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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商州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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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上一身绯袍,李玦怀着心痛,咬牙折返阁房。

    入内时,太平和上官,正有说有笑,在聊牌的事。

    俩人的眼神,满目柔情。

    太平本就是借故、想见上官。

    玩乐,得上官学会了,才能教韦后玩。

    理由十分合理。

    “过来坐吧,说说,这怎么玩。”

    太平随和一招手,李玦恭敬入座。

    我的聘金……

    心痛间,她灵光一闪。

    “殿下,大人,这牌,有翻番设定,所以……”

    “堵钱才好玩,堵的越大,越好玩。”

    两人轻轻一笑,点点头:

    “你能赢走,都是你的。”

    ……

    一支签为一金,十支一捆。

    炸等于翻四倍。

    夸张时,一局的赢金,能翻个数百倍。

    天黑前夕,三人不知搓了多少轮。

    李玦手边的竹筒里,赢来了密密麻麻数千支签。

    太平和上官玩心正盛,说说笑笑的出牌。

    对输掉的金子,一点感觉都没有。

    李玦能察觉到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再一细想,自己都认罪了,也没被处理。

    且太平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原因可能在于……

    她们俩的关系?

    解读信息量间,一个走神,李玦输了一局。

    “赢了!”

    太平竟一声欢呼,跟上官热情地对视相笑。

    “多少倍?”李玦问道。

    “二百五十六倍。”

    “……”

    出于确认解读信息、解读得是否正确。

    李玦一边取出二十五捆签,一边思考。

    “殿下,大人,真有默契。”

    “默契到下人以为,两位互相看牌了。”

    李玦递出签后,斗胆说笑一声。

    “共事二十余年,自然是有些默契的。”太平随和轻笑。

    “唔,两位令下人,想起了一个词。”

    “耳鬓厮磨,默契无间的意思。”

    这个词,出自一千多年后的红楼梦。

    其实是形容亲密恋人的。

    瞧见两人闻声后,又于不经意中对视,李玦心里有数了。

    装作不经意,说完试探的话,李玦站起身来:

    “天色已晚,两位日夜操劳,想必也劳累了。”

    “下人先行退下。”

    李玦离开后。

    上官坐在案边,将牌整理好。

    又去取来纸笔,照着复刻几份纸牌。

    太平端坐一旁,一边喝茶,一边凝视神情认真的上官。

    不多时,她站起身来,走到上官身后。

    随后缓缓弓下腰身,贴到她身上。

    耳鬓,轻轻地相互触碰。

    微妙的感觉,从耳垂、侧颊,传遍全身。

    上官没有动,怕开腔就是拒绝。

    怕拒绝了,她真的移开。

    后背腴软的温暖触感,让她的心,无法抑制地轻颤。

    ……

    竹签,在库房换来了三千多两黄金!

    李玦高兴到几乎飞起来。

    牵着马车,将金子拉到相王府,李旦比她还兴奋。

    “千金聘礼,三郎可算不用丢体面了。”

    “也算还了王仁皎当年,对我一家的照料之恩。”

    李旦来回的看着金子,双眼都被金子映得金黄。

    “阿父,我接到了诏令。”

    “不日就将启程,去商州,事商州别驾。”

    “什么?”李旦的兴奋,瞬间凝固。

    双眼渐渐流露混浊地难过:

    “连你也被贬去地方了。”

    “徒剩阿父在这,一身孑然。”

    李玦倒想解释,但是多说不宜,只能无声当默认。

    看到阿父脸都垮了,说不心疼是假的。

    “阿父,不必忧心,商州离洛阳不远,玦儿会常回来看您。”

    “回来为您做下酒菜。”

    “您定要照顾好自己。”

    ……

    李玦借太平实力,往各地派出许多人,以广征劳役前去商州。

    毕竟商州之治,根本目的在于,建立太平的民心根据地。

    做完最后的准备,只剩……

    问太平开口,要支援了。

    “殿下,下人即将赴任,还须殿下提供财物支援。”

    说话间,李玦地上财物预算清单。

    “粗粮百万石,钱万两?”太平竟有些意外:

    “州治方案提及,要在商州治理发展百万户。”

    “万金,确定够?”

