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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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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 隔了几天,本已下狱的陆氏父子又重新好端端的出现在朝堂上,不少臣子虽然极为疑惑, 却无人敢多问半个字。

    那些被太上皇请去御花园参加了宴会的重臣, 自然也不会将皇家之事大肆宣扬, 只着人提点了一下自己的“门生”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因此, 陆升阆和陆司霆走在金殿前的广场上, 来寒暄、拜侯的人不少, 倒像是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

    然而与陆家交好的兵部侍郎李纯罡等人却急匆匆地等在最后,借着陆续上台阶的机会,给陆司霆父子提了个醒:“前些时间事发突然, 下官等人也没了主意,因此未敢有所动作, 今日见到太师和公子安然无恙, 实在是可喜可贺,但今日下官等人接到密信,端王世子也会入朝,说是有要事奏禀······万望太师和公子小心应对。”

    陆升阆自然知道轻重, 并不会对他们没有作为而心生芥蒂,因此点点头道:“李侍郎有心了。”

    进了金殿之后,一班朝臣中,陆司霆果然一眼看见了端王世子芩知的身影。

    他与几位皇子一起, 站在了皇帝左下最末位。

    此人生的文质彬彬,器宇轩昂,皇帝的几个皇子站在他身边,对比之下实在不堪, 只有二皇子勉强能入眼,那位三皇子更是吊儿郎当,顶着两个黑眼圈,一看便知私下放纵无度,气质萎靡像个下人。

    众人在殿中稍候片刻,皇帝才不疾不徐的进殿来。

    他环视一圈,瞧见站在文臣之首的陆升阆,又看了看在左手边站了一排的几个儿子侄子,心下已然不快。

    然而皇帝面上却丝毫不露,甚至等众臣行礼后,便笑吟吟地问陆升阆:“太师,如何不在家中休养几日?既是父皇保你,朕这里,也是相信你的清白的,你大可以安养休整几日再来不迟。”

    陆升阆连忙躬身作答:“皇上如此体恤臣,臣更不敢有负圣恩,忝居其位。”

    皇帝笑笑,却将此话揭过,再不提万佛寺里通外国一事,转而问

    起了各州呈上来的折子,“陇州的雹灾冻灾如何了?奉蕤,朕派你去跟进此事,你可查到了什么?”

    大皇子见自己被点到名,连忙出列道:“回父皇,儿臣正要上禀,陇州知州陈影擅自挪用赈灾粮款三千万两,陇州百姓现在仍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陈影日日在奏报中谎称陇州灾民已得到安置,仍不知悔改,请父皇立即下旨将他捉拿回京,细细审查。”

    他话音未落,臣子中便站出一人反驳道:“皇上,臣有本奏——陈影的奏报都是直接上呈天听,大皇子即使得了皇上您的许可,代为监国时,私自查看臣子奏报也不妥,何况陛下正是春秋鼎盛之年,并未实立太子监国,大皇子如此行径,实乃对君父大不敬。”

    此话一出,满朝鸦雀无声,大家纷纷侧目看了一眼,发现说话的人是刘未并之后,也就恍然大悟了。

    刘未并是一名御史,性子最为刚正不阿,平时没事就要刺刺天家,仿佛不冒犯天威一番,就对不起身上的藏蓝官服。

    他自以为行得正走的直,自然也不结党营私——因为这,皇帝早看他极为不顺眼,但此人是太上皇时期提拔上来的,如今以太上皇提的陆升阆都未能拔起,皇帝也懒得去理会一个蹦跶的虾米。

    但这虾米,今日蹦跶的实在不是时候——大皇子奉蕤所得的奏报内容,是皇帝给他让他背下来的。

    之所以直接让大皇子背出来,就是为了试探各大臣对立储一事的看法,如刘未并一样看出不对的御史太多,如他一样蠢到以此指责大皇子的,显然没有。

    他说完之后,附和的人却多了起来,这批人不用说,成分极杂,有不服大皇子为太子的人,有端王的残余亲信,还有刘并未往日得罪过的人。

    还有一些,则是浑水摸鱼人云亦云之人。

    可这声势一大,皇帝想要为大皇子徐徐图之的太子之位,明显困难重重。

    金殿上此起彼伏的“不可”之声,皇帝闻言,面上已是一层阴翳。

    他不耐地瞧了瞧跟着自己伺候的总管太监,太监会意,立即

    清了清嗓子,臣子们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渐渐停了辩驳。

    眼见皇帝不悦,站在一边旁观许久的芩知主动站出来道:“陇州地界距雍京甚远,又事涉一方父母官,大皇子能查清贪官一案,在灾情之下,便是为成千上万的百姓造福祗,此分明大功一件,皇上,臣侄倒是觉得,诸位大人太过求全责备了,臣侄认为,当嘉奖大皇子。”

    皇帝的目光落在芩知身上,充满了探究。

    他倒没有像大皇子那样,听到一番看似为自己辩白的言辞便喜出望外,只是缓缓道:“朕险些忘了,今日皇侄也在。前些日子,朕听闻,安惠静庄外时常有农人吵闹,正打算派人去看看怎么回事,皇侄今日来,可是为此事?”

