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就一丁点都没想我吗?
宴墨白这才将落向远处天边的视线收了回来,徐徐侧首看向她。
“先前怎么不告诉我?”
宁淼抿唇。
“我忘了。”
这时马车来了,宴墨白也没再多问,拾步下台阶,夜风扬起他的墨发和墨袍,簌簌起舞。
宁淼跟在后面。
见他上了前面一辆马车,她便去了后面那辆。
马车行起。
宁淼撩开窗幔一角看外面。
也不知这厮带她到哪里去。
猜想应该是去见什么人,比如制出‘三载春秋’这个毒的人。
以前,她以为此毒是宴墨白自己所制,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并不擅医擅毒,毒应该是出自他人的手。
马车行了很久,来到城郊,还上了山。
在半山腰的一处庄园院中停下。
宁淼撩开窗幔看外面情况,宴墨白的声音自马车的门帘外响起:“下来吧。”
宁淼起身下车,见有年纪很小的童子出来相迎,宴墨白不知跟对方说了什么,对方便在前方引路。
宴墨白走在前面,宁淼紧随其后。
入了庄园正门,经过一段花径,再过一片竹林,来到一两层楼的竹楼前面。
童子先进去禀报,很快就出来了。
“师父让二位进去。”
宴墨白带着宁淼入了竹楼。
竹楼里,点了很多烛台,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在打坐。
见到他们进来,老人起身,笑着迎过来:“宴大人,好久不见,这位姑娘是?”
宴墨白朝对方施礼,宁淼也随着一起。
“她姓宁。”宴墨白极其简单地介绍道。
老人也未多问:“哦,宁姑娘。”
宁淼再次鞠了鞠。
宴墨白开门见山:“今日深夜前来打扰,是有一事想麻烦施老,记得曾听施老说过,中没中‘三载春秋’的毒,施老能查探得出。 ”
老人捋了捋胡须,点头:“是,虽然中此毒者,三年之内,一切与常人无异,但我还是有办法查探得出。”
“那劳烦施老看看宁姑娘是否中此毒?”
老人看了看宁淼,转身去旁边的一个柜子里取了两个小瓷瓶和一根银针,回来递给宴墨白。
“你先带她去后面的温泉池里泡一个时辰,然后取她两个中指的指尖血,分别装到这两个瓷瓶里面,各取几滴就行,取好拿给我,明日一早便有结果。”
“好。”宴墨白伸手接过。
宁淼见机忙问老人:“请问此毒有解药吗?”
老人与宴墨白对视了一眼,捋捋胡须道:“暂时没有。”
宁淼敛眸。
没有就没有,对什么眼神?
她又问:“请问暂时是”
还没等老人回答,宴墨白已先出了声:“暂时的意思就是施老正在研制解药,只是暂时没有,或许哪日就有了。”
老人闻言,连忙附和:“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宁淼抿唇。
我信你们的邪!
也没再多问。
别过老人,出了竹楼,宁淼又随宴墨白七弯八拐走了很长一段路。
这次没有童子引路,可见宴墨白对此处很是熟悉。
宴墨白带她进了一处室内温泉池。
温泉池很大,热气腾腾,白雾缭绕,温泉池中央有座小假石山,泉眼就在此假石山上,正汩汩朝池中吐着泉水。
宴墨白将瓷瓶和银针放到池边的一个竹架上。
“这里有浴衣,你可以换上浴衣泡,也可以脱光泡,我在外面等你。”
说完,宴墨白就开门出去了。
宁淼:“”
缓了一会儿,宁淼便一件一件脱了身上衣物,放到架子上。
拿起那件浴衣想穿,见是男式的,又长又大,她又放回去了。
什么都没穿,她下到温泉池里。
全身瞬间被温热的泉水包裹,非常舒服。
靠着池壁,她只露出一颗脑袋,阖起双目想事情。
看来,毒的确不是宴墨白所制,很有可能就是这位施老制的。
只是这解药未免也太变态了些。
要宴墨白子嗣的脐带血。
当初制毒的时候,是加了宴墨白的血吧,不然解药为何独独是要他子嗣的脐带血?
她都不知道这样的毒,对宴墨白来说,是他的福气,还是他的灾难。
她只觉得,一般脑子没大病的人,是制不出这种毒。
当然,也不排除解药根本就不是这个,是康王得了错误信息而已。
不管是哪个,她反正做两手准备。
子嗣要谋。
解药也要谋。
若确定金氏给了她下了三载春秋,她就不信宴墨白会坐视不管。
她睁开眼睛,凝神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他说他在外面等她,难道一直站在外面?
泉水汩汩声音不小,又隔着门,她没听出什么。
心念一动,她突然对着门口扯着嗓子惊叫一声:“啊——”
然后快速闭气沉入池底。
她听到门快速打开的声音,听到脚步声进来,听到脚步声来到池边,听到他喊:“宁盘。”
瞅准声音的位置,宁淼猛地自水里伸出手,攥住他的一只脚踝,大力将他往下一扯,动作快如闪电。
“噗通”一声,宴墨白被她直直拉进池里,她也破水而出,展臂圈上他的颈脖,笑靥如花。
“你”宴墨白皱眉。
与此同时,扬臂用内力将门挥闭上。
“山里夜凉,外面又没地儿坐,我想你进来同我一起泡。”宁淼软着嗓子道。
宴墨白眼波晃了几晃。
倾城的娇靥就在眼前,因为刚从水里面出来,头发湿透,满脸湿透,全都是水,水珠莹润,衬得更加肤白唇红,如水妖一般。
呼吸微紧,宴墨白抬手去掰她的手臂,凉声道:“不合适。”
宁淼就是不撒手:“怎么不合适了?我们先前什么没做过?”
“如今不同。”
“哪里不同了?因为你要娶袁姑娘?”宁淼问。
宴墨白眸光微闪:“是。”
他再度将她的手臂掰开。
这次宁淼没再强求,任由他往池边的台阶处走。
可没等他走几步,她又破水冲上前去自背后一把将他的腰身抱住。
“宴墨白,你当真舍得我离开吗?我离开了,你就一丁点、一丁点都没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