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
第286章:(
咦,那种药物,居然还会有这种作用吗?
那,会不会真的是……
一条未来低下眼睛,去拿茶杯,漫不经心地喝了几口,将自己的关注悄无声息化,调整好表情,他才又放下杯子,像是感到有趣一样歪头,流露出有些恶劣的兴致勃勃,甚至露了露第三颗有些尖锐的牙齿,“你猜?”
“好大的反应,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不可能有心动对象的存在吗?拜托,我也是人类嘛。”
“不过没关系,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试着扭转对我的印象,猜测我可能存在的心动对象是谁,比如……”
琴酒在注视着一条未来。
话在一条未来的口腔里转了几圈,他毫无异样地迎上琴酒的视线,好像自己全程都是在漫不经心地逗贝尔摩德,再咬出话的时候,便仿佛带上了些口腔的温热,“你?”
他的眉头舒展着,收敛了尖牙,收敛了有些虚假的微笑,难得有些符合目前的年龄,像是性情温和的高中生,“如果你杀的fbi多一些,我可能更喜欢你哦?”
“如果他们感情不错,他们会争着抢着把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都泼满汽油、争抢最先第一名,并在汽油上留下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指纹,”
她回答,“我没记过具体的数字,你大概也没记过这段时间伱究竟干掉过多少人吧?我只能粗略估计是几十个,七十多、八十多?反正没有到三位数。”
“几十个吧。”
“我们是黑手党,不是吗?”
朱蒂·斯泰琳。
假如优秀,那便具有一定的底线和基本道德意识,不会将机密透露给最亲近的人。
“虽然你那边是下午,已经过去了半天,我这边是凌晨,才是新一天的开始,但是,就算再过二十个小时,我今天也干不掉七八十个fbi。”
她仿佛被沉默技能暴击了。
琴酒:“……”
“一般而言,我不会牵连家人,除非特殊情况,如有fbi察觉到了组织的存在,企图进行深度追查。”
贝尔摩德:“……”
这像是一个古怪的莫比乌斯环。
贝尔摩德:“……”
“如果他们感情不好,那就谁先泼完谁活,或者装做神经病,对发现了组织痕迹的斯泰琳先生很赏识,哄哄他们,或拿斯泰琳小姐当胡萝卜,”
绝对只是容易令人误会,是指两个群体,而不是指一个群体,对吧?
但究竟是在试探什么,贝尔摩德有些不确定,她在‘试探组织的容忍度’、‘试探世界的容忍度’和‘试探如何以一己之力让被冠以撒旦之名的组织登上世界恐怖组织榜首’之间徘徊权衡,半响,才谨慎回答。
在意‘学习成绩’的学霸。
因不知道自己赞美的人就在车上,这份赞美便像是浓度极高的振奋剂,足以令每一位新手警官眼睛亮晶晶地连续加班三天三夜还干劲十足。
你、你怎么那么熟练?
是做过吗?是做过吧!
尤其是‘指使两位斯泰琳争先恐后泼油’那段,那么不假思索地便说了出来,绝对是做过的吧?!
“没有。”
一条未来想了想,“怕自己被烧伤的话,可以在楼下站一会儿,确认附近没有窗户破碎声,大门也没有被打开,基本就可以确定他们没有逃出来了。”
“恭喜你,松田同学,获得了19999999日元。”
她回忆着,以黑色恐怖分子的身份,组织着劝一条未来善良一些的委婉语言,隐隐有种自己是位正在和穷凶极恶的匪徒逃跑的英气女警的荒谬感,“但,很麻烦,费力不讨好。”
这没什么难的。
一条未来不好评价。
绝大多数出色老兵一生杀的人,都没有一条未来在短短一周内干掉的fbi多。
“你们、唉。”
她将‘一条未来有喜欢的人’都打上恶趣味逗人的虚假标签,又因为一条未来过于重要,打上小一些的存疑标签,打算以后再多注意些这方面,“真的是‘喜欢’吗?”
琴酒:“……”
毕竟还是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少年意气还没有彻底消散,在过于兴奋的时候,便在信任的人面前显出了些幼稚。
“亲爱的,”一条未来忍不住叹气,先对电话另一端的贝尔摩德道,“我在叫你,”
一条未来根本没有掩饰,是在试探。
“你和琴酒也会更喜欢的吧?”
