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周晏出差回来后这几日一直都是抽空来家里的床睡一晚，然后再回到公司每日每夜地工作。
周晏垂着头进门，换了一双拖鞋，看着桌上有些凉了的饭菜，有气无力地笑了笑。
他吃完饭把碗筷收拾好放到洗碗池里，走到周旻房间。
他打开门看见周旻躺在床上，手举的高高的拿着手机。
“回来了？桌上的菜吃了没。”周旻坐起来说。
周晏点了点头，“我再晚一点到菜都可以隔夜了吧？”
周旻哈哈笑了两声，“好意思这么说吗你，说好的六点到，这都六点五十了。”
周晏走过来跟他坐到一起，揉了揉他的肩膀，半晌没有说话。
周旻也没有搭理他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
“我可能要去h省，你要留在这还是转学？”
周旻愣了愣，“转学？”
周晏点了点头，“分公司那边安定下来了，得有人接管，你爸工作刻苦，领导派我去接管。”周晏得瑟了一下，“当然选择留在这里念完高中还是转学去h省上学，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不逼迫你做选择。”
“你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吧，这边事情忙完了我就可以去了。”
周旻想了一会儿，“那你给我一个月时间考虑。”
周晏笑了笑，本来想说不就是转个学的事至于这样吗，但话噎在喉咙没有说出口，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你说，如果是男孩儿，我们叫他什么好呢？”
邹文静摸着圆溜溜的肚子，对正在一旁工作的周晏说。
周晏一边在电脑上查着数据一边回答，“要什么男孩儿，闹腾死了，如果是女孩儿，我给她取名叫周知安。”
邹文静歪了歪头，“为什么？”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她的名字，不知道怎么想到这个名字，就是觉得我们女儿叫这个名字肯定很可爱。”周晏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到邹文静旁边，轻轻扶住她的腰。
“老婆，生完这一胎，我们就不生了，太辛苦了，当妈妈不容易，我更希望你一直都是小女孩。”
邹文静不好意思地笑了，抬头轻轻在周晏脸颊亲了一下，“就你嘴甜。”
周晏哈哈笑了两声，“自己的老婆怎么也要宠着啊，不是嘛？”
“你想想，如果是男孩应该叫什么名字，周知安这个名字好像也只适合女孩儿。”
周晏搂着邹文静的腰，不敢有任何动作，就静静地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
正当他准备说孩子的名字以后一起想时——
“啊！！肚子！！疼…疼！！”
邹文静突然扶着腰，屈膝盖喊叫。
要生了！要生了！
周晏急急忙忙打120，脑子里只有邹文静，邹文静已经疼得额头上结着汗珠。
周晏依稀记得当时医院里塞满了人，周晏妈妈一直在城里照顾儿媳，今早本是出去买东西，听到儿媳要生了，顾不上买东西，飞奔到了医院。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产妇情况不稳定，等不及开十指，她身体恐怕撑不住，家属在吗？”
周晏踉跄着走了几步，来到医生面前，“我是她丈夫。”
“保大保小？”
周晏愣住了。周晏妈妈跑过来，“保小保小，刨腹产死不了人。”
周晏推开他妈妈，“保大！”然后迅速签了字。
周晏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怀里抱着婴儿摇头的样子，现在仍历历在目。
他憋了一身汗，猛地睁开眼睛，倒吸了一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邹文静了。
他把思念寄托于梦境，将无尽的思念寄托于梦境，在梦里他和她执手漫步，规划着未来每一段路。
周晏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一眼窗外，天刚蒙亮。
“男孩叫周旻，你问过我男孩应该叫什么，我就把我名字的日和你名字的文结合到了一起，他是我们的结合。他很像你，唠唠叨叨却又悉心照顾我，我总是觉得，上帝是不是把儿子派过来，替你照顾我。”周晏拿起床头邹文静的照片，看着永远停格在那一瞬间的女人，低声自言自语，走到卫生间，手撑着洗漱台，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你要是还在的话，你肯定会很爱我们的儿子，他跟你有太多相像的地方了……”
