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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他第一次对他撒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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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试探?”宴墨白微微笑,几分苦涩,几分无奈。

    “殿下要试探什么呢?臣已经跟殿下说得很明白了,她并非康王的人,而是康王要杀的人,臣拿性命保证过的,不是吗?”

    宁王低叹。

    “是,你是保证过,但墨白,我们的大业经不得一丁点闪失或纰漏。”

    “事到如今,东宫之争,已不是本王一人之争,本王身后有多少人,多少人把身家性命交于本王,本王身上的责任有多重,你不是不知道。”

    “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到时没有活路的,不是本王一人!本王必须慎之又慎。”

    “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往今来,多少枭雄英杰毁于红颜之手,他们谁不精明吗?都非常精明,也无一人是贪恋美色之辈,但情字入心,就难免被蒙蔽双眼。”

    宁王苦口婆心。

    宴墨白再次弯唇。

    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说到底,殿下就是不信任臣。”

    “不是不信任,是谨慎!”

    “你不是也很谨慎地瞒着本王吗?跟本王求虺骨的时候,本王问你中毒者是谁,你不愿说,只道是你一个很重要的人。”

    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是那个女人。

    既然中了三载春秋,就必然跟康王有关。

    他很容易就想到了那个女人。

    前有知道康王派道士搞沙土出黑蛇的事,后有知道春日宴上有人将《春日百花图》换成《关公降龙图》的事。

    都是那个女人给的消息。

    还有,宴墨白前脚去江南,那个女人后脚就跟宴长景也去了江南。

    在江南,那女人还救下了葛明书的女儿,促成了葛明书的归顺。

    虽然这几件都是对他们有利的,但是不排除对方是为了先取得他们的信任。

    “臣未说是谁,那是因为臣觉得这对殿下来说,并不重要,殿下无需知道。”宴墨白道。

    宁王收回思绪。

    “怎不重要?跟你有关,跟康王有关,对本王来说,就重要。”

    “而且,本王只是想试探一下,让她暴露在康王面前,看他二人作何反应而已,实未料到后面发生的事。”

    “换做是你,你能料到后面发生的事吗?”宁王问。

    宴墨白看着他。

    “臣是料不到,但臣相信,殿下应该很清楚,将她暴露在康王面前,就是将她送入险境。臣说过,她是康王想杀的人。”

    宁王一时语塞。

    静了片刻才道:“本王以为,只要证明了她不是康王的细作,本王就会护她周全。就算她是康王想杀的人,可人已在你的身边,以本王的能力,以你的能力,不会连一个身边人都护不住。”

    “最终护住了吗?”宴墨白问他。

    宁王再次哑口。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静谧得厉害。

    良久,宁王开口:“这件事终究是本王做错了,本王应该先同你商量一下的,本王也是怕你不同意。”

    “臣不可能同意。”宴墨白丝毫不避讳,冷声回道。

    宁王看着他。

    第一次见他这般态度。

    他第一次对他表现出那么大的怨。

    宁王低低一叹。

    “本王没想到康王会如此胆大包天、丧心病狂,是本王对不住你,本王欠你一条命。”

    听到最后一句,宴墨白眸光微敛。

    这句话何其熟悉。

    曾经,他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曾经还是少时。

    这个年龄比他大不了两岁的皇子,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他苦难的人生里。

    将从他从无边的深渊里拉出来,给他生的机会,给他黑暗的人生撕开光亮的时候,他对他说过这句话。

    他说:以后,我的命便是殿下的。

    咽下心头的苦涩,宴墨白开口道:“臣的命是殿下的,殿下不欠臣什么,殿下是欠她的。”

    宁王无言。

    欠一个死人的,终究是无法还。

    想到死人,宁王眸光微敛。

    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安阳的死,确实与你无关吧?”

    “无关。”宴墨白回道。

    他第一次对他撒了谎。

    末了,他还反问宁王:“殿下怀疑臣?”

    “没有,本王只是问问,本王自是信你的。”

    昨日康王那般表现,难免不让他起几分疑心。

    他也在想,难道死的真的是安阳的婢子,而不是那个女人?

    可他又觉得宴墨白在现场的悲痛和气愤不像是装的。

    他了解他,知道他这样的人,不是痛到了极致,是不会那般不管不顾的。

    不顾帝王在前,不顾君臣之义,不顾自己只是小叔子的身份,不顾道德伦常。

    但他还是不放心。

    所以下完朝,他就来了侯府。

    看宴墨白这个样子,显然一夜未眠。

    如果说白日在宫里,他那般痛和恨,是做戏,那回府后,他没必要再做戏了,却还是憔悴成这样。

    说明,是他多心了。

    死的就是那个女人。

    而且今日宴墨白对他的种种态度,也说明了这点。

    他以前从未这样对他过。

    他很清楚,设计那个女人进宫,宴墨白是怪他的、怨他的,但碍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情义,宴墨白在忍。

    ——

    刑部验尸房。

    刑部尚书柳永宁、都察院御史虞文在现场亲自看着两方的仵作验那具焦尸。

    因为实在烧得太焦,可以验到的信息不多。

    无论是从牙齿、骨骼、身形等各方面来看,并不能断定是宁盘,还是铃铛。

    因为两人这些都符合。

    “启禀二位大人,死者应该是第一次行男女之事,因为死者那处虽破,但还残有余膜,只有新伤,未有旧痕。”经验丰富老道的仵作验完禀报。

    虞文大喜。

    “这条信息很重要,宁盘和铃铛,一人是有夫之妇,一人是单身,前者大婚那么久了,且侯府长子花名在外,娶如此娇娘为妻,不可能从未碰过人家,是不是说明,此人有可能是铃铛?”

    柳永宁摇摇头,吩咐身侧的人去案宗室取了一份资料过来。

    递给虞文:“这是当初安阳公主一案时,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宴鲲鹏的口供,侯府长子的命根子早被人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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