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花样过审

    琏哥儿眼神微变，却还是点头：“夫子赞同，自然不错。”

    “好，就请陆祁和夫人现在外头等候，”夫子微微抬手，遥遥指着门外。

    沈荣宁颔首，牵着祁哥儿在外头等候。

    “娘亲，”祁哥儿神色复杂，喊了沈荣宁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荣宁掏出帕子擦拭他额头的灰尘：“娘亲信你。”

    “娘，”祁哥儿只觉着眼眶发热，却硬生生忍住，用力点点头。

    不过片刻，便有书童请沈荣宁进门，跨进门口，再次和柳如意擦肩而过。

    双方目不斜视分开，柳如意却在沈荣宁走远后，狠狠回眸，眼神凌厉的看着她的背影，又沉着脸色看着琏哥儿：“琏哥儿，那作业当真是你完成的？”

    并非是她要怀疑，而是琏哥儿回答的过于潦草，原本瞧着他背的顺畅，心头还有些许宽慰。

    “娘，”琏哥儿有些丧气的垂头，声音也小了些：“我，我有些紧张。”

    柳如意看着垂头丧气的小人儿，眼神逐渐坚定，不知心头在盘算何事。

    “背吧，”夫子依旧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异样。

    琏哥儿点头，吐字清晰，不急不缓的轻声吟诵。

    听他落了银，夫子点头，又拿起另一张卷纸：“优选文章。”

    祁哥儿微愣，抬眸对上莫夫子询问的眼神，回神点头，毫不犹豫的张口，流利顺畅。

    “那其中这句……”夫子又考了其中句子的意义。

    祁哥儿一一答了，且说明了其中与夫子理念不合之处的原因。

    “不错，字字详熟，是用心了，”夫子捋了捋卷纸放下，眼神中多了些许满意。

    “祁儿很聪明，琏哥儿也不是笨的，只是心思不对，”夫子言语之中有些惋惜。

    又想着今日柳如意的作风，又略带无奈的摇摇头，成长环境的重要性亦是不可或缺的，若无人在身边言传身教走向正途，孩子也会逐渐步入歧途。

    莫夫子转头看着书童：“去请。”

    书童点头去了。

    等柳如意到了，莫夫子却依旧未曾开口，琏哥儿面上多了些疑惑，审视着沈荣宁二人。

    良久，柳如意等的有些焦心，才听着夫子开口：“琏哥儿，把之前的优选文章背诵一遍。”

    琏哥儿一愣，开口有些结巴：“夫子，怎么问这个，不是现在的，我。”

    夫子抬眸，静静看他。

    接触到夫子冷漠的眼神，琏哥儿不敢辩解，只默默低下头去，双拳紧握，垂在身侧。

    心中的慌张、嫉妒、恨意、不甘一瞬间交织不断。

    他又猛然抬头看着祁哥儿：“老师，学生背不出，难道他就背出了吗？”

    莫夫子轻笑，看着他点头：“陆祁，再复诵一次。”

    “是，”祁哥儿乖顺开口，语调平缓。

    只说了开口，柳如意就打断：“行了，这次是你赢了。”

    她又冲着莫夫子行礼后致歉，场面做的十足后带着琏哥儿离开了。

    这事儿不知怎么让私学的学生们都知晓了，让柳如意丢了好一阵的面子，自然这是后话。

    “夫人请回吧，学生之间有矛盾是常有之事，私学学生之多，夫子们也无法面面俱到，还需家中父母劳心。”莫永傅开口叮嘱。

    沈荣宁起身微微屈膝：“多谢夫子提点。”

    一路回去，却一路是沉默。

    回了望云院，祁哥儿自行去罚跪了，沈荣宁也未曾阻止。

    孩子能有自己的判断，亦是好事，只提点着槿夏注意祁哥儿的身子。

    夜半，月明星稀，祁哥儿还在书房提笔写字，沈荣宁看着他被烛火拉长的身影，无声叹息，拎着甜汤进屋了。

    听着脚步声，祁哥儿抬头见着沈荣宁，神色一喜，面上的笑容还未堆起，又转瞬落下，略带忏愧的低下头。

    “祁哥儿，”沈荣宁上前将食盒搁在他旁边，将甜汤取出，递给了他：“休息会。”

    祁哥儿有些诧异，看着手中的甜汤，陷入沉思。

    只是这份沉思带着几分忧愁。

    “你有心事？”沈荣宁拿了小凳子在他旁边坐下，转头看着他桌上抄写的文章。

    字迹略略有些凌乱。

    祁哥儿沉默不语。

    “你是因为白天揭穿了琏哥儿不开心，还是为了别的？”沈荣宁声音带了几分轻松。

    祁哥儿抿唇，端起甜汤一饮而尽，胃里有了暖气，他心思也松泛滥些：“娘亲，是也不是。”

    “洗耳恭听。”

    “他抄袭，揭穿他，祁哥儿不伤心，只是觉着自己无用，一次退让却让他变本加厉，若是我能用功些，再用功些，一直很优秀，超越旁人许多去，即便是别人拿了我的东西，明眼人瞧着也是不会信的，也不必如此，闹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