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绑架和替换
汪曼春走在地下室的台阶上,闻着空气里弥漫的霉味,突然回想起第一次审讯犯人时的场景。
那时候76号还未组建,她只是南田洋子手下的一名科员,日军占领上海之后,为快速控制上海,便出钱、出枪建立特务组织,宪兵司令部特高课负责培训和指挥。
那一次特高课抓到了中统在上海的负责人,这个人是个死硬分子,特高课几乎用尽了刑讯手段,都没能让他开口。
南田为了试探汪曼春的胆量,顺便给她练手,就下令把这个犯人交给她审讯。
没想到汪曼春仅仅用了一天就拿到了犯人的供状,顺藤摸瓜捣毁了中统三个据点,从此一战成名。
“你想不想知道我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个人开口?”
荣夏萱摇头:“一定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你千万别告诉我,害怕!”
汪曼春当然不会顺了她的心愿,故意用凶巴巴的语气说:“你必须要知道,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平时给你看的那些刑具都是在开玩笑呢。”
“可是你刚才说,特高课给他用过刑了,不管用啊,你的刑具有什么特别吗?”
“不算特别,我不喜欢胡里花哨的东西,比如说烙铁就是烙铁,方块形状的和梅花形状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得看你烫在什么位置上。”
“呃,比如呢?”
“胸口和隐私部位就不一样,不论男女,没人能受得了。”
“嘶!你们只是要口供嘛,这么搞可能会出人命的。”
“他要是不交代的话,那么和死人有什么区别呢?”
“可是特高课想要他的口供啊。”
“问题就在于此,他认定特高课需要他的口供,不敢下死手,所以才苦熬过来,我就是要让这些顽固分子知道,我汪曼春用刑只有招供和受尽折磨变成一摊烂肉两种情形,没有第三种答案。”
荣夏萱紧张地说:“我觉得对待女性,还是别那么残忍了。”
她打开了地下室的门,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呵呵,你还挺心软的嘛。”汪曼春在她手臂上拧了一下,“不过呢,我有更容易见效的招数。”
她阴恻恻盯着这里唯一的囚徒,“可能你不晓得,我也喜欢画画,最爱在人皮上作画,人脸尤其好用,等我画完了一幅风景图,她一样会招供的。”
“好残忍,我都听不下去了。”荣夏萱一副见不得人受苦的“好心肠”模样,上前劝道:“呐,你也听见了,汪小姐对付中统特别有经验,你是想体验烙铁的特殊服务呢?还是想当人皮画纸,何必搞得那么难看呢。”
“你,你们都是魔鬼,我是剿总司令部的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你舅舅钱虎翼还是司令呢,照样做了刀下鬼,你要是指望有人来救你,就想多了,因为在杭州剿总司令部,机要处情报科科员赵小曼可没有失踪,人家老老实实在上班呢。”
披头散发的女人缓缓抬起头,满脸不可思议,指着荣夏萱说:“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我们把你绑过来,当然是要做好充分准备的。”
“除非你找到一个跟我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荣夏萱笑了:“赵小曼,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平时人缘多差自己没点数吗?指望那些坐办公室的长舌妇能分辨出来,你有没有被掉包,怎么可能嘛。”
“化妆也做不到一模一样……”赵小曼话说了一半就顿住了,她知道有些高明的间谍会易容术,还真能做到以假乱真。
荣夏萱:“好了,既然我们达成共识了,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是打算接受刑讯逼供,再迫不得已招供呢,还是想被大刑伺候以后,变成一滩烂肉死去?”
“我就不能不受刑吗?”
“看你的样子没挨过打就不会说真话,我才不信你能如实交代自己的身份呢。”
汪曼春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说完了没有,跟犯人你还能聊这么久,我办完事还要去做指甲呢,别耽误我的宝贵时间。”
荣夏萱连忙让开,给汪曼春腾地方,“抱歉,您请吧,我先回避一下了,今天中午吃了五分熟牛排,现在看见血腥会恶心的。”
“你等一下。”赵小曼也看出来,荣夏萱属于比较好说话那个,不管她说的有几分真,总比汪曼春这个杀神好相处,她真怕荣夏萱前脚出去,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活下去了。
“等什么等啊,你想通了?”荣夏萱头也不回。
“我想通了,我告诉你们,其实我是中统的人,奉命潜伏在钱虎翼身边。”
汪曼春:“中统的人,还真是凑巧呢,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临时想起来编故事的,万一你是共党的人呢?”
赵小曼快急哭了,争辩道:“我不是共党,我就是中统招募的间谍。”
汪曼春还是不信,“中统的间谍跟长舌妇一样,青岛会谈那一次安保任务,是我逮住了你在背后议论李宁玉,难道就只是为了传闲话?”
赵小曼讪讪道:“我是立功心切,想破坏李宁玉的破译工作,所以就在背后议论,拉拢其他同事一起讨厌她,没想到……”
“中统的特工就这水平?”荣夏萱嫌弃加不相信。
“汪处长应该清楚的,中统本来就是走上层路线,我最大的优势就是我舅舅,而且上峰也没有给我下令配合军统的任务,所以我只是使点小计策,至少没有人怀疑过我是间谍呀。”赵小曼努力为自己辩解。
“好吧,我暂且信着,你把上线和接头方式告诉我们,如果查证属实,我可以饶你一条命。”汪曼春丢给她几张白纸和一支笔,让她自己写供词。
赵小曼满心以为自己是一时不慎被特务机关抓到了把柄,所以才被关押到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受审。
就从来没想过,汪曼春已经不是76号的情报处处长了,为什么还要管剿总的反间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