    李玦点点头:

    “粮食收成时日不定,米四月,麦七月,”

    “一位普通百姓,一年也吃不完两石粮食。”

    “而一位百姓,却能伺弄十亩田,一年能两收,共得百石,养活约五十人。”

    “富余的粮产,行商散卖,钱就有了,且还未提其余工监事。”

    “嗯,有道理。”太平点点头。

    “太宗有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心是有强大力量的。”

    “民心向一,力量更加强大。”

    毕竟在伸手要巨款,李玦不得不多说几句。

    前些日子从荒|淫场合中,将她带走,太平本已有些失望。

    以为她跟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一听这番道理,不浮夸,很实在,太平又对她改观了些。

    “内侄说的好听,就怕到了地方后,又贪图享乐了。”

    李玦无奈一笑:

    “阿兄年已弱冠,仍未娶亲。”

    “下人是为了赚取阿兄娶亲的聘金。”

    闻声,太平轻笑:

    “原来是这样。”

    沉吟片刻,她又道:

    “本宫给你三百万石脂米、钱十万两,及一都(1200人)折冲禁军。”

    顿了顿,太平才继续说出关键:

    “不许苛待灵儿,叫她吃苦。”

    “宁香……”

    李玦不经意喃喃出声,已快两个月没见她了。

    她眼底的失落,太平一目了然:

    “她回乡陪祖父祖母了。”

    “除却州治,还有一件事,须你办妥。”

    “以州府为掩,为本宫设立一处秘密外府。”

    “至于作何用,待年底见州治实际情况,再作决议。”

    ……

    三日后,商州,商东郡。

    浩浩荡荡的数百驾马车,停在郡府附近。

    定居在此的百姓并不多,寥寥数千户。

    因为商东郡,非商州中心郡。

    但这里与洛阳相接,相隔不足三百里。

    马车单程只需两个多时辰。

    所以李玦决定以商东郡,为商州的州府所在。

    随行的亲军就地扎寨。

    李玦将一千二百名亲军,两人一队打散,各领兴建事务。

    预计商东郡,将发展五十万定居户。

    以此为准,先行丈分五百万亩田。

    大唐存在不少“逃户”,即过往因为天灾人祸,导致农耕心血尽失而无法纳赋,不得不逃离以避纳赋者。

    新皇上位,大赦天下,商州可容这些逃户,分获均田,落户定居。

    州府附近兴建主街,铸钱监、公盐监、造纸监等等州营监,皆落址于主街。

    主街周边,须建造屋舍十万间,或划地待售。

    一通规划后,从各地征来的劳役,陆续到达商州。

    由两人一队的亲军,率领劳役从事劳作。

    不知不觉,时间流逝,劳役规模也已达到三十万之多。

    一望无际的荒废平原上,兴建陆续,如火如荼。

    李玦于忙碌中,时常到各处巡逻。

    有点懊恼离开洛阳前,没多问上一句——

    武灵回乡,是去了哪里。

    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为了能有今天,伤害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

    且还是历经阴暗,仍满心良善之人。

    真是罪孽。

    “大人,铸钱监已落实,正等您去下达铸钱指令。”

    走神间,都尉方修明,手握腰间佩剑,朝她走来。

    点点头后,跟他一起过去。

    铸钱监开了许多五铢钱的石模。

    带来的十万两黄金,将全部熔铸成四克一枚的金币。

    一枚等价一千钱。

    察看一圈石模后,李玦吩咐道:

    “方都尉,你率部在此监工,十万两黄金,全部熔成金五铢。”

    “所有征来的劳役,每人每月,发一枚金五铢,以及一千铜五铢。”

    方修明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三十余万劳工,一个月得发多少出去?”

    “容他们吃脂米,都已经……”

    “他们将是商东郡的定居户,待劳役结束后,本官还要赐以均田呢。”

    李玦打断并笑着道:

    “别慌,这些钱是他们的辛苦钱,他们赚去后,钱还会回来的。”

    方修明实在不敢恭维,但只能领命。

    主街的商肆已陆续建成,一排排的商肆,空等经营。

    李玦派副尉带队,前去各地征用女劳工,又找木工打造梭织。

    织布监亦就地开始生产。

    又派一队人,去各地集中采买鸡鸭猪牛等。

    买回来后,安排劳役负责大规模养殖,粗粮渐渐沦为饲喂牲口之物,不再是人的主食。

    随着酿酒工坊、造纸监、食肆、肉铺、菜蛋等等,陆续以州府之名,于商肆开业经营。

    劳役赚得了钱,又花回来了。

    因定居可获均田州策,张贴在州府大门外。

    不少路过的百姓,也渐渐在此定居,有的获田从耕,有的像劳役般加入工事以赚劳酬。

    有的则因自身有些积蓄,承租商肆,做些小生意。

    劳役也渐渐忘了自己的劳役身份,工事闲暇时,拖家带口定于商州。

    半年的忙碌下来,荒废的平原,繁荣从无到有。

    日子也已来到年底、即将入冬的十月。

    冬日不宜远行,李玦早就想去看看阿兄了。

    ……

    李隆基驾着马车赴任潞州时,潞州刺史表面客气,实则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一开始,他苦闷了半个月,四处走走看看。

