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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棒打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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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老病死是常态。

    刘云的一句“妈又不能一辈子陪着你”,言北听得心里发酸。

    她假装不在意,继续喝粥吃大饼,她知道,有些事,总是会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北北,昨天早上,我看到亦风下楼…他回来,你俩没见面?”刘云试探地看着她问。

    言北手上微不可察地顿了下,接着抬起碗,把剩下的两口粥喝光,舔了舔唇。

    “见过……他忙,妈,等他回来,我让他来看你。”

    刘云一怔,沉默片刻:“不用,妈就随便问问,他忙,就别打扰他。”

    言北心里咯噔一下,笑得有些僵硬:“知道了妈。”

    刘云把勺拿起来,搅拌了半天,食欲全无。

    “你赶快上班吧,我这就把饼给你姨送过去,趁热乎,还能当早餐。” 刘云边说边起身,把桌上的碗端走,在厨房里收拾着。

    “妈,我走了。”言北出门前到厨房门口跟刘云打招呼。

    “去吧。”刘云低头忙着,没抬眼看她,摆了摆手继续收拾。

    言北在门口站了会儿,看刘云不再与她搭话,默默走开。

    她刚出门,就撞上芙蓉,芙蓉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看到门口的言北,笑脸迎来。

    “北北还在啊。”

    “姨,这么早,找我妈玩儿啊?”言北冲芙蓉笑吟吟地走过去。

    芙蓉把手上袋子抖了抖,满满一袋苹果。

    “瑾冬,从云谷寄了好多过来,让我送些给你们,那边气候炎热,水果都特别好吃。”

    言北又大方地绽开笑容:“瑾冬哥有心了,大老远的还寄水果。”

    芙蓉接她话:“我也这么说,北屏什么买不到啊,他非说味道不一样,我说他,没去云谷多久,怕是待得不想回来了。”

    言北倾着身,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看了眼说:“云谷除了气候炎热一点,其他各方面都没得说,确实是个适合长居的好地方。”

    “啧啧啧……你们这些孩子,个个都想往外飞,都想变野孩子,一个王瑾夏就野得拿不住,瑾冬好好的省城不待,非要去云谷,好了,连最乖的北北,也对外面的世界心动了。”芙蓉轻声叹息。

    言北捧着苹果笑出声:“姨你可别不信,你去了,也不想回来。”

    芙蓉嗤她一声:“我们都是家乡宝,哪舍得离开……快去上班吧,待会儿迟到得怪你姨我了。”

    芙蓉提醒,她抬手一看,时间有点紧,简单说了两句就忙下楼。

    “慢点。”芙蓉看她慌慌张张,不禁担忧起来。

    刘云收拾完,听到门外有声响,开门一看,芙蓉抬手准备敲门。

    “我正打算给你送饼呢,你就来。”

    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但凡有点好吃的,都挂着对方。

    芙蓉进屋后,把袋子放下,往沙发上坐。

    “刘云,北北和亦风怎么回事,这哪叫谈恋爱,这一个多月没见着他人影,好跟不好没两样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亦风和言北的事,大家全都看眼里,刘云在摊位上,承认了江亦风这个女婿,这事,传得沸沸扬扬,背地里,真心祝福的能有几个,谈风色变,都说刘云拿自个闺女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这些话早传她耳朵里不知多少回了,不介意是假。

    可她担心的,不是别人怎么看他俩的事,而是江亦风到底能不能给言北幸福。

    谁也想不明白,刘云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连芙蓉也纳闷,刘云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能怎么想,北北铁了心跟亦风,我能拿她怎么办,这孩子,一股倔强,撞个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刘云很愁言北,可急有什么用。

    “前不久,亦风回来过,是我把他拦住,没让他见北北。”刘云从桌下拿出烟点上。

    “什么?”芙蓉惊讶,不禁睁大眼盯着刘云,“哪有你这样的妈?一边给人点甜头,一边把人啃的不剩骨头。”

    刘云吐出烟,自嘲道:“我知道,我这个妈当的不称职,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怕,怕有一天,我走了,北北孤苦伶仃的,我怎么跟老言交代。”

    “呸呸呸……”芙蓉啐了一口:“尽说丧气话。”

    “芙蓉,北北心里的苦,我知道,亦风的苦,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个恶人,一棒打了这对苦命鸳鸯,可我不做恶人,谁做恶人。”刘云实在无奈,手上的烟狠狠吸着,一会儿功夫只剩半截。

    “明知他们苦,干嘛还这么做?狠!”芙蓉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芙蓉,你不懂……”刘云低下头,默默抽着烟。

    “我真是不懂你啊,刘云。”

    今天的病人实在是多,言北坐下去,就没能起来。

    等把一波病人看完,一个早上差不多就要结束了,她刚抬手准备伸懒腰,腰杆还没挺直,门口走进一个人来。

    她把手缓缓放下,对来者颇感意外。

    “你好,言医生,又见面了?” 玉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近办公桌,嘴角荡漾着一抹热情的笑意。

    言北未出声,她的视线随玉雅走近,最后微微仰起了头。

    “你好,请坐,哪儿不舒服?”言北把手放下,嗓音平淡无常。

    玉雅闻声,不疾不徐地挪了一步,窈窕的身躯落在她对面的凳子上。

    “头痛。”玉雅嘴角轻轻一勾,把挂号单递过去。

    言北接过挂号单瞟了眼,从容不迫地点开电脑上,在挂号记录里找到玉雅的名字。

    “怎么个疼法?”言北按照惯例,首先询问她的症状。

    玉雅眸光微闪,略感几分惊讶,言北平静无波的态度令她感到意外。

    “嗯?”言北发出疑问。

    玉雅回过神,抬眼看向她,笑道:“想事情的时候就会疼,比如,刚刚就突的疼了下。”

    言北握鼠标的手一滞,掀起眼帘轻瞟她一眼,又落下。

    “疼痛多发于哪个时间段?”

    “没有固定时间,”玉雅利落回她,“思考问题或是想起某些难过的事,疼痛感就会特别明显。”

    言北抬眸看她,双手收回,交叉落在桌上。

    “言医生,我这个病,能治好吗?”玉雅看言北没什么表情,眉头轻轻抬了下。

    “我帮你转了神内科的号,你到旁边门诊室排队等候一下吧,”言北礼貌地抬手朝门外指了指,“出门左转,第三间办公室。”

    “言医生,看不了我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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