    芩知脸上带着温煦笑意听完,恭恭敬敬地回道:“回皇上,农人吵闹并不是大事,乃是府中管家为家父避开纷扰,故与周边佃农商议收购他们的地以换清净。臣今日来,实在是有另一事,需要求皇上恩典。”

    皇上顿时来了兴趣,身子向前倾了倾,状若玩笑道:“是朕的好兄弟醒了,要朕去探望探望?”

    芩知一怔,并没有马上想好怎么接话。

    他到底还有些稚嫩,没想到皇帝会当众挑起这个话头,一时间耳廓红了半边,面色不佳。

    皇帝笑着又问了一句:“醒还是没醒,你这个做儿子的,竟说不上来?”

    芩知刚要说话,皇帝又道:“是说不上来,还是不愿对朕明言,怕朕这个做兄弟的,没有容人的肚量。”

    “皇上息怒!”芩知连忙跪下。“臣侄不敢有半点欺瞒皇上······”

    然而皇帝冷笑起来,眼看就要发难,众臣之中又走出一人,行完礼后道:“圣上天威,不仅世子禁不起,天下又有谁能禁得起?臣相信,世子的确不敢瞒报,只是世子今日所求之恩典,恐怕不小。”

    这声音雅正雍和,似汩汩清泉,很容易涤尽听者心中戾气,皇帝顺势将目光从芩知身上移到阶前,果然见南安侯秦岁晏正手执玉笏,立于百官之前。

    大红缎袍官服

    十分适合他,再冠以东珠纱帽,鬓发尽束,露出清风明月般的目光,更显得风华殊盛,世无其二。

    皇帝望着那绝世容貌,微叹了声,在心底道,真是像。

    与二十年前那个善良温柔、多情如水的女子,真是很像。

    他的目光骤然温和了许多,胸中甚至陡然生了一股舐犊之情。

    “既然秦卿这么说,那皇侄且说说看,要求朕何样恩典。”皇帝散了威势,顺手摩挲起龙椅上盘龙的龙目,视线又随意地扫了一圈,最后对芩知道,“若在理,朕无不应。”

    芩知慢慢抬起头,用余光静静打量了一眼身侧清雅如竹的身影,心内五味杂陈。

    但是很快,他便收敛心神道:“臣侄,求皇上为妹妹与林屿赐婚。”

    此言一处,正看热闹的抚远伯一下子惊的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指着芩知道:“世子何来的妹妹?吾儿从未与王爷家有何交情啊,还请皇上明察!”

    开玩笑。

    因着皇帝登基时和端王的旧事,满朝文武中不乏站错队的,但他林家可是当朝皇后的娘家,会这么不知轻重地同皇帝的潜在威胁有私交?

    抚远伯左右看看,这才想起来,自己儿子夜中归家以后便酩酊大醉,晨起又不知所踪,早差人递了假,并未早朝。

    这会儿只能靠他一人反驳芩知这无耻之徒了。

    “你妹妹,莫不是陆家的陆斯玉?端王世子倒是有雅兴,□□开我林家这么大一个玩笑!”

    陆升阆听到这里,目光不虞地落到抚远伯身上,沉声道:“抚远伯,我儿已与林家毫无瓜葛,若再编排我儿名声,老夫便要奏请圣上施以公道了!”

    刘并未又站出来点头道:“老太师此言甚是,朝堂之上所言皆是国事,抚远伯怎能随心戏言。”

    抚远伯向来和陆升阆互相瞧不上,平时有林屿在,加之皇帝青睐,倒也不曾落在下风。

    但他今天显然失了人和,一人被围攻,连个说得上话愿意解围的人也没有,直接气得将胡子捋断了一小把,自己还没发现,只是瞪眼望着芩知。

    一时间满殿寂静。

    芩知似乎就在等此时。

    他再次朝皇帝拜了拜,起身时已是满面通红,神色却极为诚朴,“皇叔父明鉴,母亲只有侄儿一个儿子,然而,芩知确有一妹,乃养在陆太师家的陆蔓小姐。”

    “你说什么?!”

    “胡说八道!”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语气充满了不可置信。

    陆司霆和林伯爷互相看了看,俱是一愣,而后再次同时道:“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大臣们也纷纷议论起来,被左右的窃窃私语夹在其中,陆升阆却显得极为平静,只是在初听芩知的话时有一丝诧异,眼下却镇定自若,对各种议论坦然相对,仿佛早有所料一般。

    他这个态度,本来不太相信的众人,已经有七八分相信芩知的话了。

    龙椅上的皇帝重重拍了拍扶手,扳指与金质扶手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但很快被他的笑声盖了过去,“哈哈哈哈哈······陆卿、此事,此事当真?”

