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长痛不如短痛
沈元沐神色平静的看着顾北淮，淡淡问道：“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要事？”
顾北淮也不废话，单刀直入。
“颜儿呢？”
“你还有脸找她？”沈元沐的神情倏然冷了下来，“你上次是如何保证的？你说过不会再让颜儿受到任何伤害。”
沈元沐并不知晓那谣言是真的，原本打算无理取闹一下，不曾想歪打正着。
顾北淮正因偏殿的起火的事对沈清颜有所愧疚。
“这次的确是本王疏忽大意，颜儿若有气，尽管冲本王使，打骂不论。”
只是不要不理我。
沈元沐眉头皱了皱，“你当颜儿是街头泼妇不成？你明知她喜欢你，如何对你打骂？”
他越看顾北淮越不顺眼，他怎么不说任自己打骂？
若不是碍于顾北淮的身份，沈元沐很早之前就想揍他了。
“本王可以解释。”
沈元沐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顾北淮就在这儿说，竟是半步不让。
顾北淮面露阴鸷，“本王要见到颜儿，对她解释。”
就在这时，叶月歌匆匆走了进来，对沈元沐低语了几句。
沈元沐神色几经变化，冷厉的目光猛然扫向顾北淮。
“你竟任由颜儿在宫中被人欺负，险些在火中丧命，顾北淮，你若不珍惜颜儿，便尽早放了她，莫要跟着你日日心惊胆战！”
顾北淮握紧了拳头，极力克制着情绪。
“颜儿到底在哪里？”
内室，沈清颜隐约觉得不妙。
万一两人打起来怎么办？
她几次想要出去，但又忍住了。
她必须心狠一些，否则以后只会伤害的顾北淮更深。
“王爷请回吧，颜儿不在我这里。”沈元沐冷声道。
顾北淮没有放弃，对着和内室的方向扬声道：“颜儿，此次的确是本王有错在先，本王知道你在里面，若你还愿听本王解释，便应一声，本王等你。”
沈清颜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应，还是不应？
沈元沐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知道自家妹妹向来是个心软的，想必不忍看到顾北淮挫败的模样。
不过无论沈清颜怎么选择，他都会支持。
他的妹妹，只要幸福快乐就好了。
坏人才会做的复仇杀人，他可以一力而为。
良久，久到沈元沐差点以为沈清颜不在内室中时，里面才响起她略微沙哑的声音。
“王爷请回吧，这次我已对你失望，我想静一静，短时间内不想再回王府了。”
简而言之，不想再和你见面了。
顾北淮的心像是被一根刺缓缓刺入，又狠狠拔出，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呼吸不畅。
“颜儿，你若一日不回，我便一日不回，直到你愿意见我，听我解释为止。”
顾北淮改了自称，放下身份，像是寻常男子寻求心爱的女子原谅那般，语态诚恳。
沈清颜用力咬了咬唇，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
“王爷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我向来不喜食言之人，且亲情与爱情之间，我还是建议王爷选择亲情，毕竟皇后娘娘对王爷十分重视，容不得任何人插入。”
“王爷势必要舍弃其中之一，我愿做那被舍弃之人。”
顾北淮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道：“沈清颜，本王允许你舍弃自己了吗？你怎知本王不会选你？”
沈清颜一声轻笑，隔着一道帘子，都能感受到她故作冷漠的语气。
“王爷若选了我，便是不孝，不仅王爷会背上不孝的骂名，连我也会被扣上祸水的名头，我已受够了与一口一个贱人的皇后娘娘周旋。”
“王爷，我们……”
“和离”二字在喉间流转，却始终不忍脱口而出。
她做不到。
顾北淮察觉出她的情绪不对，上前想要将那碍事的帘子掀开，却被沈清颜阻止了。
“王爷，我们都冷静一下，给彼此些时间和空间吧。”
顾北淮的呼吸猛然滞住。
“颜儿……”
沈元沐见状，立即对顾北淮道：“王爷，既然颜儿不想见你，你还是快些离开的好，否则只会让颜儿对你更加厌恶。”
顾北淮沉默良久，目光直直看向帘子。
沈清颜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也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沈元沐亦是沉默，最后和叶月歌悄悄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沈清颜的双手微微颤抖，几乎要迈出去时，终于听到了顾北淮的声音。
“本王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沈清颜张了张口，却喉咙干涩，还没说话，便听到了顾北淮离开的脚步声。
虽猜不透他的情绪，但知道他必然是伤心的。
人走后，沈元沐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颜儿。”
沈清颜双目通红，神色却是平静的。
“哥哥，接下来几日，我怕是要住在你这里了。”
“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沈元沐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哥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沈清颜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作势气恼地道：“哥哥，你又惹得我流泪。”
“好好好，都是哥哥的错。”沈元沐明白她的故作坚强，温声哄道，“那哥哥这就让甲猪他们给你做吃的可好？”
“好。”
“我再去让人给你安排住所。”
沈元沐借口离开，给沈清颜留足了空间。
青梅面色凄然，沈清颜哭了多久，她便哭了多久。
“王妃……”她刚想安慰，沈清颜便轻声道，“青梅，今日辛苦你了，你先下去歇一歇，我想一个人静静。”
青梅哽咽片刻，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雅间安静异常，沈清颜深呼吸几次，发现一个人的时候，更容易胡思乱想。
心中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不上不下，噎的难受。
今日是七夕，沈清颜原本计划好了，若顾北淮忙完事情回来的话，两人晚上可以一起去京城鹊桥游玩，还能一起放花灯祈福。
若他赶不回来也没关系，她会帮他一起祈福。
可如今……
淮王府。
顾北淮坐在书房，面色阴沉，周遭散发的肃杀之气和冷意，让朔风等人大气都不敢出。
即便如此，朔风也只能硬着头皮禀报。
“王爷，皇后娘娘来了，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