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白狗
周一的时候，气温已经降了不少，严玹站在衣柜前，摸着下巴，精心挑选着今天要穿什么。他最后挑了一件白色连帽卫衣，挺配校服的，显得他很阳光帅气，有校草那味儿了。他慢悠悠地吃了早饭，下楼走回学校。
树叶渐渐微黄，有了秋天那意思。就是有点冷。
路过一条老巷，严玹偏头看见几个混混靠在老旧的墙，抽着烟。他认出了陈阳昔。
名字很好听，人不怎么样。狗。
陈阳昔丢了烟头，用脚踩了踩，双手插兜，一脸坏笑地走过来，“呦，这不是学霸严玹吗，干什么去？”
问你妈，傻逼，瞎了吧？
“上课。”
陈阳昔阴阳怪气地“呦”了半天。他是高三出了名的刺儿头，留了两次级，要不是他老爹在城里有个什么官位，二中早让他拍拍屁股滚蛋了。
“学霸就是不一样啊，这么早去学习。”
“是，不像学长。”严玹懒得陪这个人浪费时间逼逼叨叨，迈两步准备离开。
陈阳昔抬了一下手，让他身边的两个小走狗把他拉进小巷里头。
严玹没回过神，就被那两个男生拽进了小巷。其中一个男生绊了一下严玹，他一膝盖跪在地上，陈阳昔走过来，冷笑了一声。
“认不认识谭茵？”
严玹一脸不爽地看向他，“干什么？！”他几经挣扎，两个男生压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回答老子的问题。”
……是挺老的。
“不认识。”
陈阳昔狠狠踹了严玹肚子一脚，严玹差点把刚吃过的早饭吐出来。
“□□妈陈阳昔，你他妈有病吗？！”严玹卷着腰，表情很难看。
“再问一遍，认不认识？”
“不认识……啊！……”
陈阳昔又踢了一脚。
操！
“谭茵是我小妹，她很喜欢你，追你这么久，你犯什么贱？有人喜欢你还把你牛逼的不行了是不是？为什么不答应？”陈阳昔蹲下来扯着严玹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
“陈阳昔你他妈脑子坏了吧，我不喜欢她凭什么答应她？”严玹用力将身体往后撤，“我让你吃屎你吃不吃？！”
陈阳昔不知是不服还是被严玹怼得无言以对了，起身又抬了抬手。
怎么这么能装。
严玹没看清这俩人长什么样，总而言之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知道严玹是二中继周旻第二个学霸，把他打残了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下手便有些轻。瘦瘦矮矮的还轻声说了一句“下手别太重”。
好没面子。
他迅速脱身一脚踹向旁边戴了黑色板帽的，一个转身一拳挥在了瘦猴脸上。他俩反应过来又扑了上来，被严玹推开了。
陈阳昔闻声回头，“这么不给学长面子？打我的人？”
严玹拍了拍膝盖的灰，“比我高两届的学长已经大二了。”说完他忍着剧痛，皱着眉走出了巷子。陈阳昔也没有追上来，或许在职责自己的小走狗怎么连个书呆子都打不过吧。
今天刚换的卫衣，就这么脏了，严玹一脸郁闷，今天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
严玹像刚从猪圈里爬出来的似的回到了班级，偶尔引来不少女同学关怀的目光。他身上脏兮兮的，显得很邋遢，非常邋遢。
他一进班，温珩抬头看了一眼？他正在抄作业，估计以为是王铮来了。
“我的学神啊，你经历了什么？”
周旻原本趴在桌上，不知是在睡觉还是闭目养神，被温珩这一嗓门吓了一跳，顺势抬头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
“哈哈哈——”周旻毫不留情地笑出了声，“这不是年级第一吗，怎么考个第一这么狼狈？被我小迷弟给揍了？”
严玹心里一阵发怒，表情却微妙的可怕，“关你什么事？”
周旻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看着严玹沾满了泥的卫衣帽，心里一阵着急。是条件反射吗？他特别想扯下来当场洗掉。
李语冉从书包里掏出一片青柠香味的湿巾，轻轻放到严玹桌上，“擦一擦吧，卫衣脏了。”
严玹礼貌地道了声谢，不急不慢地撕开了包装。啧，手虽然够得着，但他又不知道哪脏了，还有卫衣帽为什么会脏？瘦猴扔泥巴了？
他转头看向正在低头看小说的李语冉，“我看不到哪脏，你帮我一下。”说完面朝墙坐了过去。
李语冉接过湿巾，看了看严玹上脏了一块一块的卫衣帽，手停在半空，身后穿来叽叽喳喳的声音，她疑惑地转头，看见周旻正托着腮看向他们，看不出什么表情，就是很恐怖，她吓得一哆嗦，湿巾放在桌上抱着小说出去了。
“哎？干什么啊这是？”严玹愣了一下。
温珩看了看周旻，他刚刚一直在观察周旻，他脸上的确没任何表情，但下意识地啧了两声。
