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二伯露面
赵氏有了主心骨,就把家里的情况说了。
顾滟也才知道,原来裴家远比她想象中还要困难,看来她以后不能做个吃白食的咸鱼了。
“年儿的伤还需要好好养着,这十五两银子也撑不了多久,以后不只是田地,就算这房子,我也打算卖掉!”赵氏面色平静,却带着一个母亲的刚强。
裴天成怎么都没有想到现在的裴家居然需要买田为生了,而且裴修年这个样子,早晚会把整个裴家都耗空,那他还要这个空架子干什么!
裴天成眼珠一转,冲赵氏伸手,“婶娘反正都是要卖田的,不如把田契给我,我来帮婶娘卖怎么样?”
赵氏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丧心病狂,气得声音发颤,“这都是我儿的救命钱,他是你的堂弟啊,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我不是还把房契留下了吗?”裴天成也知道不能把人逼死的道理,房契他打算下次再上门要。
顾滟见裴修年脸色好些了,就收回了手,没有完全透支自己的异能。
她早就已经受够裴天成了,此时的时机又正好,立刻说:“婆婆,我去拿地契给表哥。”说着,就从赵氏的身后走出来。
赵氏先是一惊,随后想到顾滟才进门,不可能知道她放地契的地方,虽奇怪但也没有出声。
裴天成一听说她要去拿地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去阻拦她。
顾滟跑了出去,直接冲到了大门外,一边跑一边喊,“着火啦,着火啦,救命啊!”
她想喊“杀人了”又怕吓到邻居,让他们更不敢出来,就改口喊“着火了”。
寒冬腊月地里没有活计,很多人都窝在家里猫冬,她刚喊了没有几句,有几户人家便跑过来察看。
顾滟就指着裴家家门,“各位伯伯、伯娘,快,快救救我婆婆。”
各家各户的房子都是连着的,冬天又干燥,众人一听真的着火了,也顾不得什么赶紧抄起家里的水桶水盆,往裴家冲。
结果冲进去一个火星子都没有看到,倒是看见裴天成正拽着他爷爷往外走。
裴天成看这些人冲进来,脸色更加慌张,低着头,一味拉着三叔公往外走。
还是众人看三叔公那气都喘不匀的样子,在大门口把人给拦下了。
顾滟可是知道裴天成倒打一耙的本事,不等他开口,就哭道:“是我骗了各位伯伯和伯娘,我家根本没有着火,而是这位堂哥上门逼迫婆婆过继他做儿子,还打伤了三叔公。眼看就要逼死婆婆了,我寻了个去拿地契的幌子,跑了出来。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请伯伯和伯娘们,救救我家吧!”
她本就脸色苍白,这几声又是用尽了力气大声喊出来的,看起来分外可怜。
“她说的话是真的?”
“天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家小子还在床上躺着,一个妇人领着两个女娃娃在家,他一个大男人就不该来!”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也有裴天成同宗的长辈,正拉着他质问。
顾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上去扶住了三叔公,大声问道:“三叔公,您没事吧,堂哥把你推倒,不是我不想把您扶起来,堂哥他要对婆婆不利,我分不开手啊!”
她说着把仅剩的异能都用在了三叔公的身上,三叔公有了些说话的力气,指着裴天成不住的叫:“孽障,孽障啊!”
顾滟脱力,扶了一把门框结果没扶住,径直往后倒去。
恰好赵氏闻声走了出来,赶紧一把抱住了顾滟,看她虚弱无力的模样,心疼极了。
众人也看到了赵氏出来,连忙问她到底怎么回事。
看到三叔公那副大骂裴天成的模样,他们心中早就有数了,不过就是想听听赵氏是怎么说的。
赵氏却没有说这件事情,只对着几位裴家的人说道:“请两位大哥把族老和里正请来,就说我要请他们做主!”
这话相当于什么都说了,把村里最有名望的人都叫来做主,可见他们真受了欺负了。
赵氏话音刚落,就从人群里挤出来一个汉子,拦住了两个裴家人,“哎呀,都是误会,误会!我们天成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又对赵氏说:“弟妹,你肯定是误会了!”
来人正是一直都没有露面的裴天成的父亲,裴修年的二伯。
裴兴业其实一直都藏在附近,就等着裴天成事成之后,他再露面把事情彻底咬死,可是没有想到等到的却是这一幕。
一听到赵氏要把族老和里正找来,他也藏不住了,赶紧跑出来,想把这件事情摆平。
赵氏可没有息事宁人的打算,她怕这种事有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她经不起这个折腾,修年他更经不起。
“二哥,到底是不是误会,自有族老和里正来决断。”
裴兴业扯了一把裴天成,“你还不赶紧跟大伙解释解释!”
裴天成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赶紧说:“是啊,各位乡亲父老,都是误会,我怎么会干出这种是呢。都是,都是……”他看到赵氏身后的小张氏,一把把她给拽了出来,“都是这个贱人,是她要来闹的,非要把我的亲骨肉过继给修年做儿子,修年明明好好的,她的心肠太恶毒了!”
他故技重施又打算把所有事情都推到小张氏的头上。
眼看事情又要像在堂屋里那样重演一遍,赵氏真是烦透了,恨声道:“二哥你看到了,是不是真把我逼得一头撞死在大门前,你们才肯请族老和里正过来!”
“怎么回事,年哥儿她娘怎么还要撞死在大门前了!”
原来是早有看不下去的邻居去把里正请了过来,里正一走过来,就听见了赵氏这段话。
裴兴业看见里正过来,赶紧迎上去,“里正您怎么来了,没什么大事,根本不用劳动您!”
里正五十岁上下,精神矍铄,他看了一眼裴兴业,又去看扶着门框喘气的三叔公,问道:“裴三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三叔公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时竟老泪纵横,“孽障,孽障!”
原本就有些慌张的裴天成,一听到三叔公又在骂,赶忙往裴兴业身后躲了躲。