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决断
“这是”裘安的声音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谨慎和怀疑。
那是一块散发着幽幽光芒的牙骨。
那骨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蓝色，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天虎牙。”黑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和那天虎尾骨一样，是白虎秘境的钥匙之一。”
裘安依旧有些不相信。
若是同一处秘境需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那为何白家人不知？如果知道，为何不愿意说？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黑泽撇嘴一笑，“我也不希望你会相信，这东西也不是交给你的。”
黑泽说着，将东西交到了穆穗穗的手中。
穆穗穗似乎并不抗拒，收好了东西，没有说一句话。
“穗穗！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要是他害你怎么办！”裘安躺在地上挣扎着，但是全身都已经脱力，想要将东西抢过来丢掉却连动一动都办不到。
“他是好人。”穗穗的语气依旧冷冷的，“我能感受得到。”
“好人可不会为了力量而杀人！”裘安更加着急了，心中的焦急让他克服了自身的极限，站了起来，站在穆穗穗面前，大口喘着粗气，盯着穆穗穗看。
“他杀的，全都是该死的人。”穗穗的语气依旧没什么变化。
听到这些话，裘安心中的疑惑更加重了。
穗穗怎会知道这些死去的人该不该死？还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裘安阴沉着脸，低着头询问。
“我不知道你在问什么。”穆穗穗说完，就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我问你话呐！”裘安抬起头，吼叫道，“我问你，你凭什么断定什么人该死，什么人不该死？你没那个权力！”
穆穗穗转过身来，看着裘安那不断起伏的胸膛和明明因为愤怒应该发红，却又因为虚弱而有些发白，那张红白相间的阴沉的脸，冷笑两声。
“他们的罪行都已经被记录在案，如何算不得该死之人？”
穆穗穗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卷轴，丢给了裘安。
这一幕和当初几乎一样，和当初在齐国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穗穗杀人的时候。
裘安没有接过那卷轴，任凭那卷轴掉到地上，滚到了裘安的脚边。
“我比你早来两年，这一切我都清楚。你说得没错，黑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白家也不是，宋国皇室更加不是。但至少，黑泽不会装好人，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他，而不是你们这种装着好人的恶棍。”
穆穗穗说完，冷冷地撇了裘安一眼，转过身去。
“你之前在齐国救过我一命，我这里也不趁人之危，下次再见，还是敌人。”穆穗穗说完，往远处走去。
裘安想要追过去，但是却被两支火羽打中了膝盖，直接跪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穆穗穗的背影越来越远。
“小子，从你刚刚的话，我能听得出你很在意那个丫头。”黑泽有气无力地坐到了裘安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既然这样，那就别让她走向我这条路。”
裘安听了，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黑泽，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她和我是一类人，被人当成枪来使，用完就扔。”黑泽说着，叹了口气，“宋国的一切，全都埋在破云山山顶的一处山洞之内，你若是想要把那丫头带回身边，那你就得去寻。”
“我凭什么相信你？”
“无论你信不信，总之，我这个苦命人将自己的一切都压在了这一计划之上，没想到被你给搅和了。”黑泽笑笑，笑声中透露出了一股无奈，一股凄凉，“不过，这丫头的出现倒是出乎我的意外，如果她能帮我报仇了，那这计划，也算成了。”
裘安爆发出了一阵灵气，将那火羽挣开，推到了黑泽，站了起来。
“穗穗不可能和你是一类人！”
“同类相吸，我不可能看错，不信？你可以去凶神殿看看，不出三日，她一定会找上门去。”
黑泽说完，狂笑起来，全身开始消散，变成一颗颗烟尘颗粒，随风消散开来。
裘安站在那里，看着黑泽完全消散之后，踉跄着往飞云村的方向走去。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黑泽死后的尸体，变成烟尘之后飘向了一处岩石之后。
齐逍张着嘴，将那烟尘全部吸收殆尽。
“真是美味啊。”齐逍舔了舔嘴唇，感受着自己体内逐渐增强的力量。
“这便是白虎的力量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齐逍笑笑，右手随便往地上一挥。
那地上，瞬间出现了三道深沟，似无底深渊。
“没想到还有一个和少主完全相反的人，”罗梅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没忘，我一直效忠烛龙大人。”齐逍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
“那便好。”罗梅说着，变成一阵血雾，消失不见。
夜很深了，星辰点缀在漆黑的天幕上，仿佛是无数颗璀璨的钻石。
裘安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来到了飞云村的村口。
村子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模糊，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是在指引着归途的旅人。
身上的伤口在夜风中隐隐作痛，但他的脚步却一直没有停下。
村口的老槐树，星玲正坐在树上，晃荡着自己修长的腿，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看见裘安出现之后，脸上露出了微笑，跳下树来，站在裘安面前。
“两处相隔百里，亏你还能赶回来。”星玲笑笑，她从未见过裘安如此狼狈的模样。
“你留下这东西，怎么赶不回来。”裘安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将身上一张破碎的符箓拿在手上，甩了甩。
他一开始是没有察觉的，根本不知道星玲是何时在自己的身上留下这道传位符的。
“穗穗呢？你们有没有看到她？”裘安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急切。
星玲耸了耸肩。
“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聊。”裘安疲惫地说着，朝着一处房屋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继续说，“把你舅舅也叫上吧，我问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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