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赌约
“呵呵呵，圣上捧杀小女子了，”那紫衣女子发出笑声，如同山间清泉，清脆悠扬，“星宫代宫主星蕊，拜见齐王。”
“代宫主？这女人有些来头啊。”裘安在一旁听了，对面前的这女子有些兴趣。
“来头的确不小，可是刚才那招估计不是她使出来的，”魏三玄略带严肃地说，“这女人的修为不算低，可是比不上她身边那家伙。”
“你说的是星玲？”
“嗯。恐怕，除去我，星玲就是在场的第一人了。小子，我得先掩藏一下气息，你可别怪我。”
“诶，老魏，你……”
没等裘安把话说完，他就感觉自己体内一股灵气快速地流失，不过毕竟是魏三玄，要不了裘安的性命，他也只是在那一瞬间打了个趔趄，觉着有些疲惫。
于此同时，魏央感觉出，裘安的身上有一种非常亲和的感觉，远不是一般男女之情那般俗气的关系可以比拟。
“齐王，您身为一国之君，何必和这般人计较？”星蕊笑笑。
“我并非以国君身份与他敌对，”齐涵淡淡地说，随后转头看向裘安，死死地瞪着，加重了声音，“而是以一名失去了孩子的父亲的身份！”
星蕊听了，挑了挑眉头，思索了一会才开口。
“那您就不该使用紫寰呐，而且，当初三王爷犯了国法，您可是亲手诛杀，以正国法的，如今二王爷在河渔村所作所为可比当年的三王爷有过之而无不及，您怎反倒是失了分寸？”
星蕊说着，将那开战前被齐涵甩到一旁的龙袍拾起，轻轻地拍去灰尘，给齐涵披上。
四周都沉寂了，许久，齐涵才开口打破了平静。
以一名父亲的身份。
“我……亏欠三个孩子的太多了……”齐涵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当初三个孩子出生，所有人都说，夫人一胎三子，是齐国的福气……可孩子出生没多久，夫人就前往了极乐。”
“我一直忙于政务，从未陪过三人，致使三人骄逸自恣，闯下大祸，我有罪。”
齐涵抬起头，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看向裘安，“所以，我打算报了仇，再以国法自尽。”
话语刚落，星蕊就放声大笑起来，随后一手拦在裘安身前。
“齐王，你自即位以来，深得百姓爱戴，众人皆说你决策如神，可在这件事上却是如此糊涂啊。”
星蕊说着，收回了手，放在自己的腰前。
“你身为国君，不以国法惩戒这位小友，反而私下解决，之后又打算自尽，使得齐国显然群龙无首之境地，你这般做，不仁不义，亏为国君。”
“那他杀了我弟弟怎么说！杀人偿命！”齐逍吵吵道。
“这位小友虽是杀人，却是因为二王爷先动手杀人，不得已为之。他确当受罚，可罪不至死，又有这般本事，不如收为下手，让他戴罪立功。”
月光如银，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辉。四周的高墙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只留下夜风轻拂过树梢的沙沙声，伴随着偶尔传来的虫鸣。
齐涵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长，显得有些孤独。
他的目光深邃，似乎穿透了夜色，凝视着那些无法触及的过往。内心，被一种深深的愧疚和无力感所充斥，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在夜色中徘徊的幽灵，无法找到归宿。
月光下，龙袍显得格外沉重，每一缕金丝都像是在提醒齐涵那作为国君的沉重责任。
他轻轻地抚摸着龙袍上的龙纹，手指颤抖着，每一次触摸都像是在触摸自己内心的伤痕。
月光找下，周边的事物投射下了影子，组合起来，竟像是一名女子，将手轻轻地、轻轻地放在齐涵的肩膀之上，格外神奇。
“多谢星宫主提醒，朕明白了。”齐涵深吸一口气，不满地看了裘安一眼，略有无奈，“神兽青龙失踪已久，不如就让他去查吧。”
“不能啊！爹！他可是害死弟弟的凶手！”
“住嘴！”齐涵瞪了齐逍一眼，略显疲惫。
裘安见到齐涵如此这般的态度，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原先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齐涵就走到了他面前。
那目光有些锐利，让人不敢直视，裘安更是被盯着，出了一身汗。
“小子，星宫主今天能来，算你运气好。我给你五年时间，若能寻到神兽青龙，过去的事情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朕必将当着齐国百姓的面，对你以及河渔村一众，处以极刑，你可愿意接受这个赌约？”
河渔村一众！这家伙竟以全村人的性命相逼！
“我没资格回绝。”裘安鼓起勇气，看向齐涵的眼睛，“不过您就不担心我会跑了？再说了，万一我水平不够呢？”
“你办不到，不代表他办不到，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这家伙的修为肯定不低，甚至说是远超于我”，齐涵说着，伸手摸向那柄锈剑，锈剑却是自行往后，他也只好作罢，“而且你不会跑。不然刚才你也不会出手帮助魏大人了。”
齐涵说罢，轻哼一声，拍了拍裘安的肩膀，带着齐逍离开了。
随着那位君主的离开，裘安心里的石头是彻底放下了，不过老魏还是不肯出来，而这两位后来者还是让裘安的精神有些紧绷。
特别是星玲！这个女子，他现在完全看不透。
“星宫主，今晚多谢了。”裘安拱手行礼。
“别谢我，要谢的话，去谢她。”星蕊指了指一旁正在拨弄小花的星玲。
裘安吸了口气，轻声走去，走到星玲的身后，正准备开口叫她，却被抢先。
“有事情就快说，没事情的话，本姑娘还要回去看星星。”
裘安只好长话短说，说了一句谢谢，之后就准备离开。
“等等，”星玲站起身来，将手里的小花插到了裘安的头上，“你现在住在提刑司客房？可曾见过那些卷宗？”
裘安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星玲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
“希望我留下的东西对你有帮助。”她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就被着手走出了提刑司大门。
如果没有那道鲜红的疤痕，自己一定会更加关注她，但是若没有了那道痕迹，初见之后又是否还会有印象呢？
裘安在脑海里不止一次地想象过，星玲的脸上没有疤痕的样子。
“时候不早了，回房歇息吧。而且你和圣上有了赌约，提刑司之后的案子就不必插手了。还有，工资依旧，待遇不变，你依旧是我提刑司的客卿。”魏央走到裘安身边，点了点头，见裘安没有反应，就用手在眼前晃了晃。
还是没有反应。
“臭小子！我家丫头和你说话呢！好好听着！”魏三玄愤愤着，控制锈剑在裘安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裘安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来，表示自己都已经清楚，随后飞奔回客房。
魏央看着裘安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也和裘安的背影一起，慢慢地消失了。
她从腰间取下那块玉佩，有些担忧地看着裘安。
“莫非，他就是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