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返神
“看起来，你很得意。”王寒依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凯维，并默默的握紧了他手中的乾坤刀。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很正常，简直正常的都有些反常。”凯维见王寒是这般表现，便连连解释着，“你想想，他的顽劣是刻在骨子里的，从内到外。他能做出这种事，难道不正常吗？”
“连我们当事人都不知道他私闯谁家的宅，行的什么不轨之事，你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王寒的语气逐渐暴躁，他手中紧握着乾坤刀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
“哎嘿嘿，猜的，我猜的。”凯维见不能再多说了，便连忙露出一副开玩笑求饶的样子，随即迅速离开了。
“看样子，她不能在这儿待了。”王寒回头望向身旁的墨羽，“身为被‘死神’灭门的莫里拉尔家族中唯一的幸存者，看样子，他已经怀疑到欧阳乐头上了。”
“为什么？”墨羽不解，他看着离烛挽着欧阳乐的手，将欧阳乐引到墨羽的面前，随即回头望向王寒问道。
“这里的战斗痕迹，与灭门莫里拉尔家族的‘死神’留下的很像。他不是什么一身正气的游侠，至少现在不是。”王寒轻声解释着，“而且，在莫里拉尔家族举办的那场宴席上，欧阳乐死了，就是这么巧。”
“死……死了？”张岚感到十分的诧异，他望着眼前活生生的站在墨羽面前的欧阳乐，满头雾水，“那，她还能是鬼不成？”
“你们在说什么呀？在别人背后议论是非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哦？”欧阳乐突然回头瞥了张岚一眼，莞尔一笑。
“你……你……”张岚又一次被震惊到了，他依旧是一脸的诧异，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突然回头冲着他笑的欧阳乐。
张岚怔住了，面前的欧阳乐无疑就是他们在面馆碰见时的状态，可是——
张岚还是有些诧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也就在方才，宅子外的街道上，巡逻队押着黄烽去往大牢的路上，黄烽脸上写满了平静，在他听到身旁路边的哭声时，他好奇的回头瞥了一眼，是一位老奶奶在方才突发恶疾去世了，她的儿女正在抱尸痛哭。
望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黄烽缓缓的低下了头，他的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引渡她的亡魂吧，‘死神’，让她那注定消散的灵魂献给你吧，她的灵魂作为你的食粮，会安抚你母亲……时至破晓前的魂灵。”
“我记得你，但我还是觉得你在面馆时穷困潦倒的模样可爱。”欧阳乐转过身去，用右手手指横压着下巴，饶有兴趣的望着眼前的张岚，冲着他打趣道。
“你……”张岚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的心情还是久久得不到平复。
“嗷嗷～”墨羽怀中的太二则伸着爪去够欧阳乐，并兴奋的在墨羽的怀中扭来扭去。
“小可爱，我们又见面喽～”欧阳乐一听到太二的嚎叫声，便连忙回头，并用手托着太二的下巴，随即便将它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嗷嗷～”太二则乖乖的躺在欧阳乐的怀中，冲着她撒起了娇。
“小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寒在一旁观察着突然恢复了正常的欧阳乐，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疑问，缓缓开口道。
“哦？你就打算让我干站着给你解释？”欧阳乐瞥了一眼王寒，轻挑左眉，暗示道。
“我请你们吃饭，咱们，饭桌上聊。”王寒自然明白欧阳乐话中的含义，随即痛快的答应道。
“我可没说让你请我哦？既然你有这份心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的接受。”欧阳乐故作矜持，但其实她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先前她凭着记忆在她叔叔的这座宅子里翻到了几件首饰，换了钱，除去自己每天的开销，以及黄烽建造工坊的开销，她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吃顿好的了，当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宰王寒一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路上，王寒突然发问道。
“大概一年前吧，我家族在很多城内都置办了房产，但要挑一个没人住的宅子却是难上加难。所以我大多时候都是在外面跟着黄烽风餐露宿。”欧阳乐苦笑着，“我大多数的时候，是一个不省事的小丫头，他还要像管小孩儿一样顾着我。”
“没有记忆的时候，你是种怎样的感觉？”
“仿佛灵魂被从肉身上抽离，漂泊在虚无之中，漫无目的吧。”
“那些契约卷，我其实很好奇……”墨羽借着口子，在一旁也问出了一个困惑他的问题。
“流火，飞沙扬，还有宴慈阿七。都是我的搭档，不过，人死之后，契约是会失效的，而且……现在的我也没办法再跟它们签回去了。”
“那，宴慈弑主的说法……”
“我编的。”欧阳乐回答的很平静，她安静的仰头望向天空，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接着便回头望向墨羽，她的眼中含着泪，“我真的舍不得它。”
“别哭别哭，你看看我，问了个啥问题。”墨羽见状连声安慰道，“我还是好奇，那被你称为儿子的……荒灭，究竟是为什么？”
“它在某种意义上，的确是我儿子，在我的体内，破腹而出。”欧阳乐淡淡的笑了笑，接着毫不避讳的掀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她的腹部，在那之上，一道像是做过剖腹手术的伤疤赫然出现在墨羽面前。
“疼吗？”
“呵呵呵，你的关心，跟那时候的他一样。”欧阳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将衣服拉了下来。
“好了，就这儿了。”王寒在一家饭馆前停下，这是他在游历四方之前，就是在这儿与亲朋好友搓的最后一顿。
不过，这家饭馆也确实是在赤荒城远近闻名的老字号了，算不上随便。
“那我们就好好宰你一顿喽～”欧阳乐也不跟王寒客气，抱着怀中的太二便悠哉悠哉的跨进了门。
“不过，话说回来，小乐。你难道不担心黄烽的状况吗？”王寒见她丝毫没有因为黄烽被抓显得愁眉苦脸，她现在的心情甚至还有些小愉快，不禁开口问道。
“反正他进去次数也不少，这一年一来，三天一小关，五天一大关。他就属于典型的小偷小摸，然后再大一点的有贼心没贼胆，老罗也是知道的，这不得关他一晚上意思意思，还能给个交代。”
“再大一点的事儿，他真的一次都没有犯过吗？”
“你猜。”欧阳乐回眸一笑，“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