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他会死吗?
说完,沈柏砚动作麻利而敏捷的直接将她扛在后背上,阔步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身后跟着的展钰被侯爷这一连贯的动作,直接愣住了。
果正,姜还是老的辣啊,三两下就把人给弄走了,压根就不给初楹出手的机会,简直令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刻,沈柏砚将她直接给扔进了马车内,惹得初楹因为气急了,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你个王八蛋,你赶紧的把圣旨还给我,你这是抗旨,赶紧的把我给放了,听到没— —。”
沈柏砚随手拿了一方帕子直接往她嘴巴内塞了进去。
由着初楹怒目圆瞪的狠狠的瞪着他,手脚并用的四处乱蹬乱踹,语气幽幽道:
“行了,别闹了,以前爷纵容你使小性子,可这次事关生死,爷可不能由着你胡闹。”
“若是爷这次难逃一死,记得每年清明给爷多烧些纸钱,祭拜一下爷,至于晔哥儿,你放心,爷定会竭尽所能的保全他的。”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又继续暗声道:
“这封圣旨就暂时由爷替你代为保管,一路保重!”
说完,沈柏砚转目看了看展钰,吩咐了一声道:
“赶紧的命底下的人将行囊装车,你亲自将她们母子俩护送到云州,等到了那边,赶紧的给爷飞鸽传书通知爷一声。”
就这样,初楹被侯爷给强行绑回了云州。
因为捎带着才两个多月的果姐儿,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差不多颠簸了十余日这才抵达到了云州。
初楹一路上没少将侯爷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面,等她们到云州的第三日,这京城便传来消息。
说是侯爷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然坐实,皇上亲自下旨已然将他关押到了牢房内。
就连一向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和三皇子也被禁足,皇上倒是没对侯府其他人出手。
当初楹听到消息,还是免不了慌了心绪,忍不住又破口大骂了侯爷几句,转目看了看旁边的宋齐,满眼忧色道:
“到底怎么回事?对了,我不是之前让你查一查这个沐姨娘吗?可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
宋齐剑眉微微一蹙,神色黯淡道:
“皇上是今儿一清早下达的圣旨,命皇家侍卫将侯爷抓进了牢房内,证据确凿这才拿的人,至于这个沐姨娘,我找了江湖上打通消息最灵通的暗巷,说是这沐姨娘乃西域草原上最美的美人。”
“几年前,西域作乱,是镇远侯亲自带兵讨伐镇压的,当时好像西域领军的将军,便是草原上最英勇无比的她的兄长。”
“后来被镇远侯逼迫的节节败退,逼上了绝路,又断水断粮,加上身负重伤,活生生的在大冬天的饿死冻死。”
“这西域吃了败仗,这才认下耻辱签下了投降书,并送上了大量的羊和汗血宝马,无数金银珠宝,还有美人前来晋国,讨好当今皇上。”
“这沐姨娘当初就是其中送给皇上最珍贵无比的礼物,只是没想到被东宫太子给算计,这才入了侯府为妾。”
“也不知道这太子什么时候跟沐姨娘勾搭上了,他们都有了共同的敌人,也就是侯爷,自然不谋而合。”
“据说之前呈给皇上的那半截书信,就是沐姨娘潜入侯府,从侯府给搜查出来,偷偷交由给太子的,这半截书函应该是太子之前的线人藏匿在侯府的,后来那线人莫名其妙的死了。”
“这太子这才想着打着皇上的名号,将沐姨娘安插入侯府,寻找那半截可以置侯爷死地的书函,而且,我还打听出这沐姨娘跟太子私通,珠胎暗结。”
“自从侯爷被抓后,整个侯府彻底乱了套,底下的下人们已然逃走了一大半,就连几位姨娘们也跟着纷纷收拾金银细软逃之夭夭。”
“偌大的侯府只有老夫人和夫人,还有禾姨娘坐镇,其他的人该逃的都逃走了,昔日风光无限的侯府已然成了一个空匣子— —。”
初楹暗自拧眉沉思了一下,若有所思的呢喃道:
“既然皇上只让侯爷一人入狱,还没下旨正式查封整个侯府,指不定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可知皇上是凭什么坐实了侯爷通敌叛国的罪名?”