“周旻，狗东西你吓着小冉冉了。”
“啊？”周旻其实是在思考为什么严玹能傻逼到不换一件干净卫衣来上学，他为什么不会洗衣做饭刷碗，为什么除了学习干什么都不行。
“你盯着严玹看，李语冉吓了一跳，跑了。”
“神经病吧，谁看那个冤大头了。”周旻不承认。
温珩一连啧了三四下，有些欠揍。
“姓温的，小心我抽你啊。”周旻抬手做了个假东西。
而在另一边，严玹正不知道从何下手，手一会儿抬一会儿放，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跟抽筋了一样。周旻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走过去抢了严玹手中的湿巾，拽着严玹卫衣帽擦拭着。
“干什么，别碰我。”严玹被他突然冒出来吓了一跳。
“你们年级第二一般都生活无法自理是不是？”他又拽了一下严玹卫衣帽，“别动，你现在特别像泥巴里爬出来的狗，你信不信？”
画面有些唯美，1班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俩还是整天斗嘴偶尔打起来的学霸吗？
如果这是梦，请掐醒我！快！
一只小白狗委屈巴巴地坐在地上，一只比狗还狗的狗在帮它舔毛。
和谐的不得了。
“王坤…他俩…咋回事？”温珩下巴都要惊脱臼了。
“我…也好奇。”王坤说。
“震惊李榆落一百年！我要拍照记录下来！”温珩说完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迅速拍了两三张。
“李榆落是谁？”王坤疑惑地看向他。
“我妈啊。”温珩跟傻子一样乐呵呵地看着王坤。
神经病吧，智障。
周旻拍了拍严玹肩膀，“不用谢，我做好事不留名，你叫我一声爷爷就行。”周旻非常非常欠揍地说了一句。
“哥，帮你擦干净了。”这一声说的很小声，小到只有他俩能听得见。
严玹涨红了脸，在班里被周旻这般调戏，说他生活不能自理，脸都丢尽了啊！
严玹心里一通脏话连篇，表面镇定地收拾着桌面，将湿巾往后一甩丢进了垃圾桶。
上午都是些无聊的课程，英语、化学、物理、语文。
张茹一大早进来就嚷嚷叫，烦的周旻都睡不着，周爷爷烦躁地抬头看着张茹站在讲台，滔滔不绝地讲着什么东西。
放什么洋屁呢，听不懂。
随后又偏头看见严玹，在记笔记？无所谓，背影还挺帅，就是这个卫衣，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真想现在就过去扒了他衣服。
严玹有没有腹肌？啧，想摸……
？
“我操！”周旻觉得自己疯了，一个不留神把内心os喊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what"swrong，做噩梦了吗小甜心。”张茹真以为他做了噩梦，毫不留面子地问道。
周旻快尴尬死了。
“sorry,msmarry，失态了。”
周旻你个大傻逼，居然对严玹有非分之想？无耻！傻逼！
这下两人都没心情上课了。
严玹不知道周旻是不是故意的，虽然以前一直都这样，互怼互骂，但是从他说“想嫁给我”那件事以后，总觉得周旻怪怪的。这傻逼得精神病了？
周旻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严玹动歪心思，他可是个钛合金直男，但好像从做那个梦以后自己的行为都有些自己难以察觉的奇怪。我得病了？周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啧，也没发烧啊。
周旻：“……”
严玹：“……”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对方，这是什么神仙心灵感应，要不要这么尴尬。严玹第一个偏开了头，低头写着什么东西。
什么跟什么。
旻—放学别走。
对方近乎秒回。
少爷玹—你要找人堵我把我暴揍一顿吗？
旻—去润利便利店，别磨叽。
少爷玹—？？？
中午放学，周旻正准备赶在严玹前面去便利店，其实也不是去便利店，也不知道想干嘛，就是想让他放学别走。便利店离学校挺近的，拐个弯走几百米就到了，里面几乎都是二中学子在瞎逛。
“周爷爷，走啊，一块儿吃个饭？”温珩站在他座位旁，热情地问道。
“不了，有约。”拒绝就拒绝呗，解释什么？
“哦，那我们先走了，下午见。”
“嗯。”
周旻看了一眼严玹，他每次都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教室才走，惯的什么毛病这是，磨磨唧唧的。
周旻没吭声，挎上包直接从后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