙下是黑幽幽地一片,好在他的耳目早已异于常人,墙下虽然漆黑一片,他仍然隐隐地看到了前面那道身影伏着身子向前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