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无谓
“任务《归于渺小》已触发：击杀晶矿区内所有异人。任务失败无惩罚，是否接取。”
临近晶矿区入口，系统的声音响起。
“接取。”罗杰默默道。
“已接取任务《归于渺小》当前进度：0\/16。”
罗杰垂下眼皮，身形隐没于这片空间。
……
晶矿区作业通道里，叮叮当当的锤砸声不断传响着，十几名矿工正在互相配合着使用楔子，铁锹将通道内那散发着蓝色荧光的石头进行敲打。
这些蓝色晶矿被工具敲落在地后，又有人推着一辆铁皮小推车将这些开采出来的晶矿丢进去，装满后便推出甬道。
一位看起来或许只有刚成年的白人女孩穿着与同龄人与众不同沾染了许多灰尘的灰色厚大衣，头上带着黄色安全帽，手上捧着一本笔记，一边写着什么东西一边走进人群当中。
嘴里嘀咕着：“除去这个星期，量可能还不够……而且时间可能也不多了，希望能赶上。”
正在作业的矿工们见到女孩，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朝她问候致意。
“日安，里斯大人。”
“里斯大人不必那么辛苦。”
“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
这样的场面乍一看像相当规范化正规化，忙于工作要求的领导亲自前往一线监督晶矿开采的民生实况记录。
要是忽略掉其中几位矿工极为怪异的面容的话……
这十几位矿工，有几个外表回于普通人类，他们有的脸上只有一颗硕大的眼睛，有的背后多长出一条手臂，有的则是没有鼻子……
被称为里斯的白人女孩朝他们走了过去，手上涌现出黑色能量。
待能量凝聚完成后，她示意其他人退到一边，然后将这股能量轰向了一面还未开采的晶矿墙壁上。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整个甬道都跟随着这股爆炸而剧烈振动起来。
晶矿在遭受了这样的攻击后噼里啪啦地炸开，大片晶矿碎片散落在地面上。
过了一会，等到周围环境平稳下来后，里斯才对他们说道：“把这些都装好运出去，今天可能要辛苦一些了。”
有矿工立马回应了她：“没关系里斯大人，您还是去休息吧。”
“没错，您已经有好几天没休息了。”
有人附和道。
“没关系，你们继续忙吧。”
里斯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让矿工们各司其职后，就要转身着手忙于另一件事情时。
在她刚走离开作业区不久，视野中，在甬道的入口处，一个身着暗红斗篷的身影不知何时就屹立于那处。
“该停止这无谓的游戏了。”
哎，还是来了……
里斯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并不意外这点，开口道：“阁下，这在你看来，或许是很可笑的游戏吧。”
“而且是非常可笑的那种吧。”
罗杰缓慢地朝她走来，随意坐在了甬道出入口附近，平时用来开会的椅子上，语气平静：“这并不可笑，只是无谓。”
“是吗。”里斯若有所思，也坐到了罗杰面前。
她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能谈一下吗？”
她心中还没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但很快，这道希望就被冷水浇灭了。
“不能。”冰冷的话语犹如掐灭了黑暗中最后一丝火焰。
“但鉴于你的态度，我可以给你多说些话的时间。”罗杰沉声说道。
关于晶矿利益，往后卖命，签订誓约的一切事先就想好过无数次的保命话语，此刻都卡在了喉咙里无法说出。
全白费了吗。
里斯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沉默了许久，才脸色难看，勉强笑了一声：
“哈哈，也没特别意外。只能说运气不太好吧，呵呵。”
罗杰看着这个与照片上那个与可爱，青春这种字眼别无二致的‘里斯’，平淡说道：“你不说的话，那就我说。”
望着沉默下去的里斯，罗杰缓缓开口道。
“阴影之地，是你所诞生的地方吧？”
“嗯，这又如何呢？”里斯反问，“阁下应该没去过吧？”
“我确实没去过。”
罗杰点点头，继续道：“那里是一个资源贫瘠，能量稀薄，存附于这个空间深处当中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位面，在那个地方，诞生了一种异于主位面人类外表的假人，我就简称为异人了。”
“这本身没什么，但这些生活在那个位面的异人会随着时间而不断增多，这对于那个贫瘠的位面而言是一种极为严重的负担，位面无法提供那么多能量给人数日益增长异人们同时生存在那里。”
“所以异人们为了减轻它们所在位面的负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它们当中最为年老与毫无意识的劣势个体，通过某种方法，或者说通道，将它们抛弃至这个最为广阔的空间当中。”
“为什么说是抛弃，异人们离开了自己的位面，基于求生本能，它们会攻击吞食其它生物，其中因为本身特性的原因，它们会率先攻击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人类。”
“这无疑是自寻死路，所以这便是抛弃。年老异人被抛弃至这里的原因在于，年老异人拥有一定实力与力量，它们可以完美做到击杀某个弱小人类，做到完美取代的目的，而后选择隐姓埋名，所以可以在以后也能活的很好。”
“但那些劣质的个体不同，它们没有自我意识，只依照本能行事，杀了人类后也会被其他强大人类发现然后肃清，且就算是年老的异人，也有高概率被人类强者发现击杀的可能性，最终，只会有极个别的异人能存活在这个对于它们而言相当美好的世界上。”
“而你，里斯·威尔特，哦，我说的就是这个人，她在年少时误闯了这个矿洞遭遇了危险，被困于矿洞之中好几天，最终是其他一起在这里工作了许多年的矿工们一起将她给救了出来。”
“你继承了她的记忆，你所带领的那批异人也都取代了原本身为这个晶矿区的工人们，虽然你不是里斯，但保留了里斯记忆的你，无法做到抛弃其他一样继承了那些矿工的异人们，所以这也是你为什么还在这里的原因。”
罗杰说完，看向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里斯：“我说的对吧？异人阁下。”
“阁下，你说得很对，事实确实如你说的那样。”里斯捏紧了手中的钢笔，神色一阵变幻，最终叹了口气：“我们实在太过弱小，生存这种事情对我们而言，是需要竭尽全力的，为此别无选择。如果我们不去取代这个世界的生物，以我们的身体特性，在这个世界不单会被这里的空间排斥，时间久了身体也会消散在这个世界上。”
“这真的是……”里斯没有说完，自嘲一笑，看向罗杰：
“阁下，那你认为，这样的我们，应当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