周晏忍不住掉了两颗眼泪，随后笑着抹了抹眼睛。
周晏一大早就回了公司，周旻习以为常地自己一个人吃了早饭。周晏在家吃饭的时间并不多，就算有也是急急忙忙吃完饭就走人。
都是大忙人啊。
周旻叹了一口气，嘴里叼着面包，出了门。
仿佛一切都失去了生机，道路旁的树叶已经堆成了小山，好像还没来得及收拾，野草已经干枯，没有了颜色。
不知道今年a市的第一场雪，会在何时降临。
蓝蓝的天空下，只有几片洁白的云朵飘着，跟着风的方向，到处漂泊游荡。
秋冬的寒冷气息随之加深，周旻早晨看了一眼天气预报，换了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他把高领拉到下巴，哈着热气，哆嗦着回到了班级。
班里的热气还没有打开，估计得等下雪天气彻底变凉。
周旻心里抱怨着，坐到了位置。
早读课时，王铮拉着眼皮，好像昨晚没睡好似的，站在讲台摇摇晃晃地。
“第一天考的那几门成绩已经出来了，排名得等今天明天，对自己成绩感兴趣的去我那儿看去。”
王铮连着上了早读和第一节课，感觉快困趴下了，说了一句后就离开了。
大家对成绩并不是很感兴趣，反正前三都有人“站住了脚跟”。
周旻趴在桌上看着窗外。
“嗨，周旻。”
周旻吓一跳，抬起头一看是他常年请假的病秧子同桌，路怡。
路怡没穿校服，好像是特地匆忙赶过来上课的，一身清新淡雅的装扮，给她这张秀气的脸蛋加了十分。
周旻干干巴巴地嗨了一声。
路怡刚开学来了几天之后又消失不见了，也没人知道她到底为什么每次都请假。
路怡坐下来，从书包掏出一面镜子，用手扒拉了几下刘海，又四处张望了一番。
“班里有什么新鲜事儿吗？”
“我上次月考掉名次算不算？”周旻不知道说什么，他不怎么关注班里发生什么，又不是小女孩儿，八卦这些干什么。
“嗯？怎么了？为什么掉名次？王铮找你谈话了吗？因为什么原因啊？”路怡也没听出周旻这句话有玩笑的成分，自顾自地一个劲询问。
周旻无语了。
“也没什么大碍，就是从第一掉到了第二。”
路怡噎住了，她知道他同桌脸皮比较厚，但由于自己长期请假的缘故，没什么机会体验她同桌脸皮到底有多厚。
今天算是知道了。
三个增高鞋垫都没他脸皮厚。
“额呵呵。”路怡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翻了个白眼，对着镜子一个劲照。
阳光打在镜子，光老照到周旻脸上。
他啧了一声，皱着眉看着路怡对着镜子一顿臭美。“别看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丑丑不了，好看也好看不到哪去。”
路怡：……杀人犯法吗？
温珩睡醒了，发出奇怪的声音伸了个懒腰，刚回头就撞见路怡冷不丁的眼神，愣了一下。
“哎呦，路怡回来了？你这次又咋了？胃？”
路怡收回刚刚的眼神，语气和眼神都稍微温柔了起来，手托着腮，“嗯，胃间质瘤。”
温珩意味深长地啊了一声，其实听不懂，然后又转头趴下继续睡觉了。
周旻在他俩说两句话的功夫，已经将手搭在眼睛前，挡住阳光，趴下了。
路怡看着他，眼角浮现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的笑意。
班里依旧很吵闹，都在讨论这次的月考，有吐槽卷子的，有吐槽出卷人的，还有吐槽自己数学写一半睡着了醒来发现监考老师在收卷的。
路怡听到这轻轻笑了两声。她成绩也很好，虽然不在年级前三，但和班里其他人相比的话，也就比不过严玹和周旻，其他人轻松干趴下。可她一直都身体不太好，这个那个病的，跟一朵长在悬崖的野花，不禁风吹。
“路怡，你这次月考也没参加，你成绩肯定下降了很多吧，最近有在补课吗？”一个女孩走过来坐在路怡后面的空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一听这句话就是寒碜她体弱多病落下了许多课程，肯定追不上他们了。
路怡转过头似笑非笑，“没有，也就一本书的课程，有什么好补的，我自己自学也能赶得上。”
那女孩觉得自己被反讽了，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地回到了座位，回头看一眼路怡，再次翻了个白眼。
路怡：你没事找事，自己还玩不起了？
她也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女生之间的斗争就是这么无趣且杀气重重。
上课之后，路怡一直在认真听讲，下课便被王铮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