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黄鹂遵命,不一会儿便端来一只细腻洁白的瓷碗,里面盛满了粒粒饱满、色泽鲜红的岭南荔枝,仿佛是夏日里的一抹亮色。
“这可是难得的‘妃子笑’,来自岭南的进贡,你不妨尝一尝。”
萧侧妃热情相邀,那份亲切仿佛将彼此的距离瞬间拉近。
绛莺深知荔枝之珍稀,面带微笑客气地推辞,但萧侧妃坚持亲手为她剥开一颗,轻柔地送到她的唇边。
在这样的盛情之下,绛莺只好品尝了几颗,而后以孕期不宜食用过寒之物为由婉拒了更多的好意。
萧侧妃理解地一笑,随即吩咐丫鬟准备清水供绛莺净手,细微之处尽显体贴。
紧接着,萧侧妃从抽屉中取出一个装饰华丽的首饰盒,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意:“你正值花样年华,美貌无双,怎可不精心装扮?太过朴素恐怕难以锁住男人的心哦。”
她一边说着,一边细心挑选着首饰为绛莺试戴,最后精心挑选了四件最适合绛莺气质的饰品:“这几件戴在你身上最合适,就都送给你了。”
面对如此贵重的馈赠,绛莺不由得有些惊慌失措:“萧侧妃,我是特来表达感谢的,如何能够再接受这样厚重的赏赐呢?”
萧侧妃却不以为意,笑容依旧:“我既然说了给你,那就是你应得的。我看你顺眼,旁人即便求我也未必会赠予。”
说罢,亲自为绛莺戴上那金镶玉耳环、绿松石耳饰、以及一串碧绿的玛瑙珍珠璎珞,最后还有一朵宫式堆纱头花,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与温馨。
绛莺试图再次行礼推辞,却被萧侧妃轻轻阻止:“我知晓你心思细腻,特地选了这些既典雅又不张扬的饰品,特别是这串璎珞,恰好可以与你常佩戴的桃花吊坠相得益彰。如果你不收下,那便是不给我面子了。”
萧侧妃满意地审视着一切,眼中满是赞许。
“这才相衬,你这般佳人才貌,方才不枉了。”
萧侧妃的话语中充满了肯定与喜悦。
绛莺唯有感激涕零地接受了这份厚礼,再次郑重地行礼表示感谢,心中却不禁暗暗思量,为何萧侧妃对自己如此特别?
正当此时,一丫鬟急匆匆地入内禀报,称郡王妃邀萧侧妃前往花园参加宴会,商讨世子的婚姻大事。
萧侧妃应承下来,笑言道:“王妃邀约了几位出身名门的闺秀,打算为世子物色合适的伴侣。”
说完,她转头看向绛莺,示意她无需介怀,可以先行离开。
临别之际,萧侧妃拉住绛莺的手,边走边叮咛:“你即将临盆,饮食方面一定要注意营养均衡,以免胎儿过大,增加分娩的难度。”
“谨遵侧妃教诲。”
绛莺认真回应。
“还有,提前找好有经验的稳婆至关重要,她们的经验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你的疼痛,确保你和孩子平安。这样的大事,切不可掉以轻心。”
萧侧妃再次不厌其烦地提醒。
“梅妈妈已经在为我挑选合适的人选了。”
绛莺感激地答道。
“到时候,我会跟王妃说说,看看能否请秦大夫来帮你一把。”
萧侧妃低声承诺,眉宇间流露出对绛莺的关心。
“侧妃您对我如此关怀备至,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绛莺心中满是感激,言语中尽是诚挚。
“哎呀,别总想着报答,我喜欢你,自然就想多照顾你一些。我们之间,不必言谢。”
萧侧妃的语气中满是宠溺。
正在这时,两名衣着光鲜的小姐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弯腰行礼:“向萧侧妃请安。”
萧侧妃略感诧异:“怎么不去宴席,反而来到这里了?这条路可是出府的方向。”
那位瓜子脸的小姐掩嘴轻笑,眸中闪烁着狡黠:“我们在花园游玩时迷了路,没想到误打误撞地遇上了萧侧妃,这可真是缘分呢。”
“原来如此,那你们认得回去的路吗?”
萧侧妃依旧保持着那份和蔼的笑容询问道。
圆脸的姑娘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不大认识,不过有丫鬟们在,问问路应该就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
“黄鹂,你带她们两位回到花园去吧。”
萧侧妃吩咐道。
“是,侧妃。”
黄鹂温顺地应答。
瓜子脸的小姐忽然好奇心起,望着绛莺,问道:“不知道这位是哪一家的夫人呢?竟然能得萧侧妃亲自相送。”
能让萧侧妃如此对待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她是安国公世子身边的绛莺姑娘。”
萧侧妃笑道,眼中含着几分骄傲与欣赏。
此言一出,两位小姐皆是一愣,面露惊诧。
对于绛莺这个名字,她们自然是有所耳闻,传闻中,安国公世子对这位绛莺宠溺有加,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然而,能让萧侧妃亲自送出门,这地位与影响似乎远超了她们的想象,一时间不由得在心里犯起了嘀咕。
“原来不过是侍妾一名。”
瓜子脸的小姐拖长了语调,用手帕遮住嘴角,发出了几声轻蔑的嗤笑。
萧侧妃的目光陡然变得严厉起来,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冷意:“徐小姐,你这是在笑什么?”
我还以为是哪家的正室夫人,拥有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与尊贵,原来只是个身居侧位、依附于人的侍妾罢了,却还珠光宝气,满身华丽璀璨,挺着即将为人母的大肚子,四处炫耀她的地位与恩宠。
徐小姐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眸中闪烁着不屑,轻蔑地瞥了绛莺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诉说着这一切。
绛莺心中明镜似的,这位看似不知天高地厚的徐小姐,或许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毕竟,连萧侧妃自己都不过是个侧室,这样的讽刺岂非搬石砸脚?
“放肆!”
一声尖锐的呵斥划破空气,丫鬟黄鹂的面色骤然一沉,那严厉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直击徐小姐的心房,让她瞬时清醒过来。
徐小姐的笑容在那一刻凝固了,犹如冬日里突然冻结的湖面,她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已触碰到不该触及的逆鳞,慌忙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恐惧,连忙惶恐不安地行礼,声音中带着颤抖:“微、微臣女没有丝毫不尊敬侧妃的意思,只是、只是看不惯那些无名无分之人竟敢如此张扬,实在是……”
“她戴的每一枚首饰,每一件华裳,皆出自我的手笔,是我的恩赐。难道,我错了?竟需要你这等小丫头来指手画脚,教训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