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嘴子
门外，张花青瘦了一大圈，眼窝凹陷，整个人站在那里，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憔悴，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
张莲莲乍一抬头，还吓了一大跳。
张花青那天被打了一顿后，赌场老板就带着打手们去张花青家里洗劫一空。
在家躺着的张翠花被这架势吓得直哆嗦，直到看见她们像蝗虫过境一样开始翻找家里值钱的东西时崩溃大叫。
打手们可不吃这一套，直接把她拎起来丢出去，家里的房产和田产全部被回收。
可就算是这样也只能还掉赌债的三分之一。
赌场老板嫌弃地数了数钱，张翠花和张花青直接被抓到赌场去做苦力还剩下的债。
张翠花年纪大了，太折腾容易死在赌坊，只能干点杂活。
但张花青还年轻力壮，所以赌坊里什么脏活累活全都被安排给她。
她之前那嚣张的做派得罪了不少人，一下子落到这些人手里，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每天只能吃点馊掉的剩菜剩饭，忙得像个陀螺，还时不时被赌场老板的仆从无情羞辱。
其中最让她屈辱的是，她每天还需要到早起洗所有人的恭桶。
在臭气熏天中，她一边哭一边吐，手上的动作还不能停。
洗完之后，身上的恶臭怎么都洗不掉。
她越是痛苦，就越恨张白薇和张柳青。
明明他们家里那么有钱，却不肯花那么一点钱来帮他一把。
如果他们肯帮她一把，她现在根本不用经历这些屈辱的事。
怒气不断在心中积攒，张花青趁着被派去种田的间隙，常常偷偷躲在张白薇家门口附近张望。
她一开始只是想偷点钱，可看到张白薇和张柳青日子过得如此的好。
她气得捏紧了拳头，现在不仅想要他们的钱，更想要报复他们。
没想到却无意间看到了张莲莲对张白薇投怀送抱的样子，在一瞬间红了眼。
从前她可是把张莲莲当做自己的未来夫郎看待的。
没想到张莲莲居然背地里勾引张白薇，真是贪图富贵的男人，明明在她面前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
她气得一拳砸在了树上，可冷静下来后，她想，张莲莲这个贱货不值得她喜欢，但她也许可以利用他报复来张柳青。
张白薇以前对张莲莲的殷勤样她还历历在目，她就不信张白薇会转性。
只要她能帮张莲莲成功上位，立马就能把张柳青扫地出门，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什么是绝望。
然后拿捏着这个把柄，让张莲莲把张白薇的钱全骗过来，到时候她不仅能还清债务，还能狠狠地把张白薇踩在脚下。
张花青越想越美，整个人陷入到美妙的幻想中。
张莲莲看张花青呆站在原地，歪嘴邪笑着不说话的样子。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就要关上门。
“哼，你能有什么办法帮我？”
张花青立马伸手去拦，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哎等等，莲莲，我有这个。”
张花青从身上飞快地摸出一个纸包，弓着身子将它递到张莲莲面前。
她嘴角挂上一抹暧昧猥琐的笑，凑到张莲莲耳边悄声道：
“莲莲，这可是好东西，只要在吃食里一放……到时候，你们生米煮成熟饭，再喊几个人过来做见证，还怕张白薇不认账吗？”
“就算她不想认账，你直接去官府告她，看她还敢不认。”
张莲莲接过纸包，勾起唇角：
“难得你聪明一回，这倒是个好办法。”
“不过——”张莲莲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你这么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张花青叹了一口气，苦着一张脸开始向张莲莲诉苦。
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莲莲，我现在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幸福。如果你能在嫁给张白薇之后，从她那里拿钱帮我把赌债还了，我保证以后守口如瓶，谁也不会知道这事。”
张莲莲思忖片刻，笑了：“成交。”
另一边，张白薇趁着休假的最后一天，腻腻歪歪靠在张柳青身上，向夫郎讨一个亲亲。
“不想上班，想要夫郎亲亲。”
张柳青闻言哑然失笑，小心翼翼捧着张白薇的脸，郑重地落下一吻。
青涩而赤忱。
“怎么这么乖呀。”张白薇享受地眯起了眼，又还了一个亲亲回去。
两人就跟小孩子一样，你来我往。
“咦！你们在吃嘴巴，好羞羞！”清亮的童声在上方响起。
骤然听到这话，张柳青的脸红透了，他今日身着一袭纯白长袍，衣袂随风轻轻摇曳，乌黑发亮的头发随意地垂在肩侧，看起来有一种岁月静好的人夫感。
两人抬头一看，只见隔壁的张小花，爬上了自家的梨树，刚好撞见两人亲密的样子。
张小花捂着眼，食指和中指间却露着一条大缝在看。
张白薇忍俊不禁，叉着腰对张小花道：“张小花，偷看别人是不礼貌的。”
张小花有些心虚：“我、我不是故意偷看的，我只是上来摘梨子。”
“你们看。”张小花骄傲地展示了一下她的成果，“我挑的梨子，又大又甜呢。”
“你们等我一下。”张小花飞快地爬下了树。
随后，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白薇打开门，只见气喘吁吁的张小花站在门前。
捧着五六颗又大又甜的梨子笑着递到张白薇面前，有些歉意地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看你们吃嘴子的。”
说着，双手合十，露出一个祈求的小表情：
“你们可千万不要告诉我阿爹阿娘，上次我不小心看到了他们吃嘴子，被他们揍得屁股疼了好几天。”
张白薇哭笑不得，接过梨子，与夫郎对视了一眼。
张柳青顿时了然，回屋去拿了点糕点零食送给张小花。
张小花两眼放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甜甜地说了句谢谢。
张白薇低头看梨子，颜色鲜亮，摸起来果皮光滑，散发着清甜的香气。
是顶好的食材呢。
于是，低头问含着糖果的张小花：“咱们村里种植的梨树多吗？”
“可多了，每年都吃不完，还需要到市集上卖。”
张白薇眼前一亮，也许这是新的商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