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秦韦的解释
“二小姐,门房来禀,月郡王在偏门候着,”侍卫在院里喊道,“属下们同他说了江府现在不见外客,但他仍在门前等候,江叔让属下来询问二小姐意见,属下是否派人将人赶走。”
“赶走,江府不欢迎他。”侍卫听到她的声音,但没看见她的身影,屋中除此声音再无动静。
江令仪手中的绣针刺在手指,她看着渗出血珠,春荷替她拭去,担忧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怕惊扰到她,仿若不存在。
她算什么呢,江令仪想着,帮凶,主谋现在上门奖赏她吗?
“二小姐,月郡王不走,道‘您不见他,他便一直站在偏门’。”侍卫的声音再次在外响起,扯动她思绪。
“他喜欢待着就待着……”
春荷及时阻拦她怒上心头的话语,“二小姐,如此不当,若被他人看去,对江府只怕火上浇油。”
不能让江府陷入更大的风波中,现在府中只有她一个人能做主,她必须冷静下来。
“带去我院子里候着,避开御林军。”
“是。”
侍卫离去,江令仪也从江流景院中离开,向自己的小院走去,步伐沉重,原本希望自己小院离姐姐更近些的,现在只想她的小院离此处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走不到。
但终究是脑中所想,半盏茶不到,她已经坐在自己的院中,拎起浇水壶给有些萎靡的植物鲜花添些生机。
看着因喷洒水分,在暖阳下熠熠生辉的鲜花,心中毫无波动。
哒 哒 哒
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仍是专注于浇花,来人也没催促,只是静等着,等她开口,能回身看他一眼。
时间流逝,院里始终无人说话,只有浠沥沥的水打在叶子花瓣的声音,牵动两人的心神。
外边传来脚步声,他侧身往门边躲,他知道御林军在江府,且离江令仪院子不远。
江令仪有些好笑的看着这副场面,停下浇花的动作,扯出一个自嘲的笑,“多一个私通外族的罪名江府也无谓了,你不必担心被御林军看到,哦,不对,你是月郡王,你不能因此丢掉这个身份,倒是我多想了。”
秦韦面对着她的淡漠自嘲,看着他时眼睛里再无波澜,仿佛只是见一个无关要紧的人,他想,他真的做错了。
“我此行是要来同你说明,江府一事不是我说出去的。”
他是得知江董明被幽禁宫中后才觉事情不对劲,哈尔在茶楼见劝服不了他同她合作,反而盯上了百越人,而他手底下的人不会将事情透露出去,唯有百越那边,询问至陈铭处,他爽快地承认是他同哈尔达成合作,要将江府拉下,故将他们所知的消息告知了哈尔。
“江府没有了,她便只能依赖于你,此举不是手到擒来,失去江董明,恒国也不会放弃与百越建交,这是一举两得。”
幸好证据都握在他手中,江令仪是白辞野血脉的猜测也仅对卫清一人说过,当下他听陈铭一番话时,非但没让他理解他的意图,还让他只想将人杀了。
他不该打乱他的脚步,自作主张。
“月郡王来此就是要说这个事情啊,那江府已经知晓,月郡王可以回去了。”江令仪对他淡淡一笑,转身又去顾着她的花了。
当真是已经不再在意了。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样?”他怕了,但凡她是对他生气,打也好,骂也好,他都能应付,可她不在意的模样,让他束手无策,他真的怕了。
就好像,她真的已经对他失望至底,要将他整个人从她的往后剥除。
他不允。
但不能再用胁迫手段,江流景想必说的皆是对的,那日在江府,她望着他的眼中皆是真情,无半分虚假,他甚至能在其中看到对他的怨恨夹杂着无奈,只是有一件事情必然为真,她会因江令仪而真心为他们着想。
他难得生了一丝悔意。
“秦世子,我且将你唤作秦世子,无论你是否承认,动心之后不该是用对付敌人的方法将人逼入绝境后再伸出援手,究极必反,这是我曾看到的,无一不是这样,最后皆无好结局,怨恨终生,既是两情相悦,现在转变还来得及……”
江令仪听到他的话,身形一僵,在被他察觉前,恢复那副平淡样子,“月郡王多思了,只是你我身份,实属不宜多待,请月郡王快些离去。”
她笑着,心情却相反。
他不过在演戏。
秦韦将他备好带过来的纸张,拿出火折子,“你看好。”
他将纸横拉展示在她眼前,让她能看清上面的文字内容,以及显目的两团红。
这是!
“你……”
秦韦看她认出来,动作迅速的用火折子将其点燃,火苗迅速吞噬纸张,在即将触及他的手时,江令仪将手放于他的手腕下往上一挑,灰烬在他们中间飞扬,神奇地挡住了对面人的面样。
两眼相对无言,江令仪率先移开视线,“你还有何计划?直说吧,府中经不起折腾了,我也不想同你再有纠缠,早些结束为好。”
再移回的眼睛充满对他的不信任,质疑着他每一步又设了何陷阱。
“我若说没有呢,你可相信?”
“我信,请月郡王直说还要什么?”
她嘴上说着信,但是每一个字都在说着她的不信,秦韦不欲继续这个话题,“陈铭同哈尔合作,将消息投给了突厥那边,但证据皆在我这边,证词已毁,玉佩在此,”他将她的手张开,放了两块玉佩在她手中,“我知你忧心江行舟的事情,我会帮你去查证,至于江相,没有实证,不过几日就能出来。”
听到突厥只是知晓消息,但并无证据,她自听到就瞬停的心脏才缓慢跳动。
“所以此次消息是突厥放出……”那哈尔的目的就是让行舟哥无法从狱中出来,她看向秦韦,掌心收紧,握住两块玉佩,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你可知她后续计划,是否还有人证物证握于她手中,足以证明行舟哥的清白?”
“不知,但我会去查……你,是否可以给我一次机会?”
江令仪猛地从他的视线中转头,嘴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始终说不出一个字,直至秦韦离去,眼泪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