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很近》
在没有发展工业修建铁路的世界里，赶路是一件非常漫长且折磨的事情，人也是，那些用来赶路的动物也是。
罗杰从未坐过如此漫长的车程，哪怕是前世坐过的绿皮火车，从城市回家乡也只需要一天的时间。
这一路上他们并不是全速前进的，考虑到马儿的体力，偶尔也要停下来休息。
耗费了差不多将近一天半的时间才终于看见了远方那绵延不断如同一道绿色屏障的森林。
一路上没有遇见什么事情，格外平稳。
根据地图上的指引，他们提前确定了深密之森的入口路线。
让赶路的那几个车夫们前往了最近的城镇后，几人便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事项了。
众人最关心的问题自然是如何分成。
抛开过程中会出现内讧，因为某些不合导致出现矛盾，或者互相杀戮这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众人都约定好事后每人都拿五分之一的份额。
这是说不准的，但最起码得先确定自己的一个基本目标。
“就这么决定了。”陈志康看向在场的人。
确定没有异议后便出发进入森林里了。
在众人踏进森林里的那一刻，外面原本阳光明媚的天色瞬间暗淡下来。
只有微弱的光线能透过那浓密的树冠丛，视野被缩小。
整个森林静悄悄的，按理来说，在这样的自然环境下，栖息在这里的动物们都会制造出许多声响。
但在深密之森里，万物寂籁，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寂静荒原。
森林里所谓的飞禽走兽虫孑，似乎没办法在这片森林生存，通通看不到，众人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没有动物的生态环境是怎么维持着这片森林的。
与常识认知里截然不同的环境让队伍每个人心头的谨慎更重了几分。
越反常识的事物往往伴随着极大的未知危险。
而走在队伍最后的罗杰更是惊讶地发现自己的空间感知距离在进入这片森林后被压制缩小了。
在往常，他能够清楚感知自身周围百米内的任何明显物体与异动。
进入深密之森后，这个范围被缩小到只有短短十米以内，再往外，他也只能用肉眼去观察。
这个感觉……罗杰只有前段时间碰见血族始祖分身的莉莉丝时感受到过。
想到这点的罗杰不禁看了一眼自己的面板。
还好，神鬼不觉依旧可以使用。
在得知自己最大的仪仗没有受到影响后，罗杰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神鬼不觉无法使用，那就代表着这片森林对空间的限制程度和莉莉丝的腥红空间一样，那他们接下来遇到的危险，也远远超出了他们目前所能应对的范围。
不过现在看来还不至于。
“整个路程有差不多150公里才能抵达地图上的目的地，我们就算全速前进也需要大约3个小时的时间。”
陈志康走在队伍最前面，他手握地图引领着队伍前进方向。
……
从进入深密之森到现在，他们已经前进了莫约半小时。
在队伍稳步前进时，身着修女装的塞西莉娅突然开口说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周围的光亮越来越暗了。”
这个问题其实在他们进入森林后不久便发现了。
随着深入森林，周围的光线也愈发暗淡。
直到现在，周围的景象与夜晚的森林无异。
可他们进入森林时是中午十二点这样一个时间，距离夜晚还有六个小时的时间。
“会不会是树冠的树叶太过浓密，光线无法照射进来？”约里克简单做出自己的猜测。
他是个雇佣兵团队的团长，以往出任务时经常与森林这种环境打交道，这个解释算得上合理。
可听见这个回答的塞西莉娅眉头紧缩，用手指向天上某处：“你们抬头看看。”
众人闻言纷纷抬头。
他们此刻的头顶上方根本没有任何树叶遮挡……
他们的附近的周围也没有任何高耸的树木，只有一些矮小的树洞。
头上那本应该浮现出明亮天空的地方，此刻只有一片灰茫茫的雾，遮盖了原本的阳光。
“你们应该记得刚刚来的路上是有阳光的。”塞西莉娅说道，“直到刚刚我都还在注意着这个问题。”
“在我问你们问题的前几秒，一路上都存在的隐约光线直接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头顶上这片突然出现的黑雾。”塞西莉娅的语气带着一点不自然。
突然出现的奇怪状况让她心中也没底。
“这……”意识到环境开始异变的约里克也哑口起来，他也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和应对。
“有两个可能。”那个性格高冷的乔伊斯开口了。
“第一个可能，头上的这个灰色物体本身就笼罩在森林上方，我们已经进入了它笼罩的范围内。”
“第二，在片灰雾在跟着我们。”
乔伊斯的话引起约里克的疑惑：“有什么方法可以确认吗？”
乔伊斯点点头，他开始往众人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塞西莉娅小姐不是说了么，她问我们问题的前几秒时天空照射进来的光线还存在，根据这个时间猜测，也就最多一百米的距离，也就是大概这个位置……”
他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神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他没有看到光线。
他不信邪地又往后走了一段距离后，便重新回到众人身旁。
“怎么样？”约里克问道。
“它在跟着我们。”
这句简短的回答让人心中不由得一悚。
罗杰看向陈志康。
后者摇了摇头，他没有听闻过深密之森关于这种黑雾的记载，此时的他也是两眼一抓黑，没有太好的决定与判断。
但他还是拿出了地图摆在了地面上，让其他人来围观，他开口说道：“从地图上来看，我们目前处于这个区域。”
“地图本身是猎人之灵遗留下来的东西，对此我们可以相信上面的内容。”
“而这条路线从头到尾都没有标注任何危险的区域，那在整个地图路线都没有偏差的情况下，大概率不会出现特别难以应付的情况。”
“我建议是继续前进，当然也要注意这片灰雾。”陈志康说道。
也只能这样了，众人心想道。
毕竟直到现在这片灰雾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举动。
或许只是这片森林自带的一种特殊天气。
众人在内心里自我安慰道。
在重新调整好后，他们再次前进。
不过因为头顶上这莫名出现的神秘灰雾，每个人心中都有些沉重，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十几分钟，他们都在快速赶路着。
头顶上的灰雾也一直没有出现异动，这让原本紧张的内心平稳了不少。
罗杰一直处于队伍最后方，他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发言过。
突然间，他喊停了前面的几人。
“等等。”
在四人的目光下，罗杰眯起眼睛，示意众人看向头上：“它离我们很近了。”
“？！”
众人同时下意识地抬起头。
此刻他们头顶上的灰雾此刻距离他们只有不到八米的一个高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