他:“啧。”
“他们都死了。”
琴酒冷酷无情地移开了视线,不打算给倒霉蛋一点提示,也不打算过于注视信号,以免倒霉的范围扩大,他只听到了一条未来明显兴致高了些的声音。
贝尔摩德:“……”
“我想把自己的第一次表现得更完美,让自己更能干,这样,那位先生也会更喜欢我的吧?”
“你可以和我讲一讲,要如何对付大家的家人吗?”一条未来仿佛没有感觉到安静到有些寂静的空气,依然自顾自地询问,“我还没有遇到过这种特殊环节,不过,迟早会遇到的吧?”
没等松田阵平狂点头,他便淡淡道:“我们这次可以领取的奖金是一亿,”
想了想,又真情实感地补充了一句,“没你杀的多。”
“人类总是如此。”
松田阵平还在看外面,竖着耳朵听夸奖,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猛然一愣,看向一条未来。
但没想到是因为贝尔摩德有些善良。
真的很轻松。
外面街道上每一位看到警车的人都不由得看过来,有蚊子般的嗡鸣交谈声传来,大多都是在惊奇着讨论刚刚银行案中那几位警校生的出色表现,在大力赞美。
一条未来:“嗯。”
斩草除根的方式无非就是那么几种,如果斯泰琳先生不回家,那还有些麻烦,需要找到他的位置,需要考虑是否用他的家人当鱼饵。
可是斯泰琳先生是一位会归家的好先生。
并敏锐抬手,直接击中向自己袭来的一道劲风。
“去掉等待他下班的三个小时,我只花了半个小时,便解决了他,和他的家人,”她淡淡道,“很轻松。”
他没有露出标准的微笑,表情是平静的,语气也是平静的,“大家都是幕强的,”
贝尔摩德:“……”
只能询问:“你是点了火,便走吗?”
一条未来还有些失望,对贝尔摩德的失望:果然,早知道这家伙和琴酒一样,都有些善良,唉。
“会对付他们的家人吗?应该会吧。”
假如不优秀,那便无法察觉到组织的存在。
是属于学霸的,只能在二选一的附加题中选择一项,不能全部都回答,把卷子上的每個问题都回答百分百的苦恼语气。
他仿佛在狂摇尾巴,“大家都在夸我们耶!”
别说是黑手党了,就算上绝对是合法公民的玩家们,都能有起码五成的玩家无师自通赶尽杀绝的手段。
“我之前曾追逐一位fbi至他家中,那时是深夜,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位漂亮温柔的妻子,和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
“原本我还期待一些有意思的事呢。”
他语气轻缓,“干我们这行的,就应该摒弃一些良心,冷酷无情一些,对吧?”
贝尔摩德已经遗忘了这个姓氏,却又在前段时间,因这位已经长大的斯泰琳小姐而重新想起这个姓氏。
两位前辈迟迟不说话,一条未来很失望,叹气,“这样吧,在我找到新玩具之前,你们先自我反省一下,端正一下作为黑手党的态度,ok?”
他怕自己张口就是感叹‘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小姐啊’。
这代表有人要倒霉了。
“你是怎么做的?”
三批fbi,一周,加起来是上百人。
缓着震撼和狐疑,贝尔摩德镇定了下来,也巧口簧舌起来,“感觉我要是报多一些数字,说不定会被你当成抢自己猎物的家伙盯上呢,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用有些不可思议的轻松话题来逗我吧?”
哪怕明知道一条未来是在恶趣味,是在胡言乱语,是神经病的基操,是奶牛猫的日常发神经,但,她还是沉默了。
起太猛了。
是一位明明在追查危险组织,却没有告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没有告诉太多的同事,在朦胧意识到组织恐怖之处的情况下,悄悄地进行追查。
她沉吟起来。
和三条人命相比,她所耗费的心力只有那么一点点,一切简直可以用轻而易举来形容,就像是人类漫不经心地碾死一只蚂蚁。
又马不停蹄地询问:“你只干fbi吗?”
