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账本

    “他们两？这么早来此处做什么？”秦氏无端有些头疼，还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算了，见了他们再说。”这一时半会也问不清楚，秦氏按捺住怒火，起身洗漱。

    等着二人进门时，她正端坐主位，心中却还有些困意未曾散去，对着陆知淮也没有了好脸色，转头看着沈荣宁，脸色更差。

    “一大清早，吵吵嚷嚷做什么？！”

    秦氏还未等二人开口，便直接责问，眉眼间诸多不悦，又转头看着沈荣宁：“你是当家主母，怎么容他这般胡来放肆？”

    沈荣宁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抹了抹眼角泪珠：“婆母，大爷想做什么，妾身又如何拦得住呢？”

    她说着，捂着脸更为委屈地哭出声来：“昨日大爷还去妾身房内，发了好大一通火气，还将妾身父母给妾身准备的明德瓷具，给摔了个稀碎干净，那可是高价定制而来，平日里妾身也舍不得用的。”

    “那你今日意思是？”秦氏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总觉着有些不对，索性开口问。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陆知淮，刚张口要说话，却被打断。

    “什么就摔了你读一套的瓷具，昨日要去找你，结果你在外头久久不归，哪里还是当家主母的样子！”

    陆知淮可不在乎那些价钱，眸中自是文人清高，只在乎他在外头的名声。

    “当真如此？”秦氏也多有不悦，陆府的当家主母，自然要事事以陆府为重。

    沈荣宁轻轻抖了手中帕子，眼神分外委屈的望着秦氏：“太太见谅，昨儿个有花灯会，祁哥儿近日学习辛苦，妾身这才想着带他出去玩耍，不曾想误了时间。”

    说着，又深深低下头去：“实在是妾身也不知，大爷多日未回，昨儿个会去寻妾身。”

    陆知淮面色一变，没曾想，她竟还学着拐着弯告状。

    秦氏略带些责怪看了一眼陆知淮，可心底到底是偏帮自己儿子：“都是小事，解开误会便也罢了，此事就此算了吧。”

    陆知淮沉着脸不语。

    沈荣宁恍然看了四周，抬高了几声音量哭着：“大爷怨我晚归，妾身自然承受，可是那套瓷具，大爷能否再帮妾身定制一套，实在是妾身思念父母，也唯有此物可以寥解相思。”

    话已然说到这般，若是不答应，陆知淮变成了外头无情无义之人，他勉强点了点头：“此事好办。”

    “那大爷便是应了？”

    “嗯。”

    二人的对话问的快，结束的也快。

    秦氏甚至未曾反应过来，陆知淮已将话说了出去：“明日便会还你，不过是一套瓷具罢了。”

    沈荣宁嘤嘤点头，面上满是柔弱，浑然是弱柳扶风的模样。

    秦氏却有些焦急，刚才可是听沈荣宁说的明白，独有一套定制而成，这物件自然不会便宜了去。

    怎奈何，陆知淮话已经说出口，若是反悔传了出去，也只会被人当成笑话看着。

    秦氏无奈摇头，不再多说，却看着沈荣宁开口：“近些日子，府里头夫人是否管束不力，前些日子的宴会，怎会如此寒酸，要用些东西却要处处受节制？”

    沈荣宁心中了然，想来昨日陆知淮去寻自己，也是为了此方面之事。

    说到底也不过就是银子。

    “太太明鉴，陆府的银子这样用是最为合理，大爷的俸禄，外头的收成，拢共也就这些了，里头还有不少儿媳自己的填补，日子长久，总要节俭些才是上策。”

    沈荣宁这话也是放在明面上说，也未曾顾及旁边有丫鬟在听着。

    秦氏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抬眸冷冷的看了周遭一圈，张嬷嬷忙带着一众下人退了出去。

    槿夏要走，却被沈荣宁一个眼神拦住。

    “太太不必动怒，儿媳说的都是实话，陆府是文人清誉之家，自然不会沉溺于金银粪土之中。”沈荣宁眼神澄澈，看着模样说的认真。

    秦氏却在她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嘲讽，心头冷然：“纵然如此，开支也不会缩减一半之多，本太太知你平日辛苦，可这辛苦之下，也不能动了歪心思。”

    “太太如此说便是怀疑儿媳了？”沈荣宁略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面上佯装出几分慌张：“太太，儿媳可从未动他没过半分银子啊！”

    沈荣宁对陆府的账目心中格外清晰，说白了就是穷，却因着自家贴补，日子变得畅快。

    背地里对商贾之流，却又多加轻贱。

    秦氏看着她慌张模样，心中生出些底气：“去把账本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