    还不待陆升阆回话,他又笑道:“朕忘了,此事问你有何用。这陆蔓,是你的,陆家的——”

    陆司霆只感觉眼睛已充了血,眼珠都快胀出。

    他握紧了拳头,眼看下一秒就要冲跪在地上的芩知扑过去,但是陆升阆只是扫了他一眼,低声道:“为父早已知晓,如今也可告知于你母亲了,这是好事。”

    这句话像是一盆及时的冰水,浇熄了陆司霆不理智的怒火,他忽然心下一松,想到母亲这么多年来的郁郁心结,此刻应是能解了。

    “回皇叔父,”芩知道:“陆蔓在陆家是庶女身份,她的娘亲,名字叫苗绣。”

    皇帝笑够了,看了一眼毫无表情的陆升阆,冲芩知一点头道:“你继续说,为何求朕为陆蔓同林屿赐婚。”

    “因为······因为······”芩知前面说话极顺畅,到这里却支支吾吾起来,似乎犹豫不决。

    陆司霆忽然灵光一闪,想到琼瑰只来得及说了万佛寺中的事情,还没得来得及将林屿和陆蔓之间

    的事情说与陆升阆和柳飘飘。

    原本陆司霆不知道陆升阆要如何应对,怕他被陆蔓、被林屿气坏身子,如今,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皇帝挥挥手,示意芩知不要吞吞吐吐,“快说。”

    芩知这次当真流畅地说了出来:“林屿同陆蔓已有了夫妻之实,并且还带着她去过烟柳之地。”

    刘并未反应奇快,当即高举笏牌道:“有辱斯文!既无媒妁之言又无父母之命,居然私下苟合!堂堂伯爷世子,居然去烟花柳巷,林屿眼中还有没有礼义廉耻四字?!”

    芩知此时也不反驳,甚至侧身朝他点了点头,道:“刘御史所言,芩知深以为然,不过为今之计,补救的方法也不是没有,所以芩知此番,是来代妹求亲,求皇上恩典。”

    抚远伯瞪大眼睛,第一反应便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儿连陆府的嫡女都不予结亲,会和一个庶女苟——在一起?你闭嘴!你给老夫把嘴闭上!休要胡言乱语扰乱圣听!”

    大皇子早已看林家不顺眼,更是忌惮皇后哪一天真的再诞下嫡子,眼前有如此好机会,他怎会放过,大皇子笑道:“抚远伯此言差矣,你儿子哪里是不与人家嫡女结亲,本皇子可是听说,陆家嫡小姐早看不上你儿子,近日都是他一人在纠缠人家,想来他也是厌烦了,退而求其次,觉得弄到个庶女也不错,却不想,陆蔓原来还有这一层身世,林屿这运气,还真是不错。”

    皇帝看看喜形于色的大皇子,目光里的失望浓得难以掩饰。

    这蠢货,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他也不想想,他自己的母亲早逝,本就缺少舅家扶持,不和膝下只有一女的皇后打好关系,竟反而在此时对抚远伯落井下石出言相讥,真是愚不可及。

    再看看另外两个拢着手看好戏的儿子,全然未察这是个拉拢人心的好机会,皇帝一时之间,竟生出心灰意冷之意。

    也罢。

    只能多费些心力,给这些蠢货铺路。

    若是他再有个儿子······

    “秦卿,你与林屿素来熟

    识,”皇帝将目光投向秦岁晏,道:“你说说看,此事该作何解。”

    抚远伯闻言,也把希望寄托在秦岁晏身上,自家儿子不在,叫他辩驳都没有底气,如今儿子的好友在,他们年轻人说气话来自然方便,只要秦岁晏否认他儿子同陆蔓有关系,那此事便有转圜余地。

    他眼巴巴地盯着秦岁晏,见那个目不斜视的端方君子缓缓道:“臣不知此事。前几日至今,臣一直在为重要之事奔波。”

    皇帝一愣,而后顺着他的意思问道:“是何重要之事?”

