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十个莫西沙，九个冰飘花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只是杨磊没想到，他就和七姑娘说几句话，达成合作协定，就被人记恨上了。
也正是这个举动，导致萃玉阁将会面临更大的考验。
“杨磊，你看那块石头如何？”
七姑娘的眼睛，盯着陈记的工人，刚卸下来的一块璞石问道。
这块石头器型方正，有棱有角，一面有脱砂的表现。
一块半赌的料子，还是木那场口料。
一看就是高货。
“你先去看看，询个价，我过去和一位朋友打个招呼。”
杨磊对陈记的货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凡开窗料，都有坑。
十擦九涨。
擦窗的目的，为的是忽悠另人高价买下。
他发现又有一辆货柜车驶进赌市。
坐在副驾驶室里的，是一位曾经和父亲合作过的大叔。
匆匆走向货世车。
“德叔，好久不见。”杨磊上前打了声招呼，递了根烟给德叔。
“阿磊？两年不见，又长高一大截，差点没认出来。”
德叔从货柜车上下来，接过烟凑上杨磊递过来的烟头，吧唧了一嘴。
吩咐伙计卸货。
“这两年难怪没见德叔来多宝斋，原来去缅甸开矿了？”杨磊看了一眼货柜车的车牌，猜德叔刚从滇西回来。
“那边内战，我们的矿洞炸毁了一处，先回国避一避风头。”
德叔无奈道。
最近华人矿主，都纷纷选择回国避难。
杨磊看了眼货柜车，发现带回来的货不少。
“这次带回来这么多货，不打算租个铺面零售？”
“零售太慢了，我还欠银行一大笔贷款，得想办法尽快把货清了，先把贷款还上。”
德叔叹了口气道。
好不容易挖出货来，却又遇到打仗。
否则，真能发一笔大财。
杨磊将瞳孔暗缩，目光聚焦在刚卸下来的料子上面。
料子的品质参差不齐。
是全赌的料子。
这是莫西沙的场口料，精心挑选，应该能捡漏。
不由得心里一动。
全赌的料子，拼的就是眼力。
并不是所有的矿主，对每一块料子都能够准确判断它的价值。
张祖德称得上华人矿主中的小白。
他涉足这个行业，不到三年时间，也就挖了一个矿洞。
杨磊对他的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掐掉烟头道：“德叔，我来帮你们一起卸货吧。”
“那怎么好意思？这些粗重活就交给伙计干得了，你可是四方斋的少东家，又是细皮嫩肉的大学生，被你爸知道了，该有多心疼”
“德叔，你还不知道我家的事吧？我爸过世了，四方斋也被王世仁霸占。”
杨磊打断了德叔的话，简单说了一下家中的变故。
“还有这事？我还真不知道，去了矿区就与世隔绝，国内的情况一概不知。”
张祖德惊了一大跳。
万万没有想到，他去缅甸开矿的两年里，西关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要不，你以后给我打下手？”张祖德看着杨磊问道，以为他主动示好，是想讨份工作。
念在和杨天龙合作过的份上，倒是可以让他当个小跟班。
“我今天是想挑些料子，准备以后做玉器生意。”
杨磊笑道。
他知道德叔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并没有讨个工作的打算。
“那你自己挑料子，有中意的，我给你算便宜点。”德叔豪爽地说道。
“我还是先帮你们卸货吧。”
杨磊掐掉烟头，跳上货柜车，帮着伙计一起把料子搬下车。
德叔开始进行分拣标价。
很快，车上的料子堆积在地上。
杨磊在搬货的过程中，已经甄选出一堆小料子，码放在德叔身旁。
“德叔，这些料子您估个价，我看看能不能全部拿下。”
张祖德看着地上这么多的小料子，再看看杨磊问道：“这不是买鸡蛋，是买玉料，你确定全要了？”
“就是不知道价钱如何，要是预算够的话，肯定全要了。”杨磊点了点头道，他是诚心收货。
张祖德这才拿起电筒，开始逐一检验。
清点完这堆小料子之后，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这是？”杨磊不敢猜，示意张祖德明说。
“真要包圆这堆料子，得两千万！我要不是急着还贷款，再囤一段时间，起码值三千万。”
张祖德开出了他的底价。
两千万？
确实有些贵。
这些都是莫西沙的料子。
相比木那料，莫西沙翡翠很少起胶，颜色也要差一些，只是荧光感很强，羊城的客户更偏向木那料。
不过，杨磊可以确保，这堆料子个头不大，却个个都是高货。
两千万确实超出了预算，真要盘下来，肯定能赚不少钱。
他没有直接讨价还价，而是朝着张祖德说道：“德叔，我去找我的合伙人过来，让她定夺如何？”
“没问题，我先给你留着。”
张祖德将这堆料子扒拉到了一堆，盖上了蛇皮袋。
伙计撇了撇嘴道：“德叔，这小子有钱吗？一看就是跑腿的，真的给他留下来？”
“不许胡说八道，你家可是多宝斋的少东家。”
张祖德微眯着眼，看向远处已经关闭的四方斋，想不明白杨天龙怎么会栽在王世仁的手里。
饿死的骆驼比马壮。
杨磊身体里，流淌着的可是杨天龙的骨血。
他要想东山再起，并非不可能。
生意人，怎么能够鼠目寸光，更不能欺少年穷。
张祖德也是从底层摸爬滚打，才有了今天的这点小成就，怎么可能看轻杨磊。
伙计见老板这么一说，吓得没敢再多嘴。
杨磊来到了七姑娘的身边。
“杨磊，你帮我看看这块石头，我觉得不错，陈记开价六百万”
七姑娘伸手抚摸着那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的料子。
开窗的位置将水路和颜色全部凸显出来了。
压灯的效果更加惊艳。
“那边到了一车莫西沙的料子，我挑了一些，咱们先过去看看？”
杨磊没有当着陈记的面，点评这块开窗料。
这是生意人应该有的操守。
不能影响别人的生意。
正在卖力直播的晏雪，发现了杨磊，俏脸一寒，走了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怎么啦，不会又说陈记的料子里面裂多吧？这可是木那精品料子，百年难得一遇，穷鬼，没钱还跑来赌石。”
杨磊微微蹙眉。
他不介意别人骂自己穷鬼，只是看不惯晏雪这张臭嘴。
“不想被我叼，劝你闪开一点。”
杨磊冷冷地扫了眼晏雪，牵着七姑娘的手走向张祖德。
陈记的面色阴沉得可怕，冲着七姑娘喊了声：“七姑娘，留步！”
“嗯？”
七姑娘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陈记。
“这块料子六百万你收不收？要是不收的话，我马上要在直播间里出了。”
“要是有冤大头愿意在直播间掏六百万买下这块料子，劝你赶紧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你可以忽悠网络上的小白，别忽悠七姑娘。”
杨磊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给他脸，还不要脸了。
陈记这番带着威胁的话，听了就想吐。
一块种水都没有彻底化开的料子，全靠擦窗的位置博眼球，还敢漫天叫价。
真当七姑娘钱多人傻？
吃相也太难看了点。
“杨磊”
七姑娘朝着杨磊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别把话说这么难听。
生意人，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毕竟她和陈记合作了三年。
萃玉阁能有今天，全靠陈记源源不断送来好料子。
买卖不成仁义在，不想闹得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