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霖有孕
宸佑殿。
白霖跪在地上。
凌姝墨紧锁着眉头。
那日郊外赛马，给陆今疏下药的凶手就是白霖。
但白霖这样的蠢货，一个人可完成不了整个陷害过程。
凌姝骄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那个陆今安亲手绣的荷包给拿出来了。
但事实上，那个荷包是凌姝骄的正夫，也就是丞相嫡子傅亦尘动的手脚。
傅亦尘预判，又或者是诱导了白霖行凶，但白霖却完全不知道，傅亦尘才是那个隐藏在幕后的推手，他以为自己在下棋，实际上，他不过就是傅亦尘随手用完，就能扔进垃圾筐里的废子。
凌姝骄那边如今还什么都没查出来，她从郊外回来后，已经在皇女府发了好几次火了。
凌姝墨曾经保证过，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给他一个公正的结果。
但如果凌姝墨拿着这些罪证去威胁傅亦尘，显然比直接揭发他，所获得的利益更加庞大。
陆今疏现在恨不得，把差点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傅亦尘，千刀万剐。
可他在内心无数次挣扎之后，最终选择露出温柔的笑容。
陆今疏挽住了凌姝墨的手臂，“只要殿下心里清楚臣侍是清白的，外人怎么看待这件事，臣侍一点都不在意。”
凌姝墨偏过头来看他，“你受的委屈，孤都记在心里。孤会好好补偿你的。”
凌姝墨看向被五花大绑，并且堵了嘴的白霖，声音透出丝丝冷幽，“这个贱人胆大包天，他今日敢给你下药，明日就敢下毒害死孤。如此罪大恶极之人，就由你来处置了吧。”
凌姝墨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允许陆今疏把受到的委屈，发泄在白霖的身上。
陆今疏站了起来，对着凌姝墨屈膝行礼，“臣侍定然会干脆的处置了他，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白霖在眼里露出惊惧的神色，他被贬为庶人，之后日子已经够难过了，现在他彻底落在了陆今疏手里，陆今疏绝对是要把他往死里折磨。
但白霖无论内心如何变幻，屋里的两位主子心思都不在他身上。
陆今疏咽下了这么大的委屈，单单是拿白霖泄愤，完全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被抬为太女侧君，弥补他过门之前被降位的耻辱。
陆今疏心里虽然如此想，但他却不会主动说出这个要求。
他会用别的方式来提醒凌姝墨，让凌姝墨主动来抬他的位分。
陆今疏一时想不到合适的主意，只觉得心里烦躁的厉害。
这时，时祈敲了敲房门，“太女殿下，陛下找您。”
凌姝墨从架子上拿下鹤氅裹在身上，“说了是什么事吗？”
时祈道，“属下问了过来传话的女官，似乎是关于玄幽帝国和亲的事情，但具体的就问不出来了。”
凌姝墨很是不解。
玄幽帝国那边来嫁娶，跟她有什么关系？
凌姝墨离开后。
陆今疏走到了炭盆前，然后用夹子夹起了一块还灼烧着的煤炭。
陆今疏一步步的逼近白霖。
白霖似乎料到了他这是要做什么，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呜呜”的，想要发出声音来求饶。
陆今疏将那块煤炭对准了的肩膀按压下去，煤炭将附于白霖表面的衣服，灼烧成了灰尘，紧接着就和白霖的皮肉相接，发出了“嗞嗞”的烧烤味道。
白霖的一张脸扭曲起来。
陆今疏俯下身去，拿掉了塞在他口中的破布团，“白霖，本宫真是低估了你的胆子，你居然会在我的饭菜里下药。”
白霖的嘴巴终于是解放了，他立刻低声下气的哀求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陆今安……不，贤君主子，您放过我吧。我如今沦落到这副模样，肯定不会再跟您作对的……”
白霖还没有说完，陆今疏就把第二块炭块，也怼在了他身上，“你也是成年人了，成人是要对自己做出的事负责的。从前本宫刚进东宫的时候，你处处挤兑本宫，教唆仆婢克扣本宫的衣食住行。你从那个时候就应该料想到，本宫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霖的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他疼得精神都要不正常了，“我求求您了，您给我个痛快也行……”
