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全都指向太后
《秀才遇兵》这品文章引发的事情，发酵初期大家还在打听有没有裴生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街头被暴打，可到了后来，他们已经完全不在乎事实究竟是什么，只把矛头对准了御林军，企图通过这件事来进一步提高文人的地位。
一篇篇夹杂着讽刺的文章层出不穷，随着事情越演越烈，朝堂之上也不能坐视不理。
当有官员在早朝上提及此时，朝堂上也爆发了一阵剧烈讨论，文臣自然据理力争，而武将当然对这样的脏水十分不满，御林军首领更是当场发火，说这是凭空捏造抹黑他们的。
可这样的争论终究平息不了民间的争论，皇上发了一通火之后在左首辅的建议下，先发了一份告民书，其中阐明朝堂对于文人对于考生的尊重，更是表明了皇上自己的态度。
表面上先稳住民心，暗地里却开始追查《秀才遇兵》到底是出自谁的手，可来源到鹿鸣书院就全部断掉。可意外查到了，那晚上一队御林军私自出皇城的事情。
御林军负责看守皇城安全，只有皇上才能调动，他们私自出皇城的事情立刻让皇上勃然大怒，命人严查。
树藤摸瓜，最后当然查到了太后的身上。
同时，魏进秘密进宫，把对齐大人的审讯结果告知的皇上。
皇上看着桌上两个全都指向太后的口供，立即就明白了太后这是想要做什么，当即大发雷霆，拿着口供去找太后对峙。
当夜寿康宫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只知道第二日太后便病倒关闭了宫门，但大动肝火的皇上也同时病倒，病势汹汹竟到了无力处置朝政的地步。
谷寺诚一案的审理也因为他病倒，而耽搁了一些时日，可这次皇上的态度却已经不再是模棱两可，而是命三司严办严查。
一拖便拖到了四月里，在经过几轮提审之后，谷寺诚案终于在四月十日开审。
这一天也恰是会试放榜的日子，因为之前的事情裴修年也一直不能去牢里探望，这样的好日子又正赶上上堂，顾滟还是第一次不能第一时间得到裴修年中榜的消息。
可也没有失望的时间，她很快就被带到了堂上。
堂上分坐三人，为首的是提审她次数最多的大理寺卿，刑部侍郎坐在左侧，而右侧坐着都御史一人，下面还做着魏进等一些参与此事的官员。
“堂下何人？”大理寺卿是个圆脸的中年人，脸上满是横肉可见平日里就是一个十分严酷的人。
顾滟通报姓名之后，他又问有什么冤情，之后便是审案的基本流程。
最后终于问及案情，之前提审过这么多次，顾滟那一套话也说了无数遍，就由那一夜开始把这些年谷寺诚对他们那些大大小小的迫害都说了一遍。
她说的同时，刑部的人也把案宗和证据等东西传阅给各位官员看。
“带人犯谷寺诚！”最后大理寺卿大声高喝一声。
随着他的声音，种人的目光都看向大堂门口，就连顾滟也不例外，跟谷寺诚暗中斗了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究竟长什么样。
之间门口一个个子高等，身上穿着囚服手脚都带着镣铐的人被带来进来，跟顾滟干净清爽不同，来人蓬头垢面，隔着老远就已经能闻到他身上难闻的味道。
这个形象跟顾滟想象中完全不同，却也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国公，而是一个阶下囚，这才是最符合一个阶下囚的模样。
谷寺诚原本低着头，似是察觉到顾滟的目光，突然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看到他的容貌，顾滟倒是一愣，只因为他的眉眼跟宋思媛有三分相似，尤其是现在这副凶恶怨毒的模样，跟宋思媛更是有六分相，让她有种白日做噩梦的感觉。
一看到她，谷寺诚就企图挣脱拽着他的狱卒，朝她扑过来，口中喝道：“你个妖女妖言惑众，竟然敢污蔑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个开口就要杀人的德行也跟宋思媛很像，让顾滟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错怪玉佩了，并不是它影响了宋思媛的性格，而是谷家人生性如此。
看过这个阶下囚的模样，顾滟就扭过头，不管他怎样叫嚣怎样挑衅，顾滟都没有再回头看他第二眼。
他满嘴都是冤枉，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无辜，这些话翻过来调过去在座的官员都听得不耐烦，大理寺卿更是摔着惊堂木连声喝道：“公堂之上，不许大声喧哗！”
可能在看到主审官员当中没有一个太后的人，谷寺诚已经知道等待自己的结果会是什么，整个人都歇斯底里起来，被大理寺卿怒喝过之后非但没有安静下来，反倒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两人似是旧识，之前还曾打过不少交道，骂着骂着谷寺诚把他们逛花楼大理寺卿的嫖资是他付的都给抖落出来，令其他官员面面相觑，有几人还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就连顾滟都不禁感叹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大理寺卿看起来这么严肃正派的人玩得这么花。
堂上人听八卦听得起劲，大理寺卿的脸却被气得铁青，他怒喝道：“竟然敢堂辱骂诽谤本官，本官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既然到了这公堂之上就要守本官的规矩，立刻给本官掌嘴！”
立刻又衙役走出来，想要按住谷寺诚掌嘴，可他却挣扎起来甚至用手腕上的铁链缠住了一个衙役的脖子，如果不是旁边人反应及时，那人几乎要被他活活给勒死。
这次不光大理寺卿其他官员也都生了气，让人直接把他按在了地上，双手全都别到了身后。
谷寺诚一开始还能大声叫骂，可被人狠踩着背一会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声喘着粗气。
他终于安静下来，案子也能继续审下去。
接下来自然就是到了传人证的时候，第一个被传进来的就是裴修年。
他一踏进公堂，目光立刻就看向了顾滟，眼中的带着藏也藏不住的思念。
因为之前闹出来的事情，天牢的看守愈发严密，再加上皇上对这个案子的重视，他想要在混进天牢去见顾滟也变得不可能。
这二十几天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