也对认真研究茶几上水晶灯倒影的琴酒道:“也在叫你,”
贝尔摩德很想提醒:你说了两个‘大家’,一个听起来是指fbi和其他敌人,一个听起来是指组织成员和自己较为友好的,两个好像有些容易混淆,会令人误会。
一条未来慢慢重复:“斯泰琳?”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屈膝弹了一下杯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时刻关注警方的消息,要比警方更了解他们,在察觉到风吹草动时,为他们‘排忧解难’,”
“……都可以。”
一条未来:“……”
他:“你厉害。”
并委婉提建议,“或许,你可以带一位底层成员,让他负责泼汽油,或让斯泰琳先生和斯泰琳夫人争着抢着泼汽油,谁先泼完半圈,另一方就可以活,只是要带着孩子加入组织,”
如果不是一条未来的行动太过火,连贝尔摩德都不禁对fbi产生同情,多关注了他们些,她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本以为已经死去的孩子居然还好好地活着,长大成人了。
这位头发蓬松的警官简直不像是一位警官,像是在地震灾难现场嗅出了几十位幸存者,于是爪子和鼻子都血淋淋,眼睛却无比明亮的警犬。
“那还是你厉害,”他带上了些苦恼的语气,重复,低下眼睛去看茶杯里冰冷的液体,看起来更小了些,“你行动一次,说不定能干掉七八十的fbi和几百的家人,但我,只能干掉三四十位fbi,根本干不掉他们的家人……”
一条未来勉强读了一下空气,屈尊回答,“但这是很容易便联想到的事吧……”
“是不是更开心了?”
让一个几岁的孩子逃跑了?
这……嗯……不太好说……
他摇头叹气着退出[组织新人],登入[警校新人],忍不住再次重重叹气。
解决掉一位fbi的家庭,贝尔摩德只是上门敲门、在斯泰琳夫人开门的瞬间制服她,等待斯泰琳先生回来,制服他,哄被吵醒的斯泰琳小姐继续睡觉,将两位失去意识的大人放在卧室中,泼汽油点燃别墅,撤离。
这是实话。
“虽然组织又不发工资,又不放假,废物还那么多,没什么好处,弊端一堆,但我们要有职业操守,干一行爱一行嘛,好吗?”
“你们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态好不好?”一条未来控制着语气,尽量温和地教导同事,“你们是老人,应该不用我多言,多端正些态度,一起为组织服务,好吗?”
松田阵平吃痛,“嘶!”
真是起猛了。
或许,其中还有着‘朱蒂从小便聪敏’之类的因素,为这位金发fbi小姐加大分。
一条未来闻声看向外面。
想起来的当然不是那位fbi先生的姓名,而是那位年幼的金发fbi小姐,“斯泰琳。”
电话另一端,没有传来贝尔摩德的声音,电话这一端,琴酒仿佛在排查监听器,在认真地看茶几和水晶灯,反复观察灯线变化角度。
贝尔摩德在纽约度过了很长了时间,和fbi的敌对关系可谓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干掉了不少的fbi和他们的家属,执行了很多的任务。
一击不中,他没怎么在意,再次扑了一下,揽住放弃了反抗的一条未来的肩膀,“听到了吗!”
他晃了晃茶杯,有些欲言又止,“你、”
他们现在在一辆警车上,正在从银行撤退,身上的装备都还没有换掉。
比如贝尔摩德准备周全,却因某种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意外,令朱蒂活了下来。
逗人的意味太过明显,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慢慢地补充,“我以为,”
“直到前几天,我回到纽约,观察fbi的动向时,发现了一位熟人,才意识到,那位斯泰琳小姐并没有死去,相反,她在仇恨之中悄无声息地抽根发芽,和fbi接触,试图为父报仇。”
他用手稍微撑开了些松田阵平,“很高兴?”
因为东京没fbi了。
可是那么多年过去,她还没有一条未来一周干掉的fbi多……
“嗯……”
对死人,贝尔摩德不怎么印象深刻,需要回忆才能想起来。
“然后把他们三个都打晕,关进主卧里,坐在床头盯着他们被呛窒息,再离开。”
他再次露出微笑,这一次,还不是了解他的人都能看出敷衍的微笑,而是有些感兴趣的笑,要没那么宴会式的端正礼仪,更私人些,尖锐的第三颗牙齿再次露出一小部分。
“部分优秀的警官总是如此,男性警官不会把自己追查的案件告诉妻子,女性警官不会把追查的案件告诉丈夫,”贝尔摩德的语气淡了很多,“她们没有设防的意识,我在她们的家里等到了那位斯泰琳先生,”
不仅是高中生,还是学霸。
“几十人,”一条未来假装没听出贝尔摩德有些微妙复杂的语气,慢慢重复,并给出截然相反的结论,“那我没你厉害。”
“所以,斯泰琳小姐是怎么侥幸生还的?”
“实在不放心,可以等半个小时,伪装成fbi,用急促的语气大声呼叫,看是否有幸存者。”
可惜,倒霉的家伙是捕捉不到这个信号的。
“他姓……”
一条未来看了看这位警校生脸上的错愕表情,再次叹气:唉,这位同学也是位善良的同学。
怎么大家都那么善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