陆今疏将第三块煤炭按在他的身上，直接笑出了声，“现在还没到晚上呢，你就在这里做起美梦了？你让本宫放过你，你陷害本宫和大殿下通奸的时候，谁来放过本宫啊？”
时间缓缓流逝。
一直到原本旺盛的炭炉里，一块煤炭都没有了，陆今疏才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宸佑殿的仆婢们听了白霖，整整半下午的惨叫声，一个个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陆贤君平时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人，从来不会像其他主子，一样责罚下面的人。
所有人都默认了他是个好脾气的，甚至有那侍从仗着陆今疏宽容，平日里干活能偷懒的就绝不勤快，但今天的事情让他们认识到了，陆今疏的好脾气，仅限于在太女殿下面前而已。
白霖的嗓子经过这么久的鬼哭狼嚎，如今是彻底哑了。
陆今疏面上的神色淡然，“把他关进后院的柴房里，请个医者来给他看伤，别让他太好过，也不能把他给弄死了，吊着一口气就行。什么时候本宫的气火发泄完了，他什么时候就能去见阎王了。”
陆今疏的命令下达后，白霖立刻就像是垃圾一样，被侍从扔了出去。
九福让人把晚膳摆到了桌子上。
这段日子，凌姝墨一直歇在他的宫殿里，陆今疏直接承包了凌姝墨的一日三餐。
今天晚上凌姝墨进宫去了，陆今疏难得的不需要亲自下厨，他刚悠哉悠哉的给自己盛了半碗饭。
门就被人从外面撞开了，跑进来的那个侍从太过慌张，肩膀直接撞上了紫檀雕花奔的屏风。
屏风轰然倒地，九福上前就给了那侍从一耳光，“你不想活了是吧？在贤君主子吃饭的时候干出这样的蠢事。”
侍从被打了也没什么反应，他颤颤巍巍的看向了陆今疏的方向，“贤君主子，给白霖治伤的医者，说……说他怀孕了……”
陆今疏手中的筷子掉在了桌子上，整个屋内像是死了一般的沉寂。
许久，九福才低声建议道，“趁着还没人知道，主子下令把那贱人给处死吧。那个医者只是随便从外面请回来的，没什么背景，奴现在就找人处理了她。主子现在已经和白霖结下了死仇，他要是生了孩子……”
九福后面的话没有说，但谁都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白霖要是翻了身，第一个要弄死的就是陆今疏。
陆今疏问那撞翻了屏风的侍从，“白霖有喜的事情都有几个人知道？”
“押送他出去的两个三等侍从，给他治伤的医者，和那个医者的药童，除此之外……”侍从说到这里，眼光在殿内一众侍从身上扫过。
这些侍从们个个吓得面色惨白，齐齐跪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只求陆今疏饶他们一条性命。
九福数了数，屋里一共有四个人，外面看门的还有两个，再加上那侍从方才说的四个，这人要处理起来，着实是很麻烦。
凌姝墨如今不在，陆今疏完全不掩饰自己脸上的怒气，他抬起手来，把桌子上的碗碟全部推到了地上。
食物和碎瓷片混杂在一起，还有几滴油脂和汤汁，溅在了陆今疏的裤腿上。
陆今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把白霖身上的烫伤都处理好，然后把人关回他自己的院子里，他的事情等太女殿下回来再定夺。”
九福有些不赞同说道，“主子，您这样做是自己给自己埋下祸端啊。”
陆今疏当然知道这是个天大的祸端，但他对此毫无办法，“白霖肚子里要是怀的是女胎，那就是太女殿下的长女。这件事情知晓的人太多了，要是东窗事发，本宫担不起残害皇嗣的罪名。”
九福长叹一口气，他不放心下面那些人毛手毛脚的，亲自去了一趟柴房。
白霖眼中笑得泪花都出来了，他如今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脸上却是得意到癫狂的神色，“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九福，我猜你的主子肯定特别后悔，当时没一刀把我给砍了。
他今天不杀了我，我明天一定会弄死他的。他这样蛇蝎心肠的贱人，就应该下地狱去。刀割火烤，他一样也别想逃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