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壮志无成人欲老，怕看明镜有霜毛
主世界，特殊情况战略支援部队的内部会议室正在进行实时直播，除了史拥军、刘洪军、王汉成和李占峰四位直接执行人之外，还有大约百来个人，其中一半年龄普遍偏大穿平民衣服，另一半都是穿军装的年轻人。
年长的都是现代傩舞的传承人，部队在地方政府辅助下进行各种调查，证实现代的傩舞并没有驱鬼避疫、祈福禳灾的神异效果，更不要提祭祀天地鬼神这么高端的傩。
目前流传的傩舞基本都是各地的乡人傩，远古祭祀天地鬼神的巫傩、商周的国傩、明朝复兴的宫傩基本没传下来。
这些只传承乡人傩的技艺的傩舞从业者，学习起巫傩应该比一般人要快得多。对他们来说，能见到最原始的巫傩，有种祖师爷从棺材里跳出来把手艺使一遍的既视感。
剩余的年轻人则是文艺兵中跳舞的尖子，男女各半，领导想的也简单：傩舞傩舞，不会跳傩就试试跳舞的人能不能有优势。
大屏幕正在播放苟德柱上香的画面：只见他闪现似的出现在距离香案前，先是拍手喊了“请宝贝食香火”，随后左手腕飘出一黑一白两个阴阳鱼，又拍拍手喊“请吴子胜食香火”，右手腕飞出一条龙！
此情此景，别说各位老年人，年轻人也没遭住，当下就有一个姑娘大喊出声：“这是啥？电影？不是直播吗？”
别说他们了，在坐的四位领导都愣了几秒，这可是龙，活的！有神通的！神话中的龙！
但是领导的养气功夫比小年轻还是好点，史拥军快速反应过来，手指节悄悄桌子：“安静，都是真的，好好看！”
后面苟德柱挤血甩香的操作比龙带来的震撼就小很多，不过有个年轻小伙子观察到了他的步法很有门道，站起身试图模仿，刚走出一步就觉天旋地转，随后摔倒在地。
旁边的人赶紧给他扶起来，史拥军赶紧问：“怎么回事？”
小伙子旁边的战友解释：“他好像要模仿视频里人的步法，走了一步就晕了。”
会议室外早已准备好的急救组快速将人抬出去，后续的急救和各项检查不着急，直播还在继续。
然后他们看到一个也就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迈着和苟德柱一样的步法上香，王汉成介绍：“这就是这次要学习的对象，据苟德柱的录道书显示，他是从一只大鸟的身体里把这个小姑娘剖出来的。经亨利贞确定是炎帝之女，名字叫女娃，你们比较熟悉的应该是她死后化身的名字：精卫。苟德柱为避因果给她换了名字，据考察，炎帝姓伊耆或姜，灵湫是北宋宣和元年宋政和初朝廷敕名，所以她现在的名字是姜灵湫。”
“据目前掌握的资料，她至少是大巫，掌握诸多已失传的原始巫傩和祝由术，甚至可以根据自身诉求集中信仰唤醒或者说制造后天鬼神。我们获得的巫器、巫丹和祭祀觉醒的方法都由她一手开创。另外，她疑似继承了炎帝的植物辨识、种植等能力。”
随后他着重强调：“这是必要的人物介绍，各位来之前都签了严格的保密协议，请注意保密条例，这些内容严禁外传，否则视为泄露军事机密，要上军事法庭的！”
也得亏上香耽误了时间，否则王汉成部长还真没办法介绍这么多。
随后的开场就很奇怪了，学习的对象先是冲天高喊了一句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随后一个双头怪人带傩面披祭服上场。她再次向天高喊，祂则开始起舞，众人这才发现这怪人双首六手但只有一条腿！
四位领导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心里猜到大概：这是苟德柱新召唤的鬼神！
灵湫对天喊九声，大傩跳九段。随后又喊九声，但与第一次发音完全不同，傩舞也变了。
随后灵湫开始对着四方呼吼，每一次呼吼就有一个方相氏跳上祭台，仿佛每一声都可以召唤出一个鬼神，又仿佛每个鬼神都有对应的傩者。
待她停止呼喊，傩者皆尽就位，随后鼓声蓬蓬，紧接着还有他们根本无法分辨的乐器声响起，灵湫踩着乐点开始口诵祭文，手舞足蹈，傩舞亦起。
祝祷声，伴奏声，甚至傩舞者举手抬足发出的声音诡异的汇聚成一首仿佛现代音乐会似的乐章。
众人强自忍住跟着手舞足蹈的冲动继续观察。
突然，天空黑雾旋转，形成一只眼睛的形状，瞳中射出一束白光到祭台上，空中九颗星辰亦是闪烁着莫名的光辉。
这下众人尽皆惊呆：现代舞台有灯光很正常，但这是露天祭台，哪来的灯光效果？那只眼睛是什么？天眼吗？
这还不止，空中黑雾又形成一只眼睛，这次瞳中射出的光芒有一种暗淡的清冷寂寥之感，同样投射到祭台上。
见两眼开，傩者皆停，如木雕石像。颂完祭词的灵湫对着投射白光的眼睛口中高声颂一声，随后跪下，再五体投地，如是九次。除了方相氏也都颂赞行礼。
对第二只眼睛则只是颂赞跪拜至五体投地六次。
再然后开始对闪烁的星辰颂赞礼拜九次，只不过每次颂赞的名都不同。
这一套下来用三个小时，分毫不差。
得亏这次送去的小队人数够多，虽然每个护道人都只能支持一个小时，但是都算上十几个小时没问题。
眼见祭祀完毕，后续开始唱歌，史拥军叫停了直播，看向傩舞传承人：“诸位，看出什么了吗？”
一个老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是大傩呢！是大傩没错了！额没见过，但是这种规模的祭祀，这种神异场景，应该是一场最高级别的祭天地和先天鬼神包括星神的大祭祀！额们都不会，也大概率学不来。”
史拥军不解：“为什么学不来？”
老人情绪有些激动，这会儿气泄了，先是坐下喘匀了气，又喝了水才开口：“巫一开始就仅限于女性，男性叫做觋。但是巫的历史能追溯到炎黄时期，觋字的解释最多能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之间差着好多年呢！”
没等追问，老人继续补充：“这种级别的大傩按我知道的，只有女性还必须是大巫选择的女性才能学，非常注重天分。男性不知道能不能学，因为炎黄时期黄帝设置的方相氏可能有男性，但只会驱鬼逐疫，没说会进行这种级别的大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