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飞蛾扑火
诡怪末世122 飞蛾扑火
这个“任羽”的破绽已经多到乔半夏都懒得一一去回忆了。从任羽在大雾里跌倒再站起来，那个时候“回来”的“任羽”恐怕就已经不是真正的任羽了。
一开始令乔半夏感到古怪的就是任羽曾经开玩笑似的叫了她一声“符咒师”，听起来像是朋友间的调侃，似乎没有什么毛病。
但是依照任羽的性格，他宁可给乔半夏取一个难听的外号，也不会叫她“符咒师”的。
还有另一种理解是，那个时候的“任羽”其实还不知道乔半夏的名字，直到后来乔半夏试探倪半仙，倪半仙恼怒地吼出了乔半夏的名字后，乔半夏才在“任羽”那里得到了一个“小乔”的称呼。
而真正的任羽知道，随便喊“小乔”是会挨乔半夏棍子的！乔半夏期间还试探地让“任羽”喊“姐”，“任羽”对这个梗无动于衷 —— 想当初为了这一声“姐”，乔半夏追得任羽满街跑，任羽被她打了满头的包……
可是现在这个“任羽”，对此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当乔半夏确认了此任羽非彼任羽的时候，她就对任羽与米乐的亲密互动无动于衷了 —— 要是真的任羽，她不介意再送他一头包。
“至于为什么不在大家面前揭穿他 ——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一早就是打算要独自离开不带他的。他是鬼怪又怎么样？反正祸害的又不是我。”乔半夏淡淡地说。
“可是其他人……子山道长他们，人挺好的……”容悦想说什么，又不敢直说。她只是觉得子山他们人挺好的，不想他们就这么不知情地死去。
“别天真了。假设，我那会说任羽就是鬼怪，会发生什么呢？在周先早死亡，我打伤猥琐丑男的时候，在你们的心目中，是不是我更像是藏在人群里的鬼怪呢？”
“毕竟，周先早站到那个位置是我的，猥琐丑男人暗杀的目标也是我。但是我安然无恙，看起来就像一个搅动风云的始作俑者。司徒先生，你难道没有这么想过吗？”乔半夏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她不是不懂人性，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她只是懒，懒得和不重要的人虚与委蛇，浪费时间而已。
司徒少璟沉默了，在黑暗中一声不吭 ——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甚至直到刚才，他都还在各种猜想乔半夏做事的动机。
“如果我提出一个假设，比如我是任羽是假的。那我就要不断证明任羽是假的让大家来相信我，任羽会不断找出反证来证明他是真的，甚至倒打一耙说我才是鬼。等我们焦灼地争执起来，恐怕才是雾鬼真正的意图。”
“因为你们所有人，既不了解我，也不了解任羽。你们很难判断我们究竟谁在说谎！你看，一池子水，不就搅乱了吗？”
“我和任羽是一起来的同伴，同伴间的互相攀扯和撕咬，是最容易击溃人心的。我和任羽争得越厉害，其他人也会陷入到惶惶不安的情绪里，然后慢慢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一切……”乔半夏说，她心道，这才是雾鬼的终极诡计吧！
毕竟，在原着的游戏里，人类几乎都是被人类杀死的！鬼怪杀人有限制，但是原着作者偷懒了，并没有写出来雾鬼杀人的限制是什么。这需要乔半夏自行摸索。
“你说得对。”司徒少璟苦笑起来：“这一整套组合拳，对我这种天生多疑的人来说，实在是非常有效啊。”怎么能没有效果呢？他不是把倪半仙丢下了吗？
即使乔半夏说倪半仙不可能是鬼怪，但是司徒少璟这次离开大厅，连邀请倪半仙一起走的想法都没有……
容悦默不吭声，不敢说话了。长久以来的末世生存已经教会了她 —— 不够聪明就听聪明人的，不要当圣母，不该说话的时候不要随便发表自己的意见。能力弱小的时候，请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样才能活得更长一些。
黑暗里，容悦紧紧握住了她小心翼翼藏在衣服里的玉佩 —— 曾经那块可以容纳鬼怪的玉佩。
“你那会应该杀了那个男人再离开的。”司徒少璟突然转移了话题。斩草要除根才行！留下仇人，只要对方还活着，就随时都有捅你一刀的可能。
“我打出的两颗朱砂，是朝着要命去的。可是法力不是被削弱了吗？没杀得了他。”乔半夏语气平静得很。
“我的意思是 —— 补刀。”司徒少璟干脆直接明说了。
乔半夏轻笑：“倒也不用，他未必能活过下一轮。”
也不用司徒少璟询问了，乔半夏继续说：“我的朱砂烧到了他的脑神经，他想要一下子恢复行动自如是不太可能了 —— 除非是我法力全盛的时候给他来一个大治疗术。”
“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活人……在下一次危险时间来临……其他人感受到生命的威胁的时候，会不会重新使用鲜血献祭呢？毕竟杀了周先早，是那个男人自己率先开创出来的献祭模式，给其他人打了个样呢！”
乔半夏的话，听得另外俩人毛骨悚然 —— 是啊，牺牲一个半死的人，用来延长自己的安全时间，这个人还不会反抗，这么顺手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末世又没有人会给杀人者判刑！
“那我们现在，就一直在这里等待吗？等待什么呢？”司徒少璟还是没忍住询问。他可能需要尽可能地多说一些话，来缓解整个人陷入黑暗里的紧张。
“等所谓的危险时间到来。”乔半夏说。
等待危险时间？司徒少璟瞪大了眼睛，可惜他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等待危险降临？坐以待毙？为什么？！”
“谁跟你说等待就是坐以待毙了？司徒先生，你好像过于紧张了。”乔半夏说着，打开了手电筒，三个人的中间，终于又有了光 ——
好吧，是她忽略了，她是经过师父特殊训练的，即使在完全的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她也不会在短时间里出现不适的状态。可显然司徒少璟和容悦不行。
黑暗和四周的粘腻，彻底使他们陷入到了极度恐慌和紧张的情绪当中。乔半夏已经感觉到 —— 司徒少璟那聪明的脑袋已经开始不运转了，那么简单的问题，原本是司徒少璟这样的人玩得最溜的手段，他也需要来问自己了。
所以乔半夏思忖再三，还是决定打开手电筒，给予另外两个人光亮。
人类总是嘲笑飞蛾扑火，其实人和飞蛾又有什么区别？在一片漆黑的浓雾中，有一个发着光的地方，即使知道浓雾里危险重重，光源很可能就是陷阱。可是人们不也还是义无反顾地朝那个地方聚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