    远离国都后,他看到百姓辛勤劳作,本应比他更愁苦,人家却总是笑呵呵的。

    尝试在自己名下的职田里,种了半天地,腰板直接累到酸肿。

    相比之下,清理马粪又算什么?

    渐渐的,苦闷也消散了,心也渐渐踏实下来。

    主动去找刺史,寻求为百姓做些实事。

    日子一日又一日的过去,亲民的李隆基,颇受潞州百姓喜欢。

    刺史对他也从客气但嫌弃,变成恭敬。

    李玦驾着三驾马车,终于来到潞州刺史府外。

    恰逢李隆基外出务公归来,浑身有些脏兮兮的。

    兄妹俩近十个月未见,一见就是眼泪汪汪。

    “阿妹!”

    两人身高差不多,紧紧互相拥抱。

    “阿兄可还安好?”李玦话音,因激动而有些打颤。

    李隆基挤出微笑,点点头:

    “听闻你被贬去商州了?可还受得了?”

    “哈哈,有什么受不了的,忙碌的日子,阿妹反而还挺喜欢。”

    “走!去阿兄家坐坐,见见你嫂子去,不知她现在,在不在家中。”李隆基提到发妻,脸上露出羞笑:

    “阿父说,聘金是阿妹设法凑齐的,阿兄实在是不知说甚好。”

    “你兄嫂知书达理,贤良聪明的很呢。”

    李玦露出嫌弃的笑,一来就吃狗粮,是不是过分了点。

    李隆基住在州府附近的一套府邸内。

    据悉是兄嫂未将聘金送归娘家,而是拿来成家置业用了。

    因此私府还算气派,十间屋舍,宽敞又大方。

    院落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养了些花花草草。

    听闻阿妹不去商州州府就任,反而在偏僻之郡,从无到有,经营起近四十万户百姓,李隆基连连倒吸凉气。

    “潞州共拥二十万户,本以为叫治下二十万户百姓生活富足,已是不俗成绩。”

    “相比之下,阿兄真是惭愧。”

    “嗐,别惭愧了,阿妹背后有人支持,跟阿兄处境完全不同。”

    “阿兄很了不起了。”

    私府院落里,李玦直接将马车也牵了进来。

    拉着阿兄走到马车旁。

    一靠近,就闻到熟悉的马粪骚腥气儿。

    “阿妹是带了三车马粪来?”李隆基捏着鼻子皱眉问道。

    李玦哈哈大笑:

    “差不多吧。”

    说罢,她掀开马车帘子,里头摆满了箱子。

    随意打开一箱,果然是马粪。

    但是徒手掰开一块马粪,里头竟是……

    “哇,五铢钱?金子的?”李隆基心惊,随后狂喜:

    “这三驾马车,都是金五铢?”

    李玦点点头:

    “毕竟身边都是太平的亲军,怕被猜忌,也怕路上被抢,所以只能这样运来了。”

    “这里是一万两。”

    李隆基激动的不行了:

    “阿妹,你来的可太是时候了!”

    “潞州这么干旱的地方,陵川郡竟遭遇罕见的水患,连着下了十几天的暴雨,百姓的收成全毁了。”

    “刺史大人只乐意放粮赈灾,不乐意再多花销安置灾民。”

    “秋末冬初,寒意渐浓,阿兄正愁无力处置呢。”

    “金五铢,金五铢,好啊,好啊。”

    李隆基有点激动,有了金五铢,受灾的百姓,只消拿着轻巧几枚,就能熬过艰难时候。

    “阿妹竟能想出这主意,真是太聪明了。”

    “每次发月奉时,一贯铜五铢,近五十斤那么沉。”

    “有了金五铢,一贯钱就是十枚金五铢,轻巧的很呢。”

    李玦连连点头: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就是这星火。”

    “一点两点,慢慢点亮李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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