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大灾变来临
怜悯就是当面对不祥而持久的人类苦难时，攥住人们的思想并与受苦难者合为一体的情感。恐惧就是当面对不详而持久的人类苦难时，攥住人们的思想并与神秘的原因合为一体的情感。
──亚里士多德《诗学》
东京。
半天时间没过去，不过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在这种环境下，每一秒钟时间的流逝都显得如此漫长悠久，头上仿佛隆隆作响，像天穹在不断朝下压，压的人喘不过气。
周围的市民在紧急疏散下已经消失的差不多。
就算是再愚笨无知的人也能发现现今有某种让人惴惴不安的危机正在袭来，而且这个范围一定是极其广大，比山火，台风，海啸还要激烈的天灾。
由于现在什么地方都不能确保安全，东京的很多市民在组织下前往防空洞，地铁避难。这些是权宜之计，总之，远离可能发生袭击的主要城市。
夏龙待在已经显得空荡荡的城市，旁边已经联络上网络的破坏神则是一刻不停的为夏龙传播消息。
夏龙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没有特别之色的衣物。
“出现在纽约的超兽确认被疑似库库尔坎的怪兽消灭。”
“英国的超兽被毛绒且带有双角的怪兽消灭。”
“法国的巴黎被摧毁三分之一的面积，两只怪兽被超兽消灭。”
“日本周遭的海岸线上升七厘米，部分地区伴随巨大海啸。”
“韩国首尔被暴雨淹没，受灾人群未统计。”
“中国重庆被火焰覆盖，现已经熄灭。”
足不出户的信息交流本来应该让人对信息的真实感及其影响减弱，不过在这个阴云遍布的天气，任何事情的发生都像在肌肤上流淌的雨滴，粘稠的切身感受。
“艾斯呢，怎么样？”
“没有发现信息，实际上现在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我在地球上也没有感应到属于光之战士独特的战斗波动。”
“或许不是没有，而是被屏蔽了……”
站在东京的一处高楼之天台上，夏龙缓缓吐出口气。
这世界不是动画，死的人不会有奥特之母及时的拯救，他现在也只能相信艾斯别死了。
艾斯死了的话，他只有一个人拯救这世界了，那虽然不是第一次，却让人感觉非常孤单。
小笠原爱子被夏龙让破坏神送到了一个相对来说安全的避难所，虽然不能陪在她身边让夏龙感到失职，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身边的卡德宁已经巨大化，模糊但更加强大的身躯被笼罩在黑气之中塑造，发生着无法用肉眼查看辨别的变化，偶尔有紫色闪电爆突在实质化的黑气中，不过已经以这么恐怖的速度吸收东京的怨念，这城市的怨念依然不见少。
同时也没有任何“人”前来。
“差不多了……卡德宁也该到极限了。”
【没错，就算把杯子换成水桶，游泳池，最后还是不能成为大海。不过这个程度已经超越我了，想必战斗起来，我钢铁的身躯也会被扭曲吧。】
破坏神的声音从心灵感应传来。
“敌人坐视卡德宁成形，只有一种解释，他们背后有比这个东西更大，更恐怖的东西，足以让他们无视卡德宁的诞生。”
【那还真是让我也不寒而栗，我的老祖宗们这么强啊。】
破坏神轻佻的道。
身处东京，夏龙却觉得有湿润的海风吹拂到脸上，好像海洋的气息已经到了这里。
邪神加坦杰厄当年的出场……也不过如此吧。
远处巨大的隆隆声响起，不过说是隆隆声，实际上是地脉的声音，这是一种轻微到人类用机器都不一定能探查到的反应。
大地裂开，道路撕碎，在一个不涉及房屋城楼的空旷地方，九头的地帝怪兽，壬龙离开大地，站立在土地之上。
“真是温柔呢……”
夏龙低声开口。
这只巨兽缓缓走过道路，沿途并未破坏房屋，虽然是怪兽，额头有蓝色宝玉，头生两角，容貌凶猛之余带有一种沉静的肃穆，身后八头摇晃。
他的步伐矫健有力，而且如同人类一样具有目的性与沉稳，他行走在城市中，就像大人小心的行走在玩具城市中。
终于，他来到了夏龙的面前，上身微微抬起，目光庄严的看向夏龙。
破坏神的话语响起，传播着壬龙的意思。
你就是使役着邪恶力量，却心怀善良之人？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就是我。”
承认这种事情会让人感到羞耻，又是邪恶又是善良，似乎颇具古早网文时代的风气特征，不太现实主义。
但夏龙磨练久了，只是平静承认。他现在内心正在不安与默然中平衡。
壬龙巨大的头微微点下，随后倒是默默无言，只是把目光放在卡德宁身上，卡德宁身上有着一股可以让任何生物都升起生理性恐惧的反感。
夏龙倒是惊讶壬龙竟然可以这么心平气和的跟自己说话，毕竟他从头到尾都不像什么好人。在那些善良侧的人看来，自己大概就属于走在大街上两条胳膊纹满纹身的不良分子。
【大灾变要来了。】
脑海中的声音突然说道。
【什么？】
夏龙一愣。
那是拉德苏朱的声音。
壬龙抬头看向天上。
——首先起变化的是大地，世界地底存在的基础在那瞬间发生变化，不再是稳固，而是动摇，于是世界隆隆作响，长达数千公里的裂缝在地球上缓缓裂开，人类的一切建筑物如同沙子般晃荡。
天空上的气象发生急剧的旋涡般的变化，从宇宙中看，无数诡异莫测的气旋正在形成，大片的云层旋转着扭曲着，雷电嘶吼，有飓风出现，在大海上混乱的前进，人类的一切交通工具都如同废铁般失去功效。
大海在糟糕的起伏着，从最深的海面开始，一步一步的壮大，远处遥遥小小的波涛从几十米开始，一路直上几百米，如同高山一样，以汽车不能逃跑的速度冲撞海岸，人类的所有的城市墙壁都如同玩具一样任其蹂躏。
太阳被遮住，紊乱的云层在急速扩张中同时伴随着负能量遮挡住恒星的力量，天空被笼罩在黑暗之中，人类的一切光明灯光在熄灭。
而人类就像垃圾那样死去。
——雨滴打在夏龙脸上。
夏龙轻轻的伸手触碰脸颊，湿润的触感不是错觉，阴暗的天气终于下雨了。
哗啦啦，小小的雨滴打在他的身上，壬龙的身上，卡德宁体表浓郁的黑雾上，雨开始弹在眼前这世界无数物体的表面，一滴又一滴用雨幕遮盖世界。
壬龙发出凄厉的叫声，而卡德宁骤然变得更加强盛，就像如鱼得水一样。
这个地球的空气正慢慢变得适居他这样的生物生活。
【你怕了吗？】
拉德苏朱对夏仿若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