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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臣去诏狱接宁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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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咬牙切齿,面目狰狞,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

    图谋太子之位多年,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与宴墨白相交多年、并肩作战多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宴墨白对自己的助力?

    可是,当他把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都做了之后,才发现,宴墨白才是他的最大障碍。

    他连自己的王妃都杀了,也未能换来太子之位,他就觉得,他父皇心中的人选,应该是宴墨白。

    他如何能不急?

    一旦立储诏书一颁,就再无转圜之机。

    他必须抢在前面。

    然而

    “早知今日,本王就应该在找到你的时候,直接杀了你。”

    他悔啊,好悔。

    他本是占尽先机的。

    当年,他母妃的人比他父皇的人,先找到宴墨白的。

    他完全可以让他死在恶犬嘴下,甚至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

    他没有。

    他当时不是没有这个想法,而是怕,怕他父皇日后知道了,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而且,他觉得他父皇只是想找到这个儿子,给他优越的生活,不可能会立这个儿子为太子的,甚至都不可能给这个儿子任何名分。

    毕竟是一卑贱的姑子所生,最重要的,这个儿子是他父皇的人生污点,一旦公示天下,就得解开当年那段隐秘的丑事。

    所以,他觉得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所以,他选择了救。

    现在想来,终是那时年纪太小,太怕事,也是那时年纪太小,心不够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斩草除根,永远是正道。

    否则,何来今日的养虎为患。

    “你就不应该活着!”宁王盯着宴墨白,目眦欲裂。

    宴墨白连嘴唇都失了血色。

    唇瓣蠕动几分,却终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这段时间一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

    他很是不解,他是宁王的左膀右臂,他是他的最大助力,为何宁王大业未成,就急于要对他下手。

    原来如此!

    心中的困惑,终于解了,可他却只觉得悲哀。

    觉得宁王悲哀,觉得自己悲哀。

    原来,他以为的那个撕开他黑暗生活,给他带来光的人,实则是将他拉入另一个黑暗。

    怔怔转眸,他看向昭庆帝。

    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昭庆帝眉心微拢,没做声。

    没做声便是回答。

    宴墨白微微苦笑。

    盘踞在心头十几年的另一个困惑,也解了。

    他一直困惑,从小就困惑,他娘为何那般恨他?

    自出生有记忆起,他娘就从不掩饰对他的恨,对他不是打就是骂,经常将他打得皮开肉绽,只剩一口气,后来甚至将他卖到了斗犬场,生死不问。

    原来如此啊!

    以为他是宴华庭的孽种,觉得他是她人生的错误、人生的失败,觉得如果没有他,她跟那个九五之尊的男人还有可能。

    她恨他,恨他这个毁她一生的人,恨他这个时刻在眼前提醒她人生错误的人。

    她将对宴华庭的恨,发泄在他身上,她将对昭庆帝的怨,也发泄在他身上。

    呵。

    宴墨白轻笑出声。

    见他如此,昭庆帝眉头更是皱紧了几分。

    他沉声吩咐:“席全,将人拿下!”

    “是!”

    席全领命,当即手持长剑上前,宁王拿着软剑,本能地后退。

    “宁王殿下,束手就擒吧,没必要再做困兽之斗,刀剑无眼”

    席全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再顽抗,他可能就会伤了他,甚至杀了他。

    宁王看看他,又看看展蘸,再看看宴墨白。

    确实,殿中几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而且,殿外也都是他们的人。

    自己孤立无援。

    虽心中不甘得要命,但他最终还是弃了手中软剑。

    “当啷”一声,软剑扔在殿中汉白玉石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大响,令人心悸。

    席全上前钳制住他。

    昭庆帝示意展蘸。

    “将人关进诏狱,听候处置!”

    展蘸领命,上前和席全一起,一左一右钳制住宁王,押着他往殿门口走。

    宁王扭头盯着宴墨白,一直盯着宴墨白,一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一直到消失在殿门口。

    三人离开,殿中便只剩下昭庆帝和宴墨白。

    昭庆帝看看宴墨白,唇动了动,刚准备说话,宴墨白已先他一步出声。

    他对着他恭敬一鞠:“臣去诏狱接宁淼了。”

    说完,也未等他回应,便转身走了。

    ——

    诏狱里,宁淼坐在矮榻上,伸着一双腿,只手抚着自己的肚腹,不时抬眸看向牢室外。

    也不知外面什么情况了。

    宁王行动了没,宴墨白他们是否取胜。

    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诏狱里待几日。

    虽然这里环境也不是很差,她的吃食也是另外安排的,但每天不见天日,实在让人有些熬不住。

    而且,她现在月份大了,很容易出汗,这里也没法洗澡,身上很不舒服。

    那日,她收到宴墨白的飞鸽传书,发现里面的白头发不见了,当时很是惊骇。

    很快,她又发现信的内容有问题。

    因为他们往来信时,为了安全考虑,从不会在信上提孩子。

    可此信却如此直白。

    【七个月了,肚子应该又大了不少吧,画张画给我看看,让我感受一下。】

    这不是宴墨白会做的事。

    但她看那字迹,又确定是出自他手。

    所以,她猜测,应该是他发现有人会拦截信鸽看信,故意写下这样的内容,让对方看到。

    只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暴露了她孩子还在的事?也暴露了她的藏身之地?

    他不可能让她涉险的!

    所以,说明两点。

    一点,拦截信鸽之人,本就已经知道她孩子还在了,宴墨白才会顺势暴露她孩子还在的事。

    另一点,宴墨白敢这样做,定然是确定她不会有危险。

    虽然她很相信他,但她还是不敢去赌,不敢拿自己的命、孩子的命,以及她师父的命去赌。

    于是,她赶紧喊上一空一起,躲到了平时用来储藏红薯的地洞里,洞口上面放着干柴,极其隐蔽。

    其实,躲去密林里更安全,没有人比她和一空更熟悉此山,只要他们想躲,别人就很难找到。

    但她没这样做。

    之所以就躲在院子里没有躲远,有两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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