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为何不避?因为不必
虽然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异常,但实际上,这样频繁且高强度的使用灵魂力和精神力,月淮南的体力怕是早就所剩无几了。
“行”,月淮南轻笑一声,有意打趣:“总归是阿辞最心疼我。”
“是啊”,傅砚辞察觉到她额头细密的汗,干脆弯腰,直接来了一个公主抱:“也只有我多心疼心疼了,毕竟某人从来不爱惜自己身体。”
月淮南身体腾空时有一瞬惊诧,下意识搂住了傅砚辞的脖颈,下一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提醒:“裴宗主还在旁边。”
裴琳:……
谢谢你还记得我嗷。
不过不必了,这一路上,狗粮早就吃饱了。
果然,还得是年轻人会玩儿啊。
傅砚辞低低的笑:“没事,裴宗主不会介意的。”
裴琳:……
你礼貌吗?
她微笑,死亡微笑:“小月儿,我还是不打扰你们夫妻俩浓情蜜意了,我先回宗门了。”
说完,她灵力一动,直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真生气了?”,月淮南看着傅砚辞无波无澜的神色,有些无奈:“小婉是我妹妹,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那裴宗主的事情呢?”,傅砚辞语气有几分冷:“封印真相之眼对精神力和灵魂力量的消耗有多大,月小姐,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更别说,裴琳的真相之眼已经修炼到了第九层。
“裴宗主是个好人”,月淮南垂下眼帘:“如果连我都不帮她,就没人能帮她了。”
真相之眼不封印,裴琳被反噬,失明、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而且我也不是毫无目的的帮她的”,月淮南搂着松开傅砚辞脖颈的一只手:“我帮她封印了真相之眼,她将金丝九转针给了我。”
傅砚辞看着月淮南的神色,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冷笑一声:“是啊,你时时刻刻都想着其他人的安危。”
她永远都是这样,从来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首位。
可她不知道,他也会怕的。
怕她出事,怕自己迟来一步,救不了她。
当初他赶到之时,她强行冲破诛神阵,只剩下一口气,浑身是血,最终死在他怀里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看不得她受一点伤,因为她身上的血,总是会让他回忆起当时的绝望。
月淮南看出了傅砚辞眼底的深意,她叹了口气将金丝九转针收回。
抬手,捧住了傅砚辞的脸:“阿辞,看着我的眼睛,我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不仅如此,我们还会重新杀回神界,报仇雪恨。”
“不要沉溺于过去的伤痛,我就在你眼前,真实而鲜活。”
傅砚辞这样的状态,迟早会滋生心魔,她可不想因为和自己从前的经历,导致傅砚辞被反噬。
傅砚辞对上月淮南干净的红眸,有一瞬怔愣,半晌,才笑了一声:“我明白了。”
与其悲伤往昔惨痛,不如珍惜眼前人。
“咔哒~”,心里的郁结解开,傅砚辞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心境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
“铮~”,房间内,何屿白弹出最后一个音,收回手:“姐,你觉得,我这首曲子如何?”
“有一种很压抑的感觉,若是普通人听到此曲,意志不坚定的话,还有可能自裁”,何静思考一番,点评:“这是你写的吗?”
音攻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了,它可以让人心情愉悦,助人破除心魔;可以制造幻境,让人迷失沉沦;可以以音化刃,杀人无形;也可以引导人的情绪,让人痛苦到想要自裁。
只看手持乐器之人,如何去使用。
“嗯”,何屿白点头:“是我自己写的。”
“进步很大啊”,何静笑着摸了摸何屿白的脑袋,询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何屿白垂眸,声音很低:“《长夜》,长夜难明的长夜。”
何静敏锐的察觉到了何屿白的情绪变化,放柔了音调:“怎么了?”
某种程度上,音乐是人内心的写照,何屿白怎么会突然写这种歌?
何屿白看向自己的手:“我曾经因为无法使用除了安抚情绪以外的音攻天赋,被人嘲笑、欺负了很久。”
“我在想”,他看向何静,情绪不明:“会不会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呢?”
只是因为弱小,只是因为没有那方面的天赋,就活的无比艰难。
“也许会有”,何静握住何屿白的手:“这世上的黑暗,只多不少,但若是有和我们、和小月儿一样的人碰上,都会主动拉一把。
等你的音攻修炼的更加熟练,碰到和曾经的你一样处境的人,你便也可以帮他了。”
世上的黑暗,很难彻底清除,可善意的蔓延,会让黑暗,越来越少。
何屿白眸光微颤,抱住了何静:“我明白了,姐姐……幸好,上天让我遇到了你们。”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太久。从何屿白以为何静死亡开始,到现在,才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
“嘭!”,也是此时,门外响起了震耳欲聋而又熟悉的爆炸声,将房间里温馨的气氛一秒打破。
何静动作顿住。
何静微笑。
何静几步走过去,打开门发出了一声怒吼:“黎、晏、风!”
在与凝家联手,灭掉何家及其势力后,何静拒绝了接管何家曾经的产业,只留下了何家族修灵界的几处房子用来居住。
她将那些产业,全都交给了凝家打理,而后,在黎晏风的撒泼打滚、软磨硬泡下,将黎晏风带来了修灵界。
前提是,不要天天不是炸这里,就是炸那里,毕竟修灵界不比环球中心,这里植被茂盛,若不提前防范,很容易引发火灾。
黎晏风满口答应,过来三天后……本性暴露。
黎晏风眨眨眼,语速超快:“妈妈我没有引发火灾。”
刚一进门,就恰巧和从天而降的泥土来了个彻底的拥抱的黎千曼沉默了。
正在喂灵鸠,也被洒了一身泥土的布莱维尔也沉默了,她看向黎千曼:“为何不避?”
黎千曼晃了晃脑袋,甩掉头上的泥土,神情很佛:“因为不必。”
避了也是无处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