“还有那沐姨娘如今身在何处,只要把她给抓起来,找到她的软肋,让她反咬太子一口,指不定此事还有转机。”
宋齐微微皱眉道:
“从皇宫内传来的消息,好像是太子呈给了蛮夷最近跟侯爷暗中勾结通敌的完整书信。”
“至于沐姨娘,侯爷入狱的时候,我便派人去找了,人没找到,至今下落不明。”
“估摸十有八九是被太子或者侯爷的人给接走了,以侯爷向来未雨绸缪的行事作风,显然应该留了后手,你就别跟着瞎担心了。”
初楹神色一急道:
“那晔哥儿呢?”
宋齐看了她一眼,忙安抚了一声道:
“你放心,晔哥儿没事,洛美人亲自将他接到皇宫里头了。”
自从传来侯爷出事的噩耗后,初楹接连几日都睡的不甚安稳,总是被可怕的梦魇给惊醒。
在梦魇中,她亲眼目睹侯爷被押往刑场,然后活生生的给砍掉了头颅,溅了一地鲜红的血迹。
此刻,初楹又一次满头大汗的突然惊醒了过来。
旁边的丫鬟碧莲听到屋子内的动静,赶紧的从桌案上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安抚了一句道:
“姑娘,您这是怎么呢?又做噩梦呢?赶紧的喝杯茶,润一润嗓子,侯爷的事,您就别跟着瞎担心了,总会拨云见天的。”
初楹轻啜了几口香茗,由着丫鬟碧莲给她额前擦了擦冒出来的层层冷汗,眉目黯淡道:
“碧莲,我实在睡不着,要不你陪着我去屋脊上看月亮吧!”
碧莲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命底下的人搬来了一个梯子。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屋脊上。
初楹神色幽暗不明的凝视着远处一轮皎洁宛如镰刀的月亮,似猝然忆起了昔日的种种往事,暗叹一声道:
“小时候,我最喜欢的事便是跟着兄长一块爬到屋脊上看月亮,虽然日子过的很清贫,母亲每日起早贪黑的要出去摆摊卖东西,可却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光。”
“自从我爹考取了功名,飞黄腾达后,便忘记了曾经对我娘的承诺,立马娶了沈氏为平妻,我娘向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容忍跟旁的女子共侍一君,非得闹着跟我爹和离。”
“我爹免得背上抛弃糟糠之妻的恶名,影响他未来的仕途和声誉,便将我和我娘丢在偏僻荒芜的冷院,没少遭人冷眼和欺辱,你知道吗?”
“当初官差抄家的时候,我心里一点都不难过,甚至觉得是我那个渣爹应该遭到的报应,后来我娘和我被罚没侯府为官婢。”
“我们跟兄长彻底分开了,也不知道我的兄长在北地是不是也能跟我看到同一轮弯月。”
“在那般常年白雪皑皑的北地,我兄长一人孤苦无依的是不是很害怕寂寞,他一定很冷,他才那般小,就被获罪流放,可他什么都没做啊。”
“他那个时候压根什么都不懂,他才只是一个孩子,可却要被父亲所牵连。也不知道这次侯爷能不能逢凶化吉,若是情况糟蹋的话,也许侯爷会被送上断头台吧!”
“若是皇上还顾念沈家历代为皇室孝忠,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可能会将侯爷发配到北地流放吧!”
“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见面了,就像我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跟兄长团聚一般。”
“其实待在云州这两年,我最开始挺烦侯爷隔三岔五的来叨扰我的清净,打扰我的生活。”
“我每次都很害怕他会使用强硬卑劣的手段逼迫我回侯府,像他那般身份尊贵的人怎么会容忍旁人忤逆他,不顺从他的心意。”
“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他一直容忍我使小性子,若不是我主动回京城,为了救母亲,也许他真的打算放我自由了吧!”
“以前我总想着侯爷只是我的主子而已,而我只是侯爷闲暇把玩的一件物件儿,娘常跟我说,不要轻易的对男子动情,一旦动了情,便满盘皆输,若是无情便可以无往不利。”
“按理说,我跟侯爷本来就没什么情分在,他的生死跟我又有何关系,我照样可以过以前的逍遥自在的日子,我的母亲如今深受皇上宠爱,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的保全晔哥儿。”
“可为什么我的心里还是很难过,我不想侯爷去死,他虽然有时候脾气阴晴不定的,但是待我却是极好的,若是他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该怎么办才好。”
“碧莲,我真的好难过,朝廷上的事,我也不懂,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救他,我真的很没用,他出了事,我却什么都做不了,你说侯爷他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