    秦岁晏沉默了片刻,随后道:“陆太师和陆大将军入狱,陆府嫡小姐求到臣这里,臣为她递信给了太上皇。”

    皇帝原本正轻轻地拍着扶手,听到这儿猛地一顿,顺手抄起手边的茶盏,想要扔出去——但是眼神落到秦岁晏端挺如青松的身影上时,又猛地握紧茶盏,将力悉数压了上去。

    “好,好。”皇帝冷笑着,他真是没想到,原来上次那个局,害得林家未得提拔,宴上被太上皇敲打的众臣再不敢站队于自己,竟有他视为心腹的秦岁晏暗中插手。

    更想不到的是,秦岁晏今日居然光明正大就说了出来。

    皇帝俯下身,朝下看去,目光忽然极为奇异,“这就是你的重要之事,秦卿真是令朕大开眼界,好一副救人于水火的菩萨心肠。”

    秦岁晏垂头,如玉容颜却无任何惧色。

    皇帝仔仔细细地看了他很久,忽然对芩知笑道:“此事朕已记下,待朕问过皇后意思,再好好为你们两家斟酌亲事。今日,就先散了吧。”

    旁边总管太监高唱了一声“退朝”,皇帝便率先进从后殿出去了。

    两班大臣依次退去,秦岁晏和陆司霆陆升阆等人都在最后,故而走的并不快。

    陆司霆有心要去问问秦岁晏,刚刚那番话是何意。

    但陆升阆止住了他,只是摇了摇头。“回去再说。”

    陆司霆有些不解。

    等到回到了家中,父子两人才发现家中气氛不大对劲。

    下人们看到两人退

    朝回家,都殷勤极了,围着他们问需要什么,又是帮忙换衣端茶,又是捶腿捏肩,连老管家跟着陆升阆半天,却不说话。

    陆升阆觉得莫名其妙,很快他就明白,不止他一人有这个感觉。

    两人回到书房中,老管家去召其他求见的人,陆司霆趁机道:“父亲,老管家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您?”

    “哪种眼神?”陆升阆奇了。

    陆司霆也说不上来,只觉得奇怪。“不知道,好像有点同情?”

    “对了,您方才,为何不让儿子去问问秦侯爷——”

    陆升阆眉心拧出一个极深的川字,望着左手边的信笺,忧心忡忡,“此人心思诡谲,行事用意难以猜透,对上他,连为父也没有胜算。为今之计,只能先远观,静候其变。”

    “你问了,他就能同你说实话?”

    陆司霆倒没有陆升阆那样强烈的危机意识,早上他推测秦岁晏借着接头之际故意将陆家卷进通敌风波,但他根据自己同秦岁晏的接触,总觉得这事或许有什么误会——秦岁晏或许是想拉拢他家,而有些事,他提前知道了,所以及时出现在现场,倒也说得过去。

    不过自从这一入狱,父亲对秦岁晏的态度,好像一下变得极差。

    也不知是不是太上皇在信中对父亲说了什么,父亲也不给他看信,这还是头一遭。

    “老爷、少爷、不好啦!花厅、花厅打起来了!”

    书房里两人都思忖着事情,外间木门被擂的叮咚响,听声音还是则正的,陆司霆快步走去将门打开,则正擂门的手差点没收住,挥到了陆司霆的脸上。

    “怎么回事?”陆司霆问。

    “少爷、打起来了——夫人跟人打起来了——她不要奴才来通知您——”则正上气不接下气道。“但是二小姐一定要奴才来通知您——”

    陆司霆闻言直接冲向了花厅。

    里间陆升阆也倏然起身,一边走一边道,“夫人可有受伤?为何不替夫人拦住?”

    “没、拦、拦不住啊!夫人先动手的,二小姐想拦着,还被她骂

    了,说平时、平时身子弱,这会儿打架都没力气,要她不许乱动······总之,总之您还是快去看看吧,怕晚了闹出人命······”则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脑海里闪过柳飘飘拿菜刀的样子,禁不住浑身震了震。

    太猛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家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小姐也被震住了,只敢用手势叫他出来。

    果然家中第一人还得是夫人啊。

    眼见花厅就在不远处,一大片日头铺下,照的满园菊花都很有精神,奇怪的是,这一片都静悄悄的,根本没有吵闹的痕迹。

    陆升阆疑惑地看了一眼则正,对方擦擦汗,只是小声道:“夫人、夫人不许大家发出声音······说家丑不能外扬,她要······”

    后面的话则正支吾半天,不敢说。

    好在他们已经进了花厅——

    “······老娘今天一定要打死你个龟孙!叫你给老爷惹事!叫你不守妇道!你看看你干的什么缺德事啊——别跑、碧月别碰她!老娘要亲手抓住她——你还跑······”

    陆升阆完全知道了柳飘飘要干什么。

    然而柳飘飘太灵活了,他本来只看到一个女人被追的头发都乱成了鸡窝,还拼命往犄角旮旯中挤,直到几道寒光闪过,他才发现,柳飘飘手中好像拿着两把刀。

    而一道珠帘之后,他的小女儿正被哥哥遮住了眼睛,脸上表情仿佛生无可恋。

    “胡闹!”陆升阆猛然喝止住柳飘飘。“飘飘!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小天使们,这几天有些急事,一直断更到现在,十分抱歉······

    祝高考的小天使都能取得好成绩~!感谢在2021-05-30 22:42:08~2021-06-08 20:5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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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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