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份惊喜
傍晚，顾滟就回了裴家，一进家门就闻到了桂花酥的味道，往厨房里一看，果然平娘正在灶前忙活。
她并未出声，而是去了东次间。
东次间里已经掌灯，赵氏正在灯下织布，裴双双正伏在软榻上玩顾滟没事时候做的鲁班锁，白白就伏在软塌边上睡得正香。
见她进来，裴双双立刻叫了一声，“嫂嫂。”又皱着小脸低头翻弄去了。
顾滟冲她一笑，走到织布机前按住赵氏的手，“娘，不是跟你说过天黑之后就不要再织布了吗？你如果老是这样，我就让人把织布机抬走。”
赵氏笑着拉着她的手，“就差这两行了，我织完明日就能给你们裁冬衣了。”她说着爱惜地抚了抚织好的布，“这生丝真是好，织出来的缎子也好。”
今年生丝价贱布也卖不上价钱，府城不少布商支撑不住，抛售了不少囤积的生丝。
顾滟趁机买了不少，还给江氏送去一些，让她织了布在卖给她。
“我们又不缺衣服，哪用这么着急。”顾滟不顾她反对，将她从织布机前拉到了软榻上，“娘也别光想着我们，你也该多添置几件衣裳了。”
“我又不常出门，有几件家常穿的就行了。”赵氏也闻到了桂花酥的味道，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解释道：“我这几日忙着织布，就让平娘来搭把手。”
顾滟笑道：“娘果然是最心软的。”
“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赵氏有几分后悔，“我就怕平娘跟咱们离心。”
“他们是买来得下人，什么离心不离心的，使得顺手便用着，不顺手换了就是。”她语气微凉，说完看了一眼门外。
平娘看她看过来，身子一震赶紧走了进来，“桂花酥做好了，夫人和小姐们快尝尝。”
顾滟面色如常，赵氏却有些尴尬，对她道：“滟滟她是面硬……”
“平娘对裴家忠心耿耿，绝对不会生出二心。”平娘打断她的话，往地上一跪，哭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夫人少爷和大小姐没有责怪，更没有把我们发卖了，我们一家人不知道多感激，在我们心里主子们就是我们一生的主子。”
赵氏要起身扶她，被顾滟按住，她垂眸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你放心，我们也不会对你们心存芥蒂，只要你们尽心尽力，以后也不会薄待你。”
“平娘明白。”
顾滟又道：“你的手艺不错，以后每天中午都多做一份吃食，尽量做得精致些，我要送给贾老先生。”
见顾滟居然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自己，平娘心里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赶紧伏到地上，“大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做。”
“起来吧。”
平娘起身抹了一把眼泪，便又去厨房做饭去了。
赵氏有些坐不住，也跟着她一道去了，顾滟也没有阻止，就像她不阻止赵氏织布一样，她希望赵氏每天能过得充实一些。
裴修年回来之后，饭菜也就上桌，吃过晚饭，顾滟就把他拉到书房，把白天贾管家跟他说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顾滟面色凝重。
裴修年脸色难看，他也确实没有想到老师和谷寺诚的博弈原来开始得这么早，而他重生带来的一系列变化，让他们之间原本的试探也变了味。
他起身边穿外袍边对他道：“我去找师兄，你也不要多想，一切有我。”
顾滟对他点点头，将他送到门口，看他带着庆生急匆匆离开。
她怎么可能不多想。
这案子这么难查，究根结底还是因为不管是裴家还是卓家在府城的根基都太浅，虽然她认识不少地头蛇，可他们也不能把他们牵扯到裴家和谷家的恩怨当中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裴家也成为地头蛇。
月底，李良才从安城村来了府城，正赶上顾滟休息，两人就在千江楼见面。
顾滟介绍他和杨掌柜互相认识，“以后若是我没空，关于香料存货的事情你们可以直接对接。”
随后她就挥退了杨掌柜，和李良同步了一下山上的情况。
“东家，山谷果然比山下要温暖，我们之前种下的一季稻子赶在下月之前就能收获。”李良一脸激动。
顾滟微微点头，“辛苦你们。”
“不辛苦，不辛苦。”李良又道：“东家，大川让小的跟你讨个主意。这段时日开地，挖到不少药材，这些药材要怎么处理？”
“大川认识药材？”顾滟没想到。
李良说：“他说只是粗浅地认识一些，还说自己不懂得怎么炮制，很多时候遇见也没有挖出来，等着主子的打算。”
顾滟沉吟一瞬，“我写一封信给你，你带给镇上的傅老先生。我会托他给大川一本认药的书。挖出来的药材，若是他收，以后便给他送去。若是他不收，我也会请他帮忙炮制，之后你们再拿去卖掉。”
她本身不认识中药材，在山上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如果张大川认识，这也不失为一条来钱的路子。
若是能遇上年份好的珍稀药材，那可比她香料生意还要暴利。
她正缺钱，这还真是一个惊喜。
交代一番，顾滟又检查了账本，确认没有错漏便让他离开。
此时天色已晚，顾滟正要离开千江楼，却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
是她那位便宜表哥方玉辰。
这几日，千江楼和刘氏之间的交易也很顺利，杨掌柜把消息捂得很死，除了贾家那种量级的勋贵人家，根本摸不到刘氏的摊子上，连着几日都能凑够五十碗粉。
顾滟也不意外这位表哥找上门来，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事奇怪。
她站在窗前，看着方玉辰在门口徘徊了一阵，才走进了店里。
顾滟也从雅间出来，这个时辰店里人不多，她站在楼梯口就能听到他和杨掌柜的谈话。
“杨掌柜，您一直说这是东家的意思，那我能不能见见千江楼的东家跟他亲自道谢。”方玉辰对杨掌柜拱着手说道。
杨掌柜听到他提到东家，下意识地往二楼看了一眼。
方玉辰也随着他目光往上看了一眼，也看到了楼梯口处露出一角的衣裙，不由有些错愕，千